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念了第四十九遍接引口訣時異變發(fā)生。
“這是！”
蘇道陽身軀發(fā)出微弱的顫抖，雙瞳神色盡無，空洞的眸中漸漸浮現(xiàn)出以往的一幕。
“為什么！難道我就該死嗎！”
“為什么！為什么！”
腦海中出現(xiàn)的聲音他無比熟悉，那是他第一次殺人，而被殺的人就是血盟里一同試煉的趙生。
他清清楚楚記得趙生那不甘的聲音，而此時趙生的怨念與不甘卻化做了業(yè)火的養(yǎng)料。
“你們?nèi)钳傋樱际菒耗В瑸槭裁粗挥形胰绱四懶。瑸槭裁矗 ?br />
畫面再轉(zhuǎn)，這次的地點依舊在血盟，而人卻成了孫志遠，那個因為崩潰而自殺的膽小鬼，蘇道陽也不知道為何此人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業(yè)障中。
他不知道，正是因為他的狠，才成為了壓垮孫志遠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孫志遠最恨的就是他，恨自己為何狠不起來，恨自己為什么會輸給一個瞎子。
蘇道陽正準備接下來的畫面時，一陣駁雜充滿暴虐的氣息席卷而來。
“惡魔，你是個惡魔！”
無數(shù)人與妖獸在逃，而那些逃的人中大多都是神照境，那時的他獻祭了自己屠殺著血盟，而且手段極為殘忍，幾乎殺掉一個人后都將對方全部吸收，成為自己的一部分，也正是因為如此，那怨念入跗骨之蛆般纏繞在他的靈魂中。
“殺！殺！殺！”
蘇道陽半蹲著抱頭大喊出來，但依舊減緩不了痛苦，反而身上黑色的業(yè)火越來越濃。
“哥哥，為什么要殺我們！”
“你這個惡魔，為什么要滅我們族群！”
“我們無冤無仇，為什么要殺我們！”
一句句充滿負面情緒的聲音在蘇道陽耳邊回蕩，他腦海中出現(xiàn)一座座浮城毀滅的畫面，那時的他已經(jīng)殺紅了眼，接連滅掉了七座浮城。
“我，我！我為什么要殺人，為什么要殺人？”蘇道陽抱著頭痛苦喊道。
“為什么要殺我？”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女孩站在蘇道陽面前柔弱問道。
浮城毀滅，他看到的是血肉飄零、斷肢橫飛，其中不乏孩子的，一股股愧疚與懼意涌上心頭。
“我還沒看到完整的世界，還沒感受世間的惡與善，你就已經(jīng)殺了我！”越來越多的人在蘇道陽的腦海浮現(xiàn)，一句句聽似平常的話此刻卻如同索命之鏈般驅(qū)之不散。
“我！業(yè)障唯有死亡才能消除！”蘇道陽的意志一下子松懈了下來，仿佛只有死亡才是解脫，才能對得起那些被他殺掉的人，無論是無辜的還是敵對的人，都需要他死。
“既然這樣，業(yè)火就降臨吧！生命就是骯臟之源，唯有終結(jié)！焚盡一切！”
蘇道陽緊握的雙手慢慢松開，黑色的火焰從心中蔓延開來，轉(zhuǎn)眼間蘇道陽整個人全部被黒焰籠罩。
情欲在燃燒，蘇道陽的意識越來越淡化，曾經(jīng)的一幅幅漸漸浮現(xiàn)，然而浮現(xiàn)的剎那就伴隨著無邊業(yè)火消散在世間，無影無蹤，尋不到一絲痕跡。
“等等，我是誰？”
蘇道陽眼皮動了動，“我為何要承受這業(yè)火炙烤？”
“還想焚盡我的七情六欲！”
越來越多的疑問從心底冒出，突然間他的神情無比認真，他喃喃說道：“龍千晴，如果我死了，她怎么辦？”
此刻的業(yè)火正在焚燒他對龍千晴的情意，但被蘇道陽制止了。
