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千神似在思考,緩慢地回答:【如果假設(shè)這里是四維空間的結(jié)構(gòu),那么這種所謂的重疊就可以解釋了。】
任道是對這種科學(xué)話題很是沒轍:【好吧好吧,我是不太理解,現(xiàn)在也不是解釋這個的時候。這家伙一上來就襲擊我們,再根據(jù)之前那個聲音說要吃飽飯什么的來理解,是不是齊升逸故意把它們放在這里還不喂,留著來看守空間入口的?】
【我也是這么想的!
【所以打倒它就可以進入他們所在的空間?】任道是感覺看到了希望。
【未必!筷饲窭淠鼗卮,【不過不把它打倒,恐怕我們也沒機會做什么打開那個空間的嘗試!
【媽的!咳蔚朗橇R了一句,【這家伙連收妖幡都不怕,你還不是最佳狀態(tài),到底得怎么搞?】
兩人腦內(nèi)的交流看似冗長,實則意識的交流比對話迅速許多,而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和收妖幡纏斗一起的猙已經(jīng)捕捉到了身后翻飛糾纏的另一道收妖幡,帶著靈力的前爪粗暴地把那道幡也撕碎成了幾條,然后挑釁似的看向巖石上方兩人的方向。
“不要躲了,”它突然開口,分明是人聲,卻依舊伴隨著它出現(xiàn)前那種奇怪的敲擊石頭的聲音,“我能聞到人的氣味,畢竟這里已經(jīng)太久沒有人來過了!
它如此說著,原地趴下,舔著自己被收妖幡劃傷的前爪,其上的靈力已經(jīng)被消散。
晁千神出于防備,用同心訣向它腦內(nèi)傳遞自己的話,免得暴露位置:【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就沒有不攻擊我們,一起離開這里的選項嗎?】
“這里是什么地方?我還想問呢,明明說好了要讓我和帝江爭個高低位分,然后就再沒打開這個空間的那個騙子在哪里啊!”說著,猙突然站起,朝著天空發(fā)出怒吼。
這一聲到底是什么樣子,晁千神和任道是的耳朵根本沒有捕捉到。它的吼聲似乎是人類無法聽到的頻率,然而周圍樹木猛烈顫抖然后折斷,巖石爆裂,整個視線范圍內(nèi)可見的物品像是被以猙為中心爆炸的炸彈炸開一般四處飛射而出的樣子他們都看在眼里,幾乎是立刻,兩個人都用靈力籠罩全身,抵抗這可怕的爆發(fā)。
雖然對猙只是有所了解,但這家伙提到的要與之抗衡的上古四大兇獸帝江晁千神是十分清楚的,那絕不是他二人就可以抗衡的對象。
如果這種兇獸都無法從這個空間離開,那他們又要如何離開呢?
還來不及多想,晁千神腳下的石頭被猙又一聲目標所向的怒吼震碎,他一個閃身,狼狽地避過它的突襲,因為不敢向任道是所在的地方連累對方,他向著猙的身側(cè)凌空跑去,手中的靈子飛快地聚合成長戟,一個橫刺打退了猙甩來的一條長尾。
然而,猙的另外四條長尾分別從四個方向,飛快地纏住了晁千神。
“尾鱗疊立,鼙鼓短兵,凜地千方,雷澤毫光,轄之以靈,名諱晁千神!”
身體被長尾捉住的瞬間,晁千神已經(jīng)念完了下雷訣的咒語,與和寧峙對戰(zhàn)時相同,他手中長戟瞬間歸為靈子,繼而化形為數(shù)道蛇似的蜿蜒爬行的閃電,與猙的五條尾巴交纏在一起,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華。
猙正和晁千神糾纏,因而無法躲避,當(dāng)他想要調(diào)動靈力防備,速度卻遠不及早有準備且法術(shù)為電格外迅捷的晁千神,當(dāng)即便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擊中,慘叫一聲,震得緊貼著它的晁千神一陣耳鳴。
與此同時,知道沒有講和可能的任道是趁著猙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晁千神身上,手中的符紙一拋即出,隨著他口中喃喃念動的咒語準確地貼附在了猙頭部的獨角上。
“钖、協(xié)、鑒、鍔、鏳、悻、銅,定身!”①
在他咒語念完的同時,猙的頭部不自然地顫動了一下,接著,前半身便沒了動作。
“這么貴果然有用!”
任道是贊嘆一聲,第二張定身符被他拋向剛剛被晁千神打擊的四散甩動,且又一次向晁千神襲去的五條尾巴之間。
“钖、協(xié)、鑒、鍔、鏳、梓、銅,定身!”
可能因為猙的前半身已經(jīng)沒有動作,符紙在尾巴的間隙中左飄右搖,躲避得還算順利,最后穩(wěn)穩(wěn)地貼在了猙的臀部,而它的后半個身軀便也隨即停止了動作。
見這龐然大物除了鼻間的“哼”聲暫時無法動彈,兩人也都沒有放松警惕。
任道是焦急地說:“快試試你那個法器能不能把這空間也劃開!”
