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青情緒還處在高漲位置,這一轉臉就看到個大哭包,大腦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你怎么了?”他平復下呼吸,盡量壓下激動的心情,想知道她哭的原因,“你為什么不開心……”
就在斐青要抬手要給她揩去眼淚時,眼前的人突然撲了過來。
“唔……”他的唇部一片溫熱,熱里帶著點咸咸的濕意。薄荷味瞬間充斥他的鼻腔。
斐青睜大雙眼,恰好看見一滴淚從她緊閉的雙目,從她的眼角緩緩淌下。
他伸手抱住她。
再無他言。
……
花圃邊上,斐青端著一碟草莓凍蛋糕,試探著往林清那邊送,想讓她開心一點。
哄鬧嬉笑的聲音從背后的會館里飄出來,伴著酒杯的碰撞聲。
“所以,你哭的理由是什么?”斐青再三斟酌,還是問了出口。看到林清眼淚的那一刻,他都嚇壞了,趕緊在司儀宣布儀式完成,大家轉移去宴會廳時帶著她溜了出來。
林清現在已經沒了眼淚,眨巴著眼睛,盯著地面上的一個點。
好丟臉啊……
她該怎么解釋她剛剛做的一切……
要不頭鐵一點,死不承認好了……
“我沒哭……”林清直直地看著地面,死皮不要臉地否認道。
斐青啥也沒說,把蛋糕放在一邊。他從兜里拿出那張帶著她淚印的紙巾,再用手指指自己的雙眼,“物證人證俱在,你跟我說沒哭?”
林清頭更低了,擰著小裙子不講話。
斐青見她這副吃癟樣兒,突然就不急著哄她了。看樣子這傻子是想要給記憶磨皮啊?都到這步了,他又怎么可能讓她如愿。
“你不但哭了,你還親——我——了——親.我了你記得嗎?”斐青強調著,臉色大變,“你不會這也想賴吧?”
兩秒后……
“我沒親。”他聽到林清肯定的聲音。
“行。”斐青也不廢話,把手里的紙巾一翻,“看到沒,這明顯的口紅顏色,我剛從嘴上擦下來的就是你那色號你別不認啊!”
“現在沒準還剩點呢!”他說著把紙巾往嘴皮子上狠狠一搓,又揚到林清面前,“喏!你看!”
林清抬眼皮看了一眼,就反應平平地又把腦袋低回去了。
???什么意思???
斐青眉毛糾結到了一起。
所以是不認賬是吧!壞女人竟然不想負責嚶嚶嚶!
實在氣不過,斐青一個翻身蹲到林清面前。趁她反應過來之前,斐青一伸手,掐住她肉肉的臉頰就往外提起。
“嗯——干什么!”林清左臉頰被扯得一痛,一秒化身小野貓開始抓他的手,“神經病啊痛死了!”
“好好好小力一點~”斐青放輕手勁,問道:“這樣可以了吧?”
林清感覺不疼了,停下動作,回應式地嗯了一聲。
半晌。
哎不對我為什么要讓這個人掐著我的臉。
林清眼神不善地望向面前蹲著的那個-嗶嗶-,慢慢舉起手。
但看見他眼里交匯的復雜溫柔后,她又把爪子慢慢地收了回去。
算了。反正不痛不癢的。
滿意地看著她的臉頰被捏出了紅意,斐青才放下手,重新記起正事。
他用指腹蹭蹭她臉上的紅印,問道:“今天為什么哭呀。”
什么時候哭不好,偏要在彭睿的婚禮上哭。細思極恐啊。
這個問題,他必須要弄清楚,不然今晚都不用睡了。
“……”林清沉默著。今天她哭的原因,實在是難以啟齒。
斐青剛松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伸手用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斐青終于跟她對上目光,“告訴我吧。無論是什么原因,我都……會去盡力接受。”
接受?接受什么?
見林清懵懵地沒反應,斐青上前握住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后,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孩,你有自己的保護層,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我知道,我曾經傷害過你,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想起幾年前的那個離別夜晚,斐青的眼睛都濕潤了起來。他咽了咽嗓子,想化解嘴里的干澀,可惜沒成功。
“我曾經以為對你放手,是我這輩子做過最理智的事情。”斐青重新對上她的眼睛,嗓音啞啞的,“但我錯了。我根本就沒有自己想得那么偉大……我放不開你。”
看著林清的臉,斐青的眼睛慢慢紅了起來。多少次夜里的驚醒,多少段日夜的思念,才重新找回了你啊。
“你哭啥……你別哭……”林清想抽回手,卻被他越拉越緊。他紅著眼睛,嘴巴動了幾下,又閉上。
他不敢問。他已經沒有第二次聽那句話的勇氣了。
“好吧,我跟你說……”林清囁嚅出聲,終于是妥協了。托這個傻人的福,弄得氣氛這么煽情,她本來都沒事了,現在被他這么一刺激,等下沒準又得哭。
她抬著眸子,看著遠方被夕陽染成橙紅色的天空,緩緩開口:“我變了。”
“在外面生活的那段日子里,我碰到了很多難題。交際、學業、經濟。我原本以為……”她突然停止了,只剩睫毛輕刷。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抿了抿唇,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似地,才繼續開口:“我原本以為,我是一個很堅強的人。無論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會投降……可是……也許……”
她又停住了,眨著眼搖搖頭,把淚水甩了出去,“反正我就是沒有抵住壓力,為了趕進度天天熬夜不去吃飯,最后流鼻血暈倒被人送去醫院了。”
“什么?!”斐青劇烈的反應把她嚇得眼淚猛地往回憋了一下。
“你反應也太大了吧……”林清埋怨了他一句,又被他嚴肅的表情唬得往后一縮。
“還讓不讓別人說嘛真是的……”林清撅著嘴怯怯反抗道。
“你……說下去。”斐青生氣啊,但又不能現在罵她打斷她,只能甩甩頭讓她繼續講。哎!這糟心孩子。
“哦……”林清扁著嘴,努力地返回情緒中,“我講到哪里了……哦……”
“不吃飯熬夜流鼻血送醫院!!”斐青大聲地給她重復道。
也太兇了吧……
林清心虛地瞧了他一眼,愣是沒敢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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