“江湖與你，我早就做出了選擇！”蘇道陽一個嘆息，緊接著全身的肌肉都繃緊起來，但業(yè)火的顏色卻越來越深沉了。
蘇道陽抬頭望天，呵呵一笑道：“我蘇道陽就是有業(yè)障，也輪不到你來毀滅！”
“我蘇道陽就是殺人，也無需你來指指點點！”
兩句怒吼過后腦海中‘怨靈之語’越來越淡，但依舊有幾個不明何事的孩童執(zhí)念存留在腦海之中。
“錯殺之人……”
蘇道陽一下子沉默了，他神情中透露出一股偏執(zhí)，囂張罵道：“錯也錯了，殺也殺了，這就是命！”
“命！！！”蘇道陽瘋狂喊了出來，最后倒退幾步靠在了生死一夢的陣法結(jié)界上。
這一次，業(yè)火燃到了頂峰，蘇道陽肉體上已經(jīng)感知不到痛苦了，可以說已經(jīng)麻木了，唯有靈魂在堅持著。
蘇道陽和綠蘿兩人同樣備受火焰炙烤，一個是涅槃之火，一個是業(yè)障之火，孰強孰弱也無法判斷，涅槃之火代表著死亡與新生，而業(yè)障之火代表的則是審判。
一天天過去，綠蘿已經(jīng)蘇醒，但涅槃之火燃燒的更加旺盛，幾乎要將綠蘿的生機全部燒完。
而蘇道陽這邊恰恰相反，業(yè)火已經(jīng)消失殆盡，只留一小簇漆黑的火苗在丹田內(nèi)。
“原來，這就是業(yè)火！”
蘇道陽的擔(dān)憂并沒有消失，反而這業(yè)火讓他更加小心翼翼，宛若一根懸在心頭上的刺。
業(yè)火九變，這一次度過并不代表業(yè)火完全消失了，它會潛伏在體內(nèi)，等待宿主業(yè)障達到一個界限，然后重新出現(xiàn)。
傳聞，業(yè)火之劫會有九次，只有度過之人才能擺脫這無邊孽障。
“真的只有九次嗎？”蘇道陽深思道。
剛才的經(jīng)歷讓他隱隱有了不一樣的看法，甚至他覺得業(yè)火之劫永無止境，有情有欲就有業(yè)火，或許業(yè)火的盡頭就是輪回。
“啊！”
就在蘇道陽想著業(yè)火源頭的時候，一道凄厲的慘叫將他驚醒。
“綠蘿，你還能堅持住嗎？”蘇道陽看向了身邊不遠處的女人。
“能！”綠蘿艱難的點點頭。
這幾天，綠蘿醒了暈，暈了醒，也不知道重復(fù)了多少遍，但她始終沒有放棄。
“我修煉出火種了，你可以將涅槃火導(dǎo)入一半到我身體內(nèi)！”蘇道陽說道。
“你才元罡初期，涅槃之火或許會在一瞬間將你焚燒成灰！”綠蘿咬著牙說道，涅槃之火遍布全身，哪怕就是內(nèi)臟也時時刻刻在承受著炙烤，那痛苦難以言喻。
“如果你承受得住，那我也不會冒險！”蘇道陽淡淡笑道，沒有因為業(yè)火的緣故而心態(tài)大變。
“我承受不住！”綠蘿苦笑出聲，又道：“或許，不用七天，我會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傻女人，別墨跡了！”蘇道陽呵斥道。
蘇道陽明白，綠蘿一旦身亡，他的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涅槃意志必將殺他奪取鐵猿身，那可是四火半步神照啊，傳說中的存在，別說是初期神照境了，就是中期也未必能敵。
“手伸過來！”綠蘿有氣無力道。
蘇道陽沒有多想，直接伸出了左手，不過右手已經(jīng)是蓄勢以待了，碎星拳以及小紋身的力量全部聚集在右手，一旦出現(xiàn)變故，那等待綠蘿的必將是一記絕殺。不是他多疑，而是他怕綠蘿已經(jīng)被涅槃意志控制，之前的經(jīng)歷讓他不得不小心。
