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名貴的銅車之中,走出一名男子,他身高七尺,身著錦袍,雙目斜飛、唇若涂丹,帶著幾分邪魅和狂妄之氣,倒也有著能讓女子怦然心動的俊美容貌,他左右手分別戴著一個黑色戒指和一只碧綠玉佩,胸前還掛著一小串檀木佛珠,顯得華美高貴。
這人正是太祝府王侯凌傲劍的長子凌傲天。
只見他神態(tài)倨傲,手持一根玉簫,身邊跟著幾個銀鎧甲的護衛(wèi),他顯然是故意對四周的一切冷漠相對,甚至視若無睹,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徑直地往虹閣中央的大道走去。
兩邊的呼聲還是停不下來,護衛(wèi)們忙著叫人們“小點聲、不要喊”云云。
也不知是不是被追捧慣了,他話也不多說一句,急著踏上那條又長又寬的紅綾,便隨著波紋般的法力跟著紅綾飄揚而上,上到了五百米空中的虹閣第一層門口。
這個時候,夜幕即將降臨,滿城的燈籠都亮了起來,整個南扶州萬家燈火通明,一片太平安康,如同萬里洪荒中的一片璀璨星海,粉紅的花瓣飛天而下,在四周燈火的映襯之下,虹閣顯得格外美麗,像是夜幕下的一座凌霄殿,被隔絕在紅塵之外,如同人間仙境,給人以出塵出世之感,整個南扶州無論是州府還是百姓,都沉醉在這美麗的夢魘之中。
禮花也接著放了起來,“嘭嘭”的聲音接連而起,一朵朵如同流星那般的火焰騰翔而起,在天際間爆射出絢爛的火焰,鋪天蓋地那般在空中形成一幅壯麗的錦繡山河圖,一時間滿城煙火,整個南扶州籠罩在喜慶和火焰的爆破聲之中;虹閣上的大紅匹布飄揚而下,在空中搖曳不停,而中央大道兩邊的婢女和仆衛(wèi)都奏響了歡愉喜慶的樂曲,有的彈琴,有的吹簫,有的彈起箜篌來......
許多花季少女看到她們眼中的凌傲天凌公子登上了虹閣,便如同飛蛾撲火、渴鹿逐焰那般一擁而上了,她們都涌到了中央大道的那匹飛天紅綾的下面,虹閣門口的正中央。
“給我進去......”
“凌公子......”
“我要進去......”
“為什么娶的不是我......”
“凌公子家財萬貫,英俊瀟灑,差不多算是這南扶州的首富了,誰能嫁給他都是一種福氣啊。”
“搞個求婚而已,別人都還沒答應呢,就這么揮霍,哼!”
“唉,可以嫁給他的話,就算淪為小妾奴婢,做個老七我也愿意,現(xiàn)在的有錢人都是三妻四妾的。”
......
一時間眾聲紛紜,好不熱鬧。
“有沒有請?zhí)俊?br />
年輕女子們都紛紛搖頭,滿臉愁容,很是不滿。
“沒有的話,請速速離開。虹閣的位置有限,今晚室內的宴會都差不多人齊了,你們各自到街道上打水仗、游花燈、看煙火玩樂去吧,別嚷嚷了!”一個虎背熊腰、身著青銅盔甲,手持長槍的官兵喝道。
“唉,真討厭。”女子們一擁而散。
這時候,從擁擠的人群之中徐徐走出一人,他身著破爛的貂皮大衣,腰間攜著一個略大的錦囊,背上一柄陳舊的青銅古劍。
他正是前來拜訪凌傲天、遞交辭戰(zhàn)信箋的洛今朝。
他的表情頗為淡定,似乎看破了這萬丈紅塵,這般華麗的排場在他眼中并沒有一絲留戀之意。
他慢慢地走向官兵,向他遞交了一封紅色的信箋。
官兵點了點頭,道:“嗯,請進。”
隨后,洛今朝便踏上了那道從虹閣飄揚而下的大紅綾。
“憑什么!”女子們很是不滿,都跑了過來涌向官兵,嚷嚷著向他討個說法,“為什么一個窮小子就有請?zhí)梢赃M,我一個大家閨秀、這南扶州中的千金,也算得上是個小世家,我怎么就不能進了!”
......