他不知道這兩道定身符對于這種現(xiàn)今還叫得出名頭的上古妖怪能有用幾時,唯恐他匯集全身的靈力把這兩道符震落。
晁千神聽了任道是的話,趕快應(yīng)了一聲,剛拿出玄離,兩人的東邊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片樹林樣貌的景觀像是巨大的紙質(zhì)海報一般被撕裂開來。
接著,寧峙從那其中拖著一條看不出長度的、長滿尖刺狀長毛的東西,向兩個人狂奔而來。
“我后面那些東西,快點,擋住它們!”寧峙一邊向兩人奔跑,一邊語無倫次地喊道。
兩人定睛一看,寧峙背后的地面上,密密麻麻難以計數(shù)的藍蛇蜿蜒蠕動著,像一道藍色海潮一樣緊跟她的速度,甚至漸漸有追上她的勢頭。
“我去!”任道是大叫一聲,躥到晁千神身后。
他和寧峙二人最是怕蛇——其實四大家族中他們的同輩也都因為兒時的訓(xùn)練對蛇有著深深的陰影。
“你手里怎么還提著一條大的?!快把它扔掉!”任道是幾乎叫出了小女人的聲線。
“不要啊不要啊,我可是說話算話了,你不能扔掉我!”
寧峙還沒回答,反而是她手中那條長著鬃毛的蛇大叫了起來,而這個聲音也正是剛剛進入這個空間時,他們?nèi)怂牭降摹?br />
不久前,從任道是的聲音在寧峙處消失時開始,寧峙也暫時放棄了找到二人的打算,全心全意地提防起那個把她拖到此處的存在。
手中的五方火神符都快被汗水濕透,可周圍除了風(fēng)聲,連剛剛那“悉悉索索”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了。
想起剛剛纏繞著自己的,以及剛剛在視線中出現(xiàn)過片刻的長尾的形狀,寧峙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心里默念:【千萬不要是蛇,千萬不要是蛇,千萬不要是蛇……】
但她回憶起,那種纏繞著自己時的針刺般的觸感,似乎不是蛇冷冰冰、整齊齊排列著的鱗片該有的感覺。
【肯定不會是蛇,肯定不會是蛇,肯定不會是蛇……】
就好像是回應(yīng)她的禱告,一股濃烈的妖氣在她腳下驟然穿過,停在了她背后兩米左右的位置。
然后,隨著身軀沖破沙土的又一陣“悉悉索索”,寧峙猛地轉(zhuǎn)過身,正看到那個東西一大半盤在沙土地上,支撐著另一半一米多長的身子在空中柔軟地搖擺著。
“這位小姐,你看起來很好吃哦!”那家伙與蛇無二并帶有兩只小小尖耳朵的頭部上,嘴中吐著的信子間飄出這句語氣輕浮的話。
它通體呈現(xiàn)出奇異的帶著電光的藍色,但身上腹部以外的部分長滿了野豬般的鬃毛而非鱗片。身體盤著的部分,那些鬃毛順著身體的曲線服帖的合攏著,而探出的部分,那些鬃毛在空中展開,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彎曲的狼牙棒。
“媽的,到底還是蛇啊!”寧峙幾乎是不理智地立即引燃了手中的符紙向它拋去。
兩團火球筆直地打在怪蛇的身上,和剛剛晁千神打在他身上的鐵珠子一樣,兩團火球也向外反彈開來。但隨著寧峙劍指的控制,兩團火球圍繞在怪蛇周圍一個交叉,又分別向著它打了過去。
“喂喂,怎么這么暴力!
那怪蛇依舊語氣輕浮,這一次有了準備,它甩起長尾,將兩團火球一一擋開,身子向前一伏,蜿蜒著向?qū)幹排佬卸鴣怼?br />
寧峙慌忙跳在半空,倒退了足有十幾米。可那怪蛇速度更快,幾乎轉(zhuǎn)眼間就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腳下。
“呀!”寧峙驚叫一聲,又跳在半空,手中符紙一閃,幻化成了一張空白的幡旗,因為來不及念咒,這張幡旗和那張普通的引動法術(shù)的符紙一樣,僅僅上書一個“敕”字。寧峙站在丈余高的幡旗桿頭,居高看著那條怪蛇,口不擇言地問著:“你、你是什么啊?”
“我是長蛇。 惫稚呖谥邪l(fā)出“嘶嘶”的聲音,理所當(dāng)然地回答。
“確實是長!睂幹虐崔嘀咐锏膼盒母朽洁炝艘痪。
這條蛇爬行起來,它的身長才得以展現(xiàn)。與它僅僅成年人上臂的粗細比起來,它足有七米的長度著實可觀。
“幡懸寶號,普利無邊,諸神衛(wèi)護,天罪消愆,經(jīng)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
注:①處為道家高功招飛天八將咒“钖、口協(xié)、鑒、鍔、鏳、钅梓、銅!眱蓚字庫沒有的字就用一半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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