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看到三人一起回來，笑得見牙不見眼。
她緊走幾步迎了上來，“我剛想著吩咐人去找你們，你們就回來了。”
“娘！”非常默契地喚了一聲，還不待行禮。
蘇嬤嬤便笑著道：“行了，這里又沒有外人，那些虛禮便免了吧。”
說話間，她直接挽著木婉的手向暖閣走去。
幾個(gè)人在飯桌上坐下后，蘇嬤嬤笑著說道：“難得我們今天一家人團(tuán)聚，特意吩咐人上了一壺酒。”
小雅見蘇嬤嬤的目光總是在木婉的身上打轉(zhuǎn)。
敏銳地察覺出，她對(duì)木婉的那份小心翼翼。
唉，難道娘不知道，她越是這樣，姐姐的心里越是難受嗎？
她笑著高呼道：“居然有酒和？！那真是太好了!娘這里的酒，肯定都是好的。哎呀，不能再說了，我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你個(gè)饞丫頭！”蘇嬤嬤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笑罵道，“行，只要你喝醉了后，也是乖乖的，我今天就不束著你，讓你敞開了喝！”
那感情好！
小雅笑嘻嘻地說道：“這話可是您說的，到時(shí)候可不能因?yàn)樾奶劬疲惴椿诹恕！?br />
“哎呦，看你這架勢(shì)，還是蠻有酒量的。”蘇嬤嬤對(duì)這個(gè)伶俐的小丫頭是十分感激的。
若是沒有她跳出來打圓場(chǎng)，這氣氛還不知道會(huì)有多尷尬。
婉兒聰慧敏銳，又十分沉得住氣。
雖然看起來十分淡然隨和，可骨子里卻是透著一股疏離冷漠。
若是今天的事情處理不好。
她們母女二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guān)系，又要重新回到冰點(diǎn)，甚至比以前更冷。
對(duì)于自己的預(yù)感，蘇嬤嬤一直都十分信服的。
酒菜上齊后，蘇嬤嬤笑著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沒有吩咐，就不必進(jìn)來伺候了。”
待屋子里只剩下圍桌而坐的四個(gè)人后，蘇嬤嬤笑著解釋道：“怎么一家人一起好好說說話。”
“就不讓她們?cè)谶@里礙眼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小雅掃了一眼另外三面色掛著淺笑，卻各懷心事的三個(gè)人，覺得自己也有點(diǎn)多余。
只是，這個(gè)時(shí)候，自己若是提出告辭的話，似乎有些不合適。
“這里，我最小。我來給大家斟酒。”小丫頭站起身來，拎著酒壺，笑嘻嘻地說道。
這樣既緩解了自己的尷尬，又活躍了飯桌上的氣氛。她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急智了。
蘇嬤嬤笑著夸贊道：“還是女兒貼心！”
莫問看著木婉臉上淡然的笑容，佯裝吃醋地說道：“娘這是在怪兒子讓您操心了？”
他端起杯子，站起身來，“娘，這第一杯酒，兒子敬您。感謝您這些年對(duì)我的養(yǎng)育之恩。”
說完，一仰頭，將杯子里的液體倒到了嘴里。
提起酒壺，又給自己滿上，“這第二杯酒，兒子還敬您，感謝您當(dāng)年的收留。”
說完后，一仰頭，又將杯子里的液體倒進(jìn)了嘴里。
不同的是，喝酒前，他特意將目光落在木婉的臉上。
可惜，她的臉上除了那一抹淡然的笑容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沒有。
他失望地收回目光，覺得杯子里的液體有些苦。
婉兒對(duì)他的疏離，讓他無處著手。
“這第三杯·······”
“慢！”莫問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蘇嬤嬤打斷了。她覺得眼皮直跳，生怕莫問說出什么他接受不了的話來。
她擺手說道：“先把話說清楚了再喝！你也別站著了，坐下吧！”
話音剛落，小雅手里的杯子“吧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嘿嘿！”小丫頭嘿嘿地傻笑著，“我這算不算是不喝正好，一杯就倒呢？嘿嘿········”
話沒有說完，便倒在木婉的身上，睡著了。
當(dāng)然了，是真醉還是假醉，她心里清楚，另外三個(gè)人也十分清楚。
小丫頭已經(jīng)將臺(tái)階遞過來，木婉便順勢(shì)而下，“我送她回去。”
莫問一下子急了，“我跟你一起。”
“你別動(dòng)！”蘇嬤嬤面色嚴(yán)肅地看著他，“你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木婉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來。
小雅本想著自己找個(gè)理由退場(chǎng)就好了，沒有想到，姐姐會(huì)跟著她一起退場(chǎng)。
只是，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gè)地步了，她總不能出爾反爾，說自己沒事，剛才不過是裝的吧？
再者，娘好像有話要跟莫大哥單獨(dú)說，她們繼續(xù)待在這里，確實(shí)不合適。
小雅就在這樣歪在木婉的身上，半拖半就地走出了暖閣。
門關(guān)上那一刻，蘇嬤嬤的臉也沉下來了，“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問：“娘指的是什么？”
蘇嬤嬤：“別跟我打馬虎眼！你的那點(diǎn)小心思，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告訴你，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否則········我們之間的母子情誼就到此為止。”
她用力地眨眨眼睛，把眼睛里的淚意眨回去。
“娘········”莫問噗通一聲跪到地上，“我知道，我這樣做讓您為難了。”
“可是，我是您養(yǎng)大的，我的品性和能力，您不是最清楚嗎？”怎么就不同意呢？
蘇嬤嬤深吸一口氣：“正因?yàn)槲仪宄裕也挪淮饝?yīng)。”
莫問：“·······”那平靜而堅(jiān)定的語氣，扎得他透心涼。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傷心地問道：“為什么？”
蘇嬤嬤沉聲說道：“沒有為什么。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莫問：“········”
他頹然地坐在地上，覺得他的天一下子便塌了。
只是，就讓他這樣放棄了，他做不到。
他任由著淚珠滾到唇邊，默默地忍住嘴里的咸澀，語氣堅(jiān)定地說道：“娘，我不知道您為何不同意。”
“可我·······絕不會(huì)放棄的！”
“問兒·······”蘇嬤嬤瞪大眼睛，像是眼前這個(gè)人她從來都不認(rèn)識(shí)一般，“你什么時(shí)候變成這個(gè)樣子了？”
“娘！”莫問無奈地喚道，忍著心里的酸澀，“無論如何，今生今世，我便是非婉兒不娶。您若是執(zhí)意反對(duì)的話·······”
蘇嬤嬤：“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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