綠蘿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扣，但下一刻異變突起，蘇道陽袖子就像熱鍋上的水滴一般，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了，而且這速度急速蔓延至全身。
“我去！”
蘇道陽一個哆嗦就縮回了手，疑惑道：“這什么情況！”
“涅槃火燒盡一切污濁，你身上的衣服也在被燒的范圍！”綠蘿面不改色地說道。
“那你怎么穿著衣服！”蘇道陽順口就說了出來，但馬上意識到說錯了什么，解釋道：“我不是想看你不穿衣服啊，只是覺得……，覺得有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是修行界，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的衣服是靈蠶絲制作的，是純靈力所化，自然不會被涅槃之火燒穿！”綠蘿聽到后面一句人都要被氣炸了，這男人是變態(tài)嗎？盡說些粗鄙之語。
“那為什么業(yè)火沒燒掉我衣服！”蘇道陽又問道。
“業(yè)火？你之前接引的是業(yè)火？”綠蘿詫異無比，怪不得她這幾天覺得這男人怪怪的。
“怎么了，哪里出問題了嗎？”蘇道陽疑惑道。
綠蘿搖搖頭，感嘆道：“其實涅槃最強的火種就是業(yè)火，不過業(yè)火這種東西太詭異了，幾乎沒人敢去觸碰！”
“為何？”蘇道陽問道。
“你是傻子嗎？”綠蘿氣急，“業(yè)火會伴隨你一生，哪怕你度過了一次，也有可能死在了下一次！”
“傻女人，你才傻！”蘇道陽早就猜到了，但他不覺得有什么，反倒是跟綠蘿爭論起誰傻。
“哼，這時候我不跟你爭你傻還是我聰明！我跟你說，業(yè)火只針對接引之人，旁人旁物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所以你身上的衣物才會存在。”綠蘿說完，又痛苦的皺起了眉。
“那我穿什么？”蘇道陽也不管這傻女人難受不難受，反正自己不能光著。
“拿去！”綠蘿單手撐地，丟出了一件不大的外衣，“我只有這么多了！”
“這么小，你讓我怎么穿！”蘇道陽撿起了地上的布料，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這正是綠蘿身上穿的青色套衫，而且面積著實不大，根本擋不了所有部位。
“那我沒有其他的了！”綠蘿皺著眉頭。
蘇道陽搓著手笑嘻嘻的指著綠蘿身上的紫邊繡花長裙，道：“要不你撕一半給我，反正你還有這么多！”
男人理解的多跟女人理解的多顯然是不同的概念。
“不行！”綠蘿立馬拒絕了，尷尬道：“就只有那么多了，其他的不能給！”
“我去，你這是命重要還是裙子重要！”蘇道陽簡直無語了，他指著綠蘿那到腳踝的裙擺，道：“傻女人，你裙子這么長留著當殮衣啊！況且就是殮衣你也穿不了，到時候死了可是燒的灰都不剩的。”
看到綠蘿表情改變，蘇道陽又加了一把火，說道：“我也不要多，你把膝蓋往下的布料裁給我！”
“我……”綠蘿猶豫了。
“好吧，既然你不舍得那我也不要了，反正待會尷尬的是你，光著身子有什么，追求大道要有一點獻身精神！”蘇道陽就要靠近綠蘿，準備轉(zhuǎn)移一半的涅槃火到自己身上。
“好，我剪！”
（19年的中秋，很喜歡這個節(jié)日，花好月圓合家美滿。更完這一天，我要去搬磚一個月，等賺夠一年的生活費再回來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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