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還講不講……”
“講！”
林清擠了擠快要干掉地眼淚星子，帶著鼻音繼續講：“送醫院了嘛……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得，身邊的人越來越照顧我了，老師也幫我。我本來是一個很酷的人，但到后面在他們面前都變成了一個愛哭鬼……”
“我是不是很遜……”林清眼睛又紅起來，瞅著斐青，癟著嘴，“我好像變得軟弱了……”
我變了，好像不再是以前的林清了……
你還會喜歡我嗎。
斐青從鼻腔嘆出一氣，心中剛悶出的火唰地滅了。這個小傻子一天天的在想什么呢。
他一手搭上她的頭，大掌在她腦袋上揉了揉，“你一直是個愛哭鬼啊。這有什么變不變的？”
林清瞪了他一眼，可惜滿眼淚光，毫無攻擊力可言。這淚漲得，斐青甚至有點懷疑她還能不能看見自己。
“好啦好啦。”看她眼淚開始蹦出來了，斐青才又急急忙忙開始救場，“你沒有變很多啦，相信我，我喜歡你這么久了，你要是變化大了我能看不出來嘛。”
“真的嗎？”林清哭得整個人嗆了一下，卻還是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想尋求一絲肯定。
哎喲這孩子，還沒開始大哭呢就抽抽了，咋不講究個過渡呢？
斐青一手搭著她的腦袋，另一手給她擦眼淚，“別哭啦，看得我心疼。”
被他壓著腦袋，林清總感覺自己低人一頭。她索性掰開他的手，自己用力地抹了抹臉蛋上的眼淚，瞪著他，一邊抽泣一邊問：“還有呢。你講完了嗎……”
斐青被推得一懵，被她問得更是一頭霧水，“講……講完了……啥？”
話音剛落，他就見到林清猛地一鎖眉頭。
看來這個回答……不對。
“講完了……嗎？”斐青換了個答案，試探著問出聲。
林清開始跺腳了，耍無賴道：“你根本就不喜……我不管！”
“哎喲姑奶奶，你到底要我說什么啊！”斐青撓著腦袋，不知道怎么辦。女孩的心思真得猜死人啊。
“哼！”林清一下擰過臉，不理他了。姿勢很疏離，但眼淚卻吧嗒吧嗒開始掉。
根本就不喜歡我！喜歡我早就知道我想要什么！
還說什么我沒變！我看根本是沒關注我吧！哼！哼哼哼哼哼！！！
看著林清擰巴著臉氣得頭頂冒煙，卻又暗戳戳哭著囂著要人哄的奇怪模樣，斐青是又無奈又心疼。
“別哭了啊，眼睛都哭成什么樣了……”斐青被她猛一轉頭的動作嚇得頓住，咽了咽口水才講下去，“不是你別瞪我啊，我的意思是……你變成什么樣我都喜歡你。”
“……真的？”林清頭頂的煙一下散了，只是眸里還藏著懷疑。
“真的啦。”斐青見她好了一點，又慢慢地把手搭上她的腦袋。
嗯？沒反抗？
斐青不敢相信地望著自己的手。
這么快就結束了？不可能吧？難道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不會要把我的手石欠下來吧？不對啊，要石欠何必等到現在呢？……等等！
“咳咳。那啥……我問個問題啊……”斐青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哭了半天不會就是想聽……我喜歡你吧？”
林清瞪大眼睛。石化。
“蛤？真的啊？”斐青心中的郁悶一掃而空，把她的小手抓到自己手里，逗道：“咋這么會哭呢？啊？”
“沒、沒有！”林清扯著手，急得憋著的一小包淚又唰得下了來。
”哎喲可可憐憐的。”斐青倒是不急了，慢慢引著她講話，“我還以為你暗戀彭睿呢。”
誰會喜歡那種傻-嗶-啊！一個傻-嗶-不夠，我還喜歡第二個，我難道是傻-嗶-嘛！
“蠢死了！！”手被抓住了，沒法抹眼淚，林清只能不停地跺腳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好好好不逗你了~”靠著林清的言行舉止，斐青再傻也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心下已開心得飄飄然，也忘了剛才的生氣和為難，腰部發著力就要站起來。
“啊我的腿腿腿——”還想著把她拉起來呢，斐青自己還沒起來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皺著臉拍著自己的小腿，痛叫道：“麻了麻了麻了——”
“你是輛車嗎？還鳴笛。”林清被他滑稽的叫聲逗樂了，邊哭邊笑地罵他。
你這是人說的話嗎！！
斐青捂著腿。他現在感覺腿麻得像是有幾百只馬蜂在褲子里，卻全叮嚀著叫他小心做人。
他看著面前坐著的臉上笑意漸起，已經擦干眼淚，拿出隨身化妝包打算補妝的林清，心里生出一股悲涼之意。
我要枯萎了。男人就不是人嗎？？？
以后日子還能過嗎。
他一邊捏著腿，一邊把眉毛緊簇成兩豎，以憑無聲的方式宣泄他滿心的憂慮悲傷，控制著自己不要嚶嚀出聲。
“你表情能不能正常一點。”林清往他那瞥了一眼，一邊用手小心地擦著面上花妝的印子，“別逗我笑了啊。涂口紅呢，不能笑。”
“……”斐青差點原地爆哭。又不敢朝她，只能轉過頭，在她看不清的地方無聲地罵她幾句。越罵越得勁，越罵越得勁！
十分鐘后。
斐青抱著雙膝，坐在地上，一臉憂郁。
累了。吼累了。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仍然在涂口紅的林清，又把頭低了回去。
累了。等累了。
效率這么低，他有充分理由懷疑清清不會化妝。不就兩下嘛，你看，上面一下，下面再來一下……
“走吧。”林清合上蓋子，把口紅放回小化妝包里。她滿意地再照照鏡子，嗯，氣色果然好了很多，一點哭過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她站起來，才發現斐青還在地上。
“……”他在干嘛。
“……”神啊她終于搞定了。
兩人相對沉默了一陣子，氛圍奇特——像是試圖對線的一只羊駝和一只大鵝。
十分稀奇地，林清先開了口，“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
斐青期待地等了半天，差點沒一口老血噴上天。我剛剛哄你這么久，你哄我就一句話啊？？？
“不走算了。”林清現在是完全冷靜下來了，恢復了颯氣，轉身就走。
“哎！走走走！！！”斐青摁著水泥地就起身開跑，跟著她嚷嚷。
“咱啥時候能像偶像劇一樣啊？你哄哄我我哄哄你多甜蜜啊？？”
“……”
“你看偶像劇啊……”
“你想換一個？”
“不不不……等一下！你這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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