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被封印在一柄殘劍之中,那柄劍如今就在那位叫做辛城的女子手中。”不是問句,語氣篤定。
拜那一劍所賜,后腰上的傷灼熱還未消散,右臂又添新傷,縱然并非傷在同一人劍下,傷口卻同樣燓燒般灼痛。
西門默認。
“對不起。”
在陷入一陣良久的沉默之后西門彥忽然開口,聲音很輕,輕到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
那時并非有意要重傷他,最終還是做出了違背本心的事。
離歌沒有想到西門就這么突然的砸出了這聲“對不起”先是一愣,隨即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你傷我,我不怪你,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那時……只想在上官之前將千玄帶走,帶回靈山,帶回到神玄的身邊”
靈山?!是極西的靈山?
離歌心下疑惑,卻什么也沒有問。
又聽西門緩緩接著道“……千玄是他想要一直守護的很重要的人……在三百年前被上官朔吞噬掉,只有一縷殘靈逃了出來不知去向,他用了三百年才找到她,耗費了一千年的修為助她輪回人間得以化成人形……”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誰也沒有想到千玄竟會落在上官家!
這時結界以然落地崖鋒,崖頂光禿禿的,只有被陽光曬得發燙的石面,和從那石縫間長出來的不知名的淺矮的樹木。
崖壁如削,奇木倒倚,崖外層層疊疊的峰巒接連天際。
離歌一手環住他雙臂,上身從他身側微微前探,就看見了西門胸口狹長的斜斜的劍傷還在不斷的注出血來,順著衣料往下流,在結界底面積出一處不小的血灘。
離歌的衣服下擺早已被鮮血浸透,有西門的,也有自己的。
離歌的視線在他傷口停留片刻,然后緩緩上移落在他滿是薄汗蒼白的臉上,這張顏少了幾分冷漠,顯得柔和了不少,低眉垂眸間帶著無限憂傷。
“西門……”離歌一臉擔心的神色。
西門緩緩抬眸“不用擔心,還死不了,”語氣淡淡的,就像是與人說著天晴下雨一樣,聽不出什么情緒。
離歌欲言又止,像是忽然察覺到了什么,神色一凝,環目四顧,不禁一驚!
連綿起伏的山脈間竟升飛出無數星芒,一閃一閃的,恰似被碾碎的月華隨著風向流動,從四面八方圍涌而來。
無需靈力測探,驚人的潔凈之氣排山倒海涌來。
畫清碧一路追著離歌的氣息尋來,結界外碾碎的半天月華隨著風向從結界兩側橫穿而過,久久不絕。
結界前行的速度忽然一滯,停在半空,因為她已經遠遠的看見了前方斷崖之上那一眼巨大的靈氣的旋渦!
氣場之強大前所未見,當真讓人嘆為觀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以停,崖峰上那眼旋渦也以消失。
離歌還有些晃神,好半天才定了定神,看著西門他神色已經恢復如初,在瞥一眼他身前的劍傷,雖然滿是血污卻已干固,沒有新的血液在注出來,應該已經愈合。
離歌低頭,虛虛的握了下自己右手,殘留的血跡自然也已凝結成褐色,手臂沒有預料之中的灼痛,就連后背那股久積不散的灼熱竟也以消散!
“……剛剛……那是風的力量在選擇自己的主人?!”目光有重新落回到西門的臉上,忍不住問道
西門不至置可否,微微仰首對著天空出神。
結界早在被風刃穿破的時候就消失了。
離歌順著他的視線抬頭望天,天空的顏色淺藍淺藍的,些許細碎的輕紗似的白云,還有一個高懸的金色的洞穴,絲絲縷縷的金線從那個洞穴里流瀉出來刺得人眼里發脹。
“她分明可以至我于死地,卻故意只傷我右翼……”
“她與你一樣是雀族一脈并非人類……曾是北國的左賢王妃……”西門彥眼里酸脹得難受低下頭來,自嘲的勾動了一下嘴角。
北國都已經亡了千年,遙想當年左賢王戰功赫赫,如今埋骨之地,衣冠冢下,已是青草離離,又哪里還有什么左賢王妃?
“啊離。”這時畫清碧懷抱著孩子乘著結界以抵達崖峰。畫清碧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她雙黛眉卻是微不可見的皺了下。
離歌聞聲微微側頭,這才后知后覺得兩個男人這姿勢也有些怪怪的于是立即松開了一直環住西門的雙臂的手,站起身來。
西門彥立即收了思緒與離歌的目光齊齊的投向畫清碧,那孩子換了個睡姿被畫清碧豎抱在懷,一手輕輕的拖住她小小的腦袋讓她趴在自己左肩上睡著。
離歌的目光觸及到那個孩子就又柔和了幾分。
西門緩緩起身信手扯了自己腰上的衣帶,褪下那件滿是血污和塵垢的外衫,這衣衫還是離開“芙蓉芯苑”時離歌甩給他的,此刻被他隨手扔落在滾燙的石面上,剩下那件白色底衫殘留的血跡更加刺目,之前被劍刃劃破裂開的縫隙間里傷口果然已奇跡般地愈合。在他鎖骨以下還破了一個洞,那是拜左丘無月所賜。踏步朝畫清碧的結界走過去,自知沒有那么多的閑暇繼續在這里傷春悲秋。
只是腳步才踏出去便又忽然一頓,與離歌兩人臉色具是一凝,有風刮過,卷動著衣袂和發絲。
風聲里……
有著濃重的血腥和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怨之氣!
“在北邊!”離歌霍然轉身,目光似帶著極強的力道欲要穿透那層層山脈。
一道龍卷風起,尋著這股濁氣而去。轉瞬之間已在七百里之外的“伏魔鎮”。
之所以稱之為“伏魔鎮”,只因此鎮南城郊外白壁山下有座“魔狼冢”。據說是從魔界逃出來的魔狼在數百年前被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封印在了這白壁山。由于這魔狼怨氣極重,陰霾之氣常年不散,于是當地的村民先祖們早在幾百年前便為其建造了這衣冠冢。
在那之后,常年受到香火熏陶,怨氣漸消,陰霾之氣當真消散了。卻不知何故,在往后的三百年間,怨邪之氣又逐漸不斷聚集起來。
豎立在衣冠冢前的那塊石碑已經裂開,有什么已經沖破封印,破土而出。
西門的目光透過結界瞥一眼那殘破的斷碑,只是淡淡的掃視一眼,便微微抬眸將視線落在衣冠冢后那白壁上。
風聲告訴他原來的魔狼是被封印在那里,白壁上原本還有只狼印,此刻卻不見了,只剩下光禿禿的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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