“幸好,剛剛在太祝府拜訪不成的時候還不忘讓家丁給我一張請?zhí)!甭褰癯男睦锇敌遥D念又想,“不過那家丁想讓我來虹閣親自遞交辭戰(zhàn)信書丟臉,給我一張請?zhí)挂膊凰闶裁础!?br />
踏上了那道注入法力的紅綾,紅綾便載著洛今朝,慢慢地漂浮著延伸而上。
洛今朝只覺得腳踏一片浮云那樣,雙腳像是凌空而站立,腳下什么東西都沒有,但卻又能這樣漂浮著,不會倒下去。
“這紅綾,到底是何物,實在是奧妙。”
很快,今朝便升上了五百米的半空,四周寒風刺骨,整座南扶州的房屋風景都盡收于眼底,放眼望去,南扶州安康祥華,一片燈火通明,煙火、人群、彩帶、鬧市、飄色......整座南扶州像是天上的街市,遠處和近處的街燈都很明亮,無數(shù)盞燈籠之火好像閃耀著漫天的繁星,像是縹緲的天河。
繁華天堂,盡在人間。
眼前那高大壯觀的虹閣終于展現(xiàn)在了眼前,如同一座廣寒之宮殿,雖有萬丈紅塵,卻高處不勝寒。
紅綾向上延伸,待把洛今朝載到虹閣的第一層時,便停了下來,洛今朝徐徐走出,走進了這懸浮于五百米高空之閣的第一層樓。
像是穿過了一道白茫茫的亮光,進入了一個仙境。
第一層宛如一座大觀園,足足有三丈之高,有復式兩層,第一層擺滿了酒桌,大家都在喝酒吃肉,奏樂怡情,風流快活著;第二層是歌舞之臺,大家都在跳著舞表演著,還有很多風塵女子從第二層的內閣走出,估計那內閣就是通往更高層的樓梯。
場子上有各種絲竹之樂合奏著,青銅編鐘、琵琶、古箏、玉簫、笛子......禮樂之聲綿綿不絕,柔情萬分,人人都像在人間仙境中享樂一般,樂不思蜀,流連忘返,他們都在風花雪月,唱的唱,跳的跳,吟詩的吟詩,吃肉的吃肉......沒有人注意到洛今朝的到來。
只見那王侯之子凌傲天正立在閣樓正中心處,身邊環(huán)繞著一群侍女和仆人,她們的手里都捧著各種彩禮,有逐焰花,有各色金銀珠寶,有絲綢布墊。
他裝束高貴出眾,在場沒人比得上,一眼看去就是富貴王孫的氣質,此時,他抬頭望向復式貳樓處——那一幕靚麗縹緲的薄紗背后,似有一道麗影。
那凌傲天故意展示出手中的黑色戒指,用手愛惜地撫摸了一下,吹了吹上面的灰塵,道:“我說夕妹妹,你就從了我吧。你看,我把排場搞得如此氣派,全城的人都在放煙火、點花燈,還有那么多的飛馬香車和仆人來接送你,這專程都是為了你啊!為你而點燃的火焰,就像我對你愛那般絢麗和猛烈。難道,還要我點燃南扶州所有的烽火臺引來八方諸侯王來給你增添些樂子,你才肯見我一面嗎?”
他眉宇之間盡是瀟灑倜儻之意,風流無比,一時間,就連其它桌上不認識的女子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想要跟他奔赴天涯海角那般。
“我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沒有周全的準備和禮物,我是不會親自來這里的,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凌傲天忍不住多說兩句,“阿諛,呈上來。”
他指使了一下身邊的仆人。
“打開它們。”那家丁下令后,背后的十個侍女同時打開了手中的彩盒,那彩盒一開,便是亮錚錚的光,奪目璀璨。
“哇......”其它桌上的女子都驚呆了。
“虹閣七艷,追夕女子,你既然是這南扶州中最好最難追求的女子,那這些自然而然就能配得上你。”凌傲天說罷,便再看了看那層紗幕。
但紗幕背后的那道麗影依舊不動,也不見她有所言語,一直沉默著。
凌傲天繼續(xù)說道:“這些金銀首飾,都是用百越之地的暖玉打造而成,名貴得很,比起蒼瀾國外的天昊國、少昊國、羲和國之玉石金屬、銀鷺首飾還要名貴上百倍千倍!”
那幕后的女子依舊不說話。
隨后,凌傲天又拿起仆人手中托著的一瓶美酒,道:“這乃是南扶州最美的酒,從制曲到搗米,在洛水中用紅芍和薰草釀制,足足用了九年時間,浮生若夢,今晚定與你大醉一番。”
這時,幕中那人終于開口了,道:“不過為了一個‘求’字罷了,凌公子何必如此?”
“你終于肯說話了?”凌傲天有些興奮。
“公子為了迎娶我竟然這般揮霍,再說我都還沒有答應......公子只不過在于一個‘求’字,我與你尚未有婚禮之約,怎可算得上‘法綱之允,天地許諾’?又何需如此多的儀式和禮品?”那聲音又甜又美,聽聲音像是一位妙齡女子。
“需要的,需要的!”凌傲天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邊說邊走,像是要馬上跑上樓去與那女子共度良宵那般。
但卻被兩名黃衣女子擋在了樓梯口。
“我一個弱女子,怎勞煩你帶那么多人和車前來拜訪際會,而且要親自迎接我回府,委實讓人受寵若驚,我怕是無福消受了。”那幕中的女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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