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赤血海。
結界里神玄垂眸,手持白刃,刃身薄如蟬翼,通明如水。刃鋒垂劃于水面,海水呈血色,他只身踏著血海而來。
周遭結界靈光大亮,將頭頂幾乎凝結成實質的黑氣盡數隔絕在靈光所及之外,將腳下的海水映照得分外紅亮。他每向前踏出一步,靈光所及之外濃厚的黑氣便向外退散一分,魔狼極川及朱雀便齊齊退后一步。
魔狼極川重傷未愈,縱然與朱雀連手竟未能傷其分毫,隨朱雀前來助戰的十數只火鳳亦被其逐一除去,焰靈火尚不能焚化其身,至此,兩人大有被其壓制之勢。
神玄戾氣很重,腳步微頓,徒然感覺到了一股悚然冰冷的氣息。他微微抬眸,冰冷而深邃的眼里并無波瀾,便見靈光所及之外朦朧的黑氣中一道修長的身影挺直的立在橫連于兩峰之間的石柱橋上。
這個人氣場很強,是屬于真正強者的氣息,頗有蓋過魔狼極川與魔君熾焰比肩之勢,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壓感。
潔凈的靈光映照出他雌雄莫辨極盡妖治的臉。他邪魅一笑,笑意不達眼底,眼神冰冷而銳利,自上俯視而下,與神玄微微仰視的目光半空相擊,空氣在一瞬間凝固,石柱橋端順著巖壁直瀉而下落進血海中激起的水聲似乎也被隔絕在一個巨大的結界之外,無形的寒意足以令這血海之水冰凍三尺。
血魂目光冷冷掃視神玄一眼。
心中暗道:此人是個異數,火鳳的焰靈火以及魔狼極川的劍刃亦不能焚傷其身!不想自身沉睡血海千年,仙門百家中,除了赫連一甄竟又出了這么號人物!
“此人便是熾焰口中所說的,神玄?”血魂遲疑著緩緩的開口。
石柱橋下魔狼極川手持三尺寒刃側身回頭,抬了抬下顎仰著脖子看他。“此人出自五行之外,元靈之氣所化,天下劍刃不能傷其分毫,焰靈火亦不能焚化其身,與左丘無月齊為赫連一甄左膀右臂,實力絕不在赫連一甄之下。”末了又道”此人不除,我黑暗王朝便永遠如芒在背。”
血魂了然的“哦”了一聲而后緩聲道“即是如此,那就請二位往后讓一讓。”
話音未落,魔狼極川以及朱雀各自張出結界齊齊退了出去,退的老遠老遠的,最終停留在黑云之上。
“神玄的力量很強,真不用上去幫忙?!”朱雀似乎有些不放心側目看魔狼。
暗紅色的結界散發著妖異的血光,由于光線昏暗只能模糊的看見他深刻冷硬的輪廓線條。聽他低沉的語聲緩緩說道“這里是赤血海,血魂的地界,他若在自己的地盤上還能叫人給逃了,那便讓熾焰罰他去焰川給東門清律那個女人做伴吧。”
朱雀沉默。
盡管魔狼極川和朱雀離得遠,血魂卻還是能夠清楚的聽到他們的話,嘴角抽了抽,盯著神玄的目光驟然一寒眼底冷厲之色盡顯,“看來我只能以你之生靈來祭我血海眾生。”
話音未落,海上狂風乍起,水面立即張開一個巨大的口,海水洶涌翻滾,從四面八方圍涌而來盡數被吸附進去形成一眼巨大的漩渦。
神玄察覺到了腳下海水的異樣,結界騰空而起飛離水面,卻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了回去,連同結界一并卷入進漩渦之中沉入深水之下。空氣被巨大的水流阻斷,結界散發出來的潔凈光芒立即暗然失色被海水染成妖異的血色,藏于血水中的血魂蟲聞著靈氣從四面圍涌而至,至此,神玄的結界被攻破,冰冷的海水瞬間裹腹全身,四肢被冰冷而柔軟物體束縛住動彈不得,他張了張嘴立即一口冰冷的海水順著咽喉而下貫進了肺里,身體隨之傳來被萬蟲噬咬撕裂的痛覺……
黑暗王朝,東風殿。
