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站在張琴的病床前，臉色蒼白，雙目發直，兩耳嗡嗡作響。

    他努力的回想著，剛才張琴好像說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來著？

    她好像是說裝修用的涂料啊油漆什么的含有大量的甲醛以及別的化學物質，會導致患白血病和癌癥！？

    這就是艾麗絲突然得了白血病的原因么？

    他家在首都的新家，可不是剛一裝修好，一家人就開開心心的搬進去住了？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自己和艾麗絲通電話時艾麗絲還跟自己抱怨過說那段時間家里味兒不好問，她總睡不好，還有些胸悶惡心，說她想出去散散心。

    葉川當時以為是艾麗絲厭學找的借口，他知道艾麗絲回國后成績突然變得很糟糕她心理落差很大，想出去散散心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葉川只是在電話里開解了艾麗絲幾句，然后答應艾麗絲等自己有空了一定帶她出去旅行。，

    那時他沒想到，艾麗絲可能沒有以后了……

    如果能夠再來一次，他肯定會立即辭了工作，帶著艾麗絲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生活，他就只有這一個妹妹……

    然而命運不會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了，沒有人有這樣的機會。

    葉川是醫生，一個有野心有抱負的醫生，他自然隨時關注著國際上各種醫學最新成果和動態。他知道在去年，國際癌癥研究機構將確定為甲醛可疑致癌物。因為是去年才提出的新觀點，所以并沒有在民間公布，也沒有具體明確到底哪些物品中甲醛含量超標。而楊如家裝修好像也是幾年前的事了，幾年前甲醛根本沒被確定為可疑致癌物，那楊如是怎么知道的？她又是怎么知道裝修用的涂料、油漆里面含有甲醛！？她一個小孩子到底是聽哪里的科學家說的？

    葉川沒有懷疑楊如說這些話的真實性，不過他還是打算先驗證一番。他作為華夏西南地區最有名的華熙醫院外科的王牌醫生，手里自然是有一些研究項目的，進出實驗室使用各種儀器設備對他來說就像回家做飯那樣簡單。反正家里正在裝修，涂料什么的也都是現成的。

    張琴終于發現葉川的臉色差得嚇人，她不由關切的問道：“葉醫生，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幫你叫人？”

    正好這時楊如的小舅舅出門買水果回來，張琴見了忙對自家老公道：“興華，葉醫生好像生病了，你去叫個人來！”

    李興華應了一聲正要出去，葉川突然猛得回過神來，強笑道：“我沒事，我昨天連做了兩臺大手術，體力有些透支，我等下回辦公室瞇一下就好了。”

    說完有些魂不守舍的出了病房。

    李興華看著葉川的背影，有些擔心的對張琴道：“葉醫生的樣子看著可不怎么好，我覺得他那樣子和你發病的時候有點像，他不會也有心臟病吧？他們當醫生的可真辛苦啊。”

    張琴頗有感觸的點了點頭。

    ***

    寒假期間，楊如照例是每天窩在家里存稿。現在她有新目標了，碼字自然也就有了新標準，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水了。

    好在現在有了電腦，楚思明家的臺式機顯示屏又換成了最新的液晶顯示屏，工作效率比手寫年代高出了許多，日更萬字那只是輕松完成的保底數，日更兩萬都還有時間晚上優哉游哉的和秦康、楚思明溜出去吃個燒烤。

    偶爾楊如和秦康也去楊媽媽和秦爸爸的店里逛逛，看看有沒有什么之前遺忘的騷操作可以喚醒的。比如說，在楊如和秦康的建議下，秦爸爸決定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就是將公司的業務范圍擴展到如今在蓉市基本上還是空白的婚慶領域。至于在下一步嘛，楊如都替秦爸爸打算好了，可以搞旅拍嘛，那啥，想去哪拍就去哪拍，如果.愛旅拍……

    說起來，楊媽媽和秦爸爸現在已經算是蓉市知名的企業家了。前不久，不僅讓楚爸爸給豎成了先進人物表彰了一番，還上了回電視。

    說起來這事兒還有楊如的功勞。

    如今企業改革正如火如荼的開展著，因為涉及到了太多人的利益，遇到的阻力很大。

    在楚爸爸和楚媽媽難得一起回家吃飯的時候，飯桌上難免討論起這個事來。楊如和秦康建議楚爸爸可以表彰一批先進的民營企業家，樹一批典型人物起來，營造一種外面有很多錢，就等著你下崗走出去揀了的氛圍，以鼓勵廣大下崗人員自主創業，不僅解決了自己的生計問題，還能向社會提供工作崗位。

    楚爸爸被楊如的說法都逗笑了，這倒是不失為一個助攻的辦法。不管干什么工作，宣傳都要跟上嘛，他這個未來的小兒媳婦，倒是很懂這一套。

    隨后楚爸爸投桃報李，第一批表彰的民營企業家，就有楊媽媽和秦爸爸。

    楊媽媽在電視上的采訪稿那叫一個油膩。楊媽媽在專訪中穿得衣冠楚楚，對著廣大觀眾聲情并茂的描繪著自己當初是怎么下決心主動辭去在廠里的工作，那時心里有多糾結。然后又講了自己是怎么努力充實自己，不但報了自考，還力勸全家人一起自考，經過各種不懈努力，最終從一個普通的工廠女工轉變為一個成功的女性企業家，完成了從向社會索取轉變為向社會提供工作崗位回饋社會的蛻變。最后，楊媽媽深情的呼喚姐妹們勇敢的走出第一步，遠大的錢途和美好的未來正在向大家招手。此外，楊媽媽還對社會承諾，她旗下的服裝廠永遠優先招聘下崗工人。

    楊媽媽的專訪過了緊接著又是秦爸爸……

    電視專訪完了報紙專訪又緊鑼密鼓的跟上……

    就在這一輪輪專訪中，1997年農歷新年到了。

    這個春節楊媽媽和秦爸爸依然和去年一樣，中午楊媽媽帶著楊如回自己的爺爺奶奶家吃團圓飯，晚上再去秦康的爺爺奶奶家匯合。

    如今楊媽媽在秦家越發混得如魚得水了，尤其是今年，上了電視不說，還得到了市長大人的親自接見和表彰。秦家二老最是看重這些榮譽的，如今在家族里面，也愿意時不時的提一提自己的這個二兒媳婦了。

    晚上看完春晚從秦康爺爺奶奶家出來，秦爸爸又去楊如外婆家附近接了事先約好的小姨一家，大家約好今年要一起去文殊院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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