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總，你好些了沒？”一旁的蔣月華接過余子賢腋窩里體溫計，一邊看著度數一邊擔心地問道。
此時，余子賢他們已經從鹿島智樹家返回了東方文化大酒店，只是接著又被送到了診所。
昨晚，在鹿島智樹家房屋外面坐著反思自己的余子賢，穿的衣服太少了，再加上這個時節、尤其是凌晨時分的氣溫還是比較涼的，在靠著墻不小心睡著之后嚴重受涼，一下子感冒了。
之前在鹿島智樹家，余子賢就噴嚏一直不斷，只是當時人精神注意力高度集中，雖然身體不適，但是強撐了下來。
而回到酒店之后，余子賢就再也撐不住了，頭昏昏沉沉的，倒頭就睡……
在一旁的蔣月華，看余子賢狀態不對，就試了下余子賢的額頭，發現已經是高燒了。于是喊來郝萌、程渡，打算往附近的醫院送。
余子賢不想去醫院，眾人只好將他送到了附近額一個西醫診所。
此時，經過輸液退燒等，余子賢體溫已經想下來了，身體感覺好了許多，腦袋也沒有那么暈了。
之前汪啟升已經來過了，看到余子賢因為四方電子管廠的事情，感冒嚴重發燒，心里很是自責。當時他雖然也在，但是由于穿的衣服較厚，還好只是有點鼻涕，沒有感冒。
后來，又有急事處理，說是曰本旭硝子那邊的合作聯系有了初步的回應，汪啟升只好先回了。
汪啟升走后，余子賢又掉了兩瓶液體，在蔣月華、郝萌的陪同下，直接返回來了酒店。因為，在酒店里那邊又有新的緊急信息傳送過來了。
在診所這邊處理太不方便，還是回去方便些，至于后續的治療，也就是錢的事。診所大夫出診需要額外支付100美金。這點錢，對于現在的余子賢和即將的處理的事務面前都是不值一提。
“曹經理，你們和尼康、佳能之間接觸的怎么樣？”
按照任務安排，曹飛曹副經理他們首先聯系的是香積電集成電路生產線升級所需要的光刻機生產商——尼康和佳能。
余子賢對他們還是寄予了一絲希望，期盼他們能夠給予一點點驚喜。
“余總，根據初步的接觸來看，兩家雖然都沒有明確拒絕出售我們Stepper NSR-1010G會或者同規格的光刻機，但是給出的價格非常高。尤其是尼康，一臺光刻機張口要價就是5000萬美金！簡直是高得離譜！”
“1000萬美金？還是上市于1980年的Stepper NSR-1010G？這簡直是搶劫！”
“對，就是搶劫！據我所知，兩年前，臺積電從尼康引進的Stepper NSR-1010G這款光刻機才是100萬美金不到，今年年初購置的新款光刻機Stepper NSR-1505GC線程達到了0.6微米，這款價格也僅僅是500萬美金，而他們現在對我們開價1000萬美金，簡直是太瘋狂了！”
“或許他們就從來沒有想過和我們做成這一單生意！”余子賢一臉凝重，猜測到。
“嗯，我也是這樣覺得……”
“那佳能這邊了？”
“在我們接觸之后，佳能的態度倒是很客氣，但是開價也很高，不過比尼康好一些。”
“多少？”
“同一線程規格的光刻機要價800萬？”
“……”
余子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剛好些了頭又開始暈了起來——這一次是被氣暈的！
“雖然現在你們是老大哥、霸主，但是尼瑪，生意就可以這樣做嗎？好像我們的錢就不是錢一樣！”
店大就一定要欺客嗎？或許在尼康或者佳能看來，還真是！
在1986年半導體市場大滑坡（舉個例子，當時僅僅三興半導體就虧了3億美元）。
半導體市場衰敗，反應在相關的設備廠商上，就是美國一幫光刻機廠商都碰到嚴重的財務問題，GCA和P&E的新產品開發都停滯了下來。
其中的ASML還小，所以損失不大，還可以按既有計劃開發新產品。
再等到1988年GCA資金嚴重匱乏被General Signal收購之后，又過了幾年，就連GCA都找不到買主了，只能被迫關閉。General Signal旗下另外一家Ultratech最終被MBO，但是規模也不大了。1990年，就連P&E光刻部也支撐不下去被賣給SVG。
就這樣，1980年還占據大半壁江山的美國三雄，到80年代末地位完全被日本雙雄——尼康和佳能所取代。這時ASML還只有大約10%的市場占有率。
忽略掉美國被邊緣化的SVG、Ultratech等公司，從90年代開始，一直是逐漸成長起來的ASML和尼康之間的競爭，而佳能在旁邊看熱鬧。
可是現在ASML還是弟弟，只有大約10%的市場占有率。
或許這就是尼康和佳能如此傲慢的原因，因為他們有這個資本。
忽然，余子賢想到了點什么？現在是91年的4月了，等到6月份，日美兩國政府于將會重新簽定五年期的新半導體協議，是不是與這個有關系了？
“對了，曹經理，你們在咨詢報價的時候，報了你們是哪里的廠商沒有？”
“當然說了啊，像這樣的大額采購，一般情況下都需要我們將采購資料一并提交，然后他們進行審核，進而給出報價……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那你們想辦法，找幾家臺灣或者大陸、曰本本地的廠商代為咨詢報價，看他們給出的報價又是多少……”
“月姐，你可以利用你們完成注冊的公司去配合曹廠長他們咨詢報價。”
“好的。”
商量完事情之后，曹飛他們就回去了，繼續組織嘗試不同途徑的咨詢報價。
“對了，余總，還有一件事，蘇聯那邊的陸遠他們傳來消息，搶灘計劃有了初步的進展：已經有兩個研究所的3名研究員同意了我們的邀請，還有一個副所長尚在猶豫中……”
“太好了，他們說了沒，是哪一所研究所？研究員具體是做什么方向的？”
“額，目前得到的信息就這么多，其他信息還沒有傳過來……”
“好吧……”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現在已經是4月份了，距離今年年底不足8個月，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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