羅生堂的校服?
學生?
譚棋看清楚了來者的模樣,一張放在人群中很漂亮的臉,這個女孩兒口紅色號似乎選深了,讓她的嘴唇看起來仿佛沾染了劇毒。
比起她的臉蛋,顯然女孩的身材更為出眾。
是個讓人看過一眼就絕對不會忘記的身材,太過于完美,像是被精心雕刻的石像,出現在現實中略微古怪。
譚棋迫使自己冷靜,陰郁的五官拉下,表情陰沉。
“老譚的學生?”
“嗯哼~”
女孩邁著貓步靠近。
譚棋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
“學生也不該擅闖老師的家!弊T棋聲音含糊的說,他不喜歡和人打交道。
譚棋清了清嗓子,道:“你在違法!
“你果真這么想?”女孩湊的更近了,眼神戲謔。
等等,她剛來時說什么來著?
譚棋低著頭不敢和女孩對視,他和人交流時大腦轉的很慢。
她說第二次見面,為什么?
“我們以前見過嗎?”譚棋抬頭問道。
他發現這個女孩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他面前了,離的非常近,就像瞬移過來一樣。其實只是譚棋低著頭完全聽不到女孩走路時發出的聲音,就算他是進化者也聽不到。
“哈!問得好!迸⑸焓钟檬持钢钢T棋的鼻尖,“你肯定見過我,但我上次來沒注意到你!
譚棋注意到女孩的指甲是黑色的。
是美甲嗎?
但他沒工夫去想這些了,女孩轉了個圈走到一旁的餐桌上坐下。歡快的神情突然嚴肅,雙手撐在餐桌上,身體向前傾斜。
“你知道薛瑾華是怎么死的嗎?”
薛瑾華……誰?
譚棋在記憶中搜索這個名字。
那不是羅生堂校長曾睿的妻子嗎?
初代……燭九陰計劃?
譚棋腦子嗡的一聲響,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如鯁在喉般難受。
“影、影君。”
“女孩”一拍手,眉毛上揚。
“啊哈!是我。好久不見!
譚棋癱倒在地,發出一聲重擊聲。冷汗順著他的鼻梁滑落。
怎么可能?
它怎么又來了?
這次是誰的影子?
譚棋哆哆嗦嗦的去觸碰自己的身份手環,影君從餐桌上跳下來一把抓住譚棋的手,將他壓在墻角無處可逃。
“想通知上面的人?慌什么,我才剛來,別急!
轉眼間譚棋的身份手環就到了影君手里,影君將身份手環彈出來的紅色小框關閉,拿在手中拋了拋,調侃道:
“當普通人很難對不對,在別人面前你連按緊急按鈕的機會都沒有!
“你是來解決二代的嗎?”
譚棋盡量控制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
“話題上來就這么私人,不先聊聊天?”影君把玩著身份手環,放開譚棋。
譚棋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
“你…想聊什么?”
“你是冰墻的維修人員,我知道你的權限很高。像你這么重要的人,他們都不派人保護?”
“只要沒人知道,就不需要保護。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哼。”影君聳聳肩。
不回答我……
譚棋心臟跳動很快。
它為什么知道這么多。
“你又怎么知道我的住處?”譚棋思索著,“不,你是沖著譚安愈來的?”
影君用女孩的臉露出一個夸張大笑的表情。
“你覺得一個普通的羅生堂老師會比你更有價值嗎?”
“缺陷者想要要抓走我,還是殺死我?”譚棋咽了口唾沫,語氣艱難。
“嘖嘖嘖!庇熬酒鹕,搖了搖食指,“兩種都不是我的選則!
影君語氣乖張:“你很有價值,但也沒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有價值,或者說你并沒有認清你的價值在什么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份!
譚棋隱約猜到了什么,他有些茫然。為什么是他,那么多冰墻管理人員,為何偏偏找上他。
他有什么特別的,大家都一樣。
“像你這樣的人,普通人。學習接入網絡并不難,殺了你,抓走你,對缺陷者和人類的局面都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我會將你的作用發揮到最大,甚至到影響人類和缺陷者局面的程度!
譚棋趁著影君絮絮叨叨的功夫,扶著墻從地面站起來。
“那不可能,我做不到。”譚棋喘著粗氣,影君身上散發著的壓力讓他逐漸承受不住,“就算能做到,我也不會幫你…你們缺陷者。”
“你又急了,很喜歡這么快就進入正題?”影君聳聳肩。
“那我們換個話題吧!庇熬D身在沙發上躺下
影君翹起二郎腿。
“談你談的夠久了,作為交換,來談談我!
譚棋猛然抬頭。
“你?”
“我的計劃,我的種族。”影君右手自然的垂落地板,烏黑的指甲在地板上敲擊。
“缺陷者和人類有什么不同呢?”影君眼睛瞥向譚棋,女孩軀殼眼睛里的美瞳有些滑片,影君感到不適的眨了眨眼睛,“兩個物種,雖然某些角度看,我們來源于人類!
“人類吃牛羊,我們吃人類。吸收人類的基因,我們就能進化,更好的活下去。人類沒有錯,缺陷者也沒有錯。這是自然界的意思,兩個種族的天然競爭!
“其實我們很多知識都來源于人類,這點沒有什么可說的。如果一個種族想要延續,必然要考慮長期發展。人類和缺陷者這兩個宿敵至今還沒有打起來,當然是因為進化世界的出現!