熾焰到底是舍不得對他用強,不情不愿的堵著一口悶氣起身下榻,沒在看床榻上的西門彥一眼,撿起之前被自己扔落在地板上的衣物三兩下套在身上,連鞋襪都懶得穿赤著腳便往殿外走去,擋住了去路的云母屏風被他一腳踢飛出去險些就要撞上殿中的水晶柱,熾焰接著隨手一揮便用焰靈火將之化為了灰燼。
他戾氣很重,沒有說話,腳步未做停頓。
西門彥像是被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驚到,猛然想到了什么,眼里有什么一閃而過,緊接著身形一閃追了上來,一把攥住了熾焰的手臂猛的大力一拽將他拉了回來。
兩個人面對面,四目相對,僵持著。空氣似乎也在這一瞬間凝固,只能聽見彼此深深淺淺的呼吸聲。
西門彥想要開口說的話在對上熾焰眼神的那一刻全部都被堵在了喉嚨里,熾焰眼里的悲傷是他在任何人眼里都未曾見到過的,那是一種極盡絕望的悲傷。
西門彥薄唇顫了顫,什么也沒說,胸口悶悶的,堵的難受,有些疼,滾燙的液體從眼里滾落下來。
攥住他手臂的手手指收緊,那么用力,指甲穿破薄薄的布料都掐進了他的血肉里。視線變得模糊,模糊的視線從他臉上緩緩下移,在他胸口左側接近鎖骨的地方,頓住。
薄薄的衣料被滲出來的鮮血染紅,印出一朵鮮紅刺目的彼岸花來。
記憶中并不記得他有受過什么傷,那,究竟,是什么時候……
西門彥手臂抬起,顫抖著伸出來,朝著他心口伸去指尖還未碰觸到他胸前的衣襟便被一只手抓住,用力拽開。
西門彥內心頓覺一陣強烈的灼痛。
“習慣了,不疼。”熾焰說。
西門彥淚如雨下。
熾焰別開臉。
他想風和從來都不是感性的人,可是自重逢以后他就一直在哭。
“留在我身邊就讓你覺得那么難受嗎?”熾焰很小聲的顫抖著艱澀的開口問,語氣帶著疑惑,也有些悲傷和哽咽。
西門彥死死地拽著他的手臂不放,好半天,才道“……放他走……”那語氣像是在乞求。
熾焰扭頭紅著眼睛盯他半響。道“可我,嫉妒!”說完,便掙脫桎梏大力甩開了西門彥的手,決然的轉身,抬腿大步出了殿外。
臨出門時還趔趄了下險些被門坎絆倒,他從未如此狼狽,從未如此失態,也從未如此的,嫉妒過一個人,恨不得叫那人立刻!馬上!去死!盡管那是風和至親之人!
西門彥身形又一閃追至門口,臨門一腳,驟然頓住。
恨恨的盯著門外熾焰健碩挺直卻略顯落寂的背影。
垂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甲已經掐破掌心的皮肉傳來了微微的痛覺。
熾焰沒有離開,而是駐足在檐廊臺階上。他轉身看他,問“我不殺他,放他離開,你是不是,是不是,就真的愿意留在我身邊?”那眼神就像是在乞求,他從未向誰如此的放低過姿態,唯獨在這個人面前,他覺得他能低到塵土里去。
西門沉默,良久不語。
熾焰面色徒然一寒,忽又快開步伐,三兩步度到西門身前,出手一把攥住他臂腕將他連脫帶拽的拉到門后,極其粗魯的將他反壓到冷硬的門上,薄衫被褪至腰間,脊背盡數暴露在空氣里,柔軟的發絲遮掩住纖薄的肌肉所包覆的骨架,西門彥雙手以自衣料的束縛中掙脫撐著墻,不至于讓自己的臉貼上墻壁。
熾焰欺身讓自己的胸膛與他的脊背隔著薄薄的衣料貼合無隙,低頭,埋首入他脖頸,恨恨的一口咬在他右肩。
肩上傳了疼痛西門只是悶聲受著。
熾焰到底沒真舍得咬下他一塊肉來,待齒峰穿過發絲刺破皮肉嘗到了鐵銹味他便沒在深咬下去,頓了片刻,松了嘴。嘴唇沿著脖頸緩緩上移湊到他耳邊“我說過,就算你恨我,我也要這么做。而你……你就別妄想從我身邊逃離。”最后他又問“你究竟是要和平還是要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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