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往走到樓梯通道大門的時候,注意到門并沒有關(guān)實,留了一條小縫,外面隱約傳來有棲川與十文字交談的聲音。
她聽到“互助”“老師”之類的詞,最使人覺得怪異的是,兩個人用的都是敬語,明明十文字比有棲川大上許多。
五更并沒有偷聽別人談話的習(xí)慣,她往后退了幾步,打算等兩人談完話后再找有棲川。
沒過多久,十文字推開逃生通道的門走進來,看到五更明顯愣了下,接著快步過來道歉,“不好意思,五更桑,今天的事錯主要在我。”
他這個態(tài)度反而讓五更懵了下。
“您是來找有棲川桑的嗎,過去吧,她好像也想和您說話。”十文字側(cè)過身子,讓出一條路。
放低的姿態(tài)加上敬語,要不是他叫了自己的名字,五更還以為對方是在和某位藝能界的大前輩說話呢。
被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稱呼您,五更渾身不自在,但見十文字的表情好像理所當然,也沒有多解釋的意思。五更只好強壓著不適,點了點頭。
樓梯口,有棲川靠在扶手上低著頭不知在沉思什么。
“唯。”
“逝宵醬?”有棲川驚訝地抬頭,“你怎么來……”她頓了下,“是因為催眠的事吧?”
看樣子有棲川已經(jīng)注意到了,五更點點頭,直言道:“被催眠的時候……‘那孩子’代替我出來了。”
這個表達并不準確,其實是五更一直代替‘那孩子’才是。她知道有棲川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那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動作聲音還好,眼神完全不一樣,是另一個人。”有棲川搖了搖頭,“對了,”她問道,“十文字桑……”
“我剛剛過來的時候遇見他了,”五更說,“吶,為什么他會對我用敬語啊,還是那種態(tài)度。”
有棲川沉默了下,接著突然雙手合十彎腰道歉,“抱歉,逝宵醬,都怪我沒和他提前說明,才出了這樣的事,真的抱歉!不過別擔心,我之后會讓長尾桑(節(jié)目監(jiān)督)把那段剪掉的!”
有棲川并未料到會發(fā)生這種情況。
當她聽說節(jié)目組給十文字幻齋發(fā)了邀請后,因為和對方認識便發(fā)了信息過去,很快便收到回復(fù),節(jié)目企劃也就確定下來了。她并未告知關(guān)于五更的事,而這段五更接受催眠的鏡頭也不是事先寫在臺本上的內(nèi)容,所以多少是個疏忽。
“沒事啦,唯,我也沒怪你,再說‘那孩子’應(yīng)該也挺開心的。”
有棲川理了理額頭一側(cè)頭發(fā),笑道,“‘那孩子’看樣子也是個沒什么野心的性格,和逝宵醬你一樣。”
“應(yīng)該是宅習(xí)慣了吧,在身體里。”五更笑道。
“喂——小不點,你在嗎?”有棲川在五更眼前揮手打招呼,“……我這樣她能看到吧?”
“應(yīng)該能,相當于坐在電腦前看視頻的感覺吧。”
“那還蠻奇妙的。”有棲川收回動作,只是在心里擔心。
兩人的聯(lián)系越加緊密,恐怕已經(jīng)不只是共用一具軀體這么簡單,反而像是國外出現(xiàn)的怪奇病例,姐姐出生夭折,雙胞胎姐妹意識同處妹妹體內(nèi),只是后來證明這人只是患上精神分裂而已。
可五更的情況卻是現(xiàn)代醫(yī)療沒法解釋的——也不能讓他們解釋。
“抱歉,逝宵醬,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肚子的疑惑,但很多事情,并不能由我單方面的直接告訴你。我能夠告訴你的僅僅是一部分的信息。還記得我們握手會上見面時我說的話嗎?‘我們并不是唯一的存在’。”
“有個前輩,對吧?”
有棲川和五更透露過一些事情,她是在初中時被那個前輩找到,帶著了解了各種各樣的事,才融入了現(xiàn)在的生活。
“前輩為我們這種類似境況的人建立了一個能夠交流的平臺,作為同類人大家可以相互了解彼此熟悉,類似于同好交流會之類的組織。而十文字勉強算是半個成員。”
“半個成員?”
“因為,他并不是我們的同類。”有棲川說這話時,五更莫名的覺得她臉上的表情冷酷得可怕。
“那唯也是那個交流會的成員之一了?”
“對,我是由前輩推薦入會的。入會需要有三個條件,有正式會員作為推薦人,同類,以及至少半年的觀察期。逝宵醬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觀察期的時長被拖到一年多。”
“我?”五更有些錯愕,自己什么時候申報入會了。
有棲川被逗笑了,“別想多了,我們對每一個發(fā)現(xiàn)的同類都會進行風險評估,吸納合格的成員,有沒有資格入會是一方面,本人愿不愿意入會又是另外一方面。逝宵醬你完全可以自己決定,沒有人會強迫你。”
這倒是挺人性化,只是私自調(diào)查的行為不太妥當吧。五更心里嘀咕。
“至于十文字桑對逝宵醬你的態(tài)度問題,這個很正常,像他這種勉強算作外圍成員的人,很清楚正式成員的在各行各業(yè)的影響力,逝宵醬你不用擔心,他只會在周圍沒其他人的時候?qū)δ愎Ь从屑樱斖馊嗽趫觯R上會恢復(fù)普通的稱呼,不會給你造成任何麻煩。”
有棲川話說到這,五更越發(fā)的對她口中的組織感興趣。聽起來不像什么傳銷邪教組織,倒更像是特權(quán)人士的集會。當然,有棲川也沒說人數(shù)以及規(guī)模之類的問題,五更也無法得知她口中的組織究竟發(fā)展到何種程度。
“逝宵醬你的觀察期,剛好在這幾天結(jié)束,按照慣例,你會有一段時間的考慮期,決定要不要加入我們,當然,加入與否我們的關(guān)系都不會有絲毫變化。”有棲川并不想給她壓力,雖然她覺得五更能加入進來會更好。
“有辦法改善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嗎?”五更沉默了下,問道。
可能“逝宵”本人倒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她并沒有迫切想要接觸世界的愿望,待在顯示器后面透過五更的眼睛去觀察世界說不定才是她的真實愿望。但五更出于愧疚的心理,還是想她能夠通過直接的接觸,來感受這個世界,善意也罷,惡意也罷,而不是像是在玩著不受控制的第一人稱視角游戲。
五更承認這只是她一廂情愿的想法而已。
“我無法做出保證,”有棲川說道,“我不想騙你,逝宵醬。你的情況太特殊,也是我們迄今為止遇到過的首例。我能說的也就這么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誠懇地說道,發(fā)自內(nèi)心地關(guān)心五更的狀態(tài),“加入我們至少不會讓現(xiàn)狀變得更糟,你也有機會了解自己。”
“……我是說,真正的自己。”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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