“人類和缺陷者,都不穩定。而食物是社會穩定的關鍵因素之一。”
食物……
譚棋似乎想到了一件事,他難以置信的盯著影君,身體控制不住只打寒顫。
“人類失蹤人口很多吧。最離奇的那起失蹤案你還有印象嗎?你有夠高的權限,我想你知道。”
是的,譚棋知道。
那一次人類集體失蹤事件,那輛防御車上有一個對譚棋和譚安愈來說很重要的人。
“去年十二月份的時候,從魔都離開了一批人類,乘坐防御車出行的那批人,包括護送隊伍在內的所有人都失蹤了。音信全無,下落不明,沿途沒有任何痕跡,你們最后收到的緊急文件也被粉碎!
是的,那份文件無法修復。
譚棋握緊拳頭。
車上那個很重要的人,是譚安愈最重要的親人。
影君換了個姿勢,坐直身體,雙腿用力翹在茶幾上,震得桌子一顫。
一雙纖細修長,肌肉恰到好處的雙腿擱置在譚棋面前。
影君壓低聲音,右手拇指指著自己的臉。
“我是主謀!
譚棋感覺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心底,想要將他壓倒。一陣暈眩感襲來,他幾乎支撐不住站著的腳。
如果是這樣……
如果是真的……
譚安愈的女兒在缺陷者手里。
影君真的換了話題嗎?并沒有,他從始至終都在告訴自己一件事。
影君在威脅他做缺陷者的間諜。
“你怎么證明?”
譚棋扶墻而立。
“哦呦,現在做壞事還要證明啦!庇熬矛F在女孩的形象伸了個懶腰,“幸好我有備而來!
影君從袖口拿出一張從某張照片上撕下來的部分。
“來看看!
譚棋顫抖的伸手接過那張照片。
“這可是我很不容易夾帶的私貨!庇熬门⒌男蜗笕鰦砂愕泥狡鹱欤芭搜κ沁@個模樣嗎?”
“惡心。”譚棋厭惡的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影君捶打沙發,爆發出心情愉悅的尖聲大笑,聲音刺耳。
譚棋目光落在殘缺的照片上,照片拍攝地點光線灰暗,照片里有三個人。譚安愈的女兒位于三個人正中間,靠著墻,身體蜷縮,表情驚恐的望著鏡頭。
瞳孔反射出不規則的暗影,根據影君的身份,譚棋猜測那應該是跟著影君本體的影子。
照片左邊的女人側著身靠墻,頭發遮住了臉龐,不知死活。
而譚安愈女兒右邊的女人卻有些特殊,雖然衣服和發型十分狼狽,雙手被人綁在身后,但她依舊坐姿端莊,表情淡然。
也許女人的表情實在太過淡然了,讓人覺得說不出的古怪。她的眼睛也瞥向鏡頭,卻沒有譚安愈女兒那樣的恐懼,那個眼神就像在看路邊的小花小草。
而且……右邊的這個女人和眼前影君使用的這個女孩形象有七分像。
氣質不同,臉型卻完全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女孩的親戚嗎?
念頭一閃而過,譚棋只是一直盯著中間的女孩看。
那是譚安愈的女兒……哥哥的女兒,最重要的親人。
“殺了她,吃了她,折磨她。”
影君的臉湊過來,偏著頭。影君使用的這個女孩形象,眼神亮晶晶的,像一只古靈精怪的貓。
“老套,常規的威脅手段,沒有必要。”
“你哥哥是羅生堂的寵物管理員,他會負責寵物的繁衍嗎?你知不知道失蹤的人類在哪兒?不周山,當然是那里,不周山很大,缺陷者也需要食物呀,所以我們也有養殖場。是不是跟你們很像?”
譚棋一陣惡寒,只覺得胃里的酸水翻涌而上。
影君仿佛等到了它最開心的一刻,壓抑很久的喜悅終于爆發出來,像戲臺上的最后一幕有了完美的收尾,沉寂許久的黑夜炸出一聲驚雷閃電瞬間點亮夜空。
它放慢了語速,聲音微顫。
“她在豬窩里!
……
……
地下城的天空完全黑下,街邊的霓虹燈調節了亮度。不見陽光的人們迎來了熟悉的夜晚,在羅生堂學生之后放假的老譚回到家。
他輕車熟路的上樓,居民區結構復雜,新來的人都很容易迷路。
老譚在門口刷了身份手環,自家房門應聲打開。
家里沒開燈,只有陽臺外的地下城的燈光是唯一的光源。譚棋坐在沙發上,帶著兜帽,頭低的很低,看不清表情。譚棋雙腿自然分開,胳膊肘擱在大腿上,雙手自然垂下,姿勢壓抑。
譚安愈放下背包,在玄關處換鞋子,邊換邊問。
“怎么了弟?我回來了不高興。哈哈哈哈,是不是嫌我回家又要嘮叨你了!
譚棋抬起頭,看著譚安愈,神色木訥,嘴巴微張,似乎有話要說。
老譚皺起眉頭,暫時沒打開燈,保持著屋內的昏暗。他換好鞋子走過去,在弟弟身邊坐下,豪邁的勾住他脖子。
“咋啦,有人欺負你了?跟哥說說!
譚棋嘴唇微顫,小聲說:“我不知道。”
他語氣迷茫,聲音飄忽,眼睛沒有焦點。
地下城的霓虹燈透進來,陽臺矩形框外是不遠處巨大的佛像,其中一個佛像的臉對著他們的方向。
譚棋看著佛像的眼睛,目光呆滯。
他轉過頭,繼而看著譚安愈的臉,似乎在思考。呆愣幾秒,他很快回過神。
譚棋撇開臉,目視前方,語氣比剛才堅定的再次重復道: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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