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玉微微頷首,畢恭畢敬回了聲‘是’,然后抬眼對著阿執挑了挑眉,似是在說,你看仙老都說女子不能飲酒,你再想喝,我可有法子治你。
阿執撇了撇嘴,不以為意地悄悄做了個哭笑臉,兩人私下皆是偷笑著挑逗對方,仙老雖然說話不大看人,可也不代表自己弟子可以在他眼下隨意玩鬧。
“既然這樣,依我看等韋王府何日不復存在,此事何日再意!”
阿執這才聽到仙老說了些什么,忙問道:“仙老所說何事?”
“婚事!”
潼玉阿執聽到這二字皆是一愣,忙慌著紅了面頰,一時間屋內三人都靜默著低頭不語,阿執更是不敢抬頭看向對面的潼玉,緊緊扯著手下的袖口,嬌羞盡顯。
仙老抬了抬眉睨著潼玉,瞧著自己一項嚴肅的徒兒羞羞澀澀低著頭,那慌亂的眼神竟是這么多年他頭一次所見,輕聲一笑,問道:“姑娘家害羞也就罷了,你如今正是談婚論嫁的年紀,再如此赤面羞容,只怕媳婦兒都要被他人奪了去。”
阿執真是想狠狠朝仙老瞪去,這是轉著彎說她‘水性楊花’啊。
潼玉微微瞥眼看著阿執,微弱的憧憬光芒直直投射到阿執瞳孔,阿執面色紅欲滴血,匆匆看了眼潼玉又忙低了下去。
“師父,阿執尚且年幼,不宜談論婚事,此事暫且再等幾年吧。”
此話也不假,阿執從醫這幾年來,沒人再比她了解自己的身體,那股寒流若是不除,別說生子育兒,就是連她都不能保證自己再過幾年身體還能如現在一般康健,思及到這里,她說服了自己接受潼玉的想法。
仙老擺了擺手,對于這個‘木頭’腦袋的徒弟,他即便是在他頭頂敲個上百次也是開不了竅的,“罷了,你們兩的事自有父母媒人做主,時候不早了,你們早些上路吧。”
兩人拜別了仙老便匆匆往山下趕去,山路崎嶇,阿執跟著潼玉的腳步彎彎繞繞了許久才算來到了山下,可潼玉突然停了腳步,負手而立,眉宇之間見憂愁,阿執望了眼四周并未見到馬車和紅豆,剛一抬眼朝潼玉看去,那淡淡的梔子香驟然撲鼻,自己的身體就這樣被一股力量撞在了一個熟悉的胸膛前。
“潼玉......”
“婉婉,我一定會娶你的。”
這堅定而似誓言的話陣陣有力的傳進阿執耳中,阿執默默笑了,她想到潼玉方才在幽蘭苑拒絕求娶的話,說不傷心那是不可能的,可即便她也覺得如今求娶不合時宜,但潼玉的話確確實實傷到了她。
“為何,為何不是現在?”
潼玉雙目暗沉,腦海里似是想起了什么,緩緩開口解釋道:“朝廷動蕩,舉國不安,我怎忍心讓你跟我一起顛沛流離,每日過著生生死死、打打殺殺的日子,婉婉可愿給我三年,我在此立誓,三年之內,韋王馮易朗落敗之時,便是我張潼玉求娶白氏婉兒之時,若是此誓......”
“不會的,即便三年之后韋王還是韋王,你就算不娶我,我也會親手將白婉兒三個字刻在張家的族譜上,白婉兒此生都是張家的兒媳,張潼玉唯一的妻子。”
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唐朝人固然有萬種風情拿來比喻戀人之間美好的愛情,而唐朝千年之前的如今,也有一位女子有萬般憤慨用來換回自己想要得到的愛人......
一路向著京城方向而去,百般風景也比不上身旁人一張無憂無慮的開懷笑臉,宜陽駕著馬車載著阿執,潼玉騎著紅豆在前帶路,離開了云巔峰繞開了黑水河,沒有幾日京城的富饒繁華便漸漸映入在了眼簾。
‘永安’二字乃大齊開國皇帝親筆所書,城樓高有四五丈,皆是堅硬無比的紅巖所筑,城樓上堅守的官兵各個人高馬大,金鱗鎧甲在身,僅僅這一目掠過,那富庶的氣質怕也是這座城難以抹去的一筆了。
進城后宜陽聽了潼玉囑咐,駕著馬車先去了西街巷子的酒館,留下潼玉與阿執牽著紅豆悠哉悠哉慢慢閑逛。
京城畢竟是京城,人山人海,高樓聳立,各個看似狹窄的小巷里都有雜耍和吃食的小攤擺設,人來人往無不熱鬧,阿執蹦跳著左看看右悄悄,遇見賣糖人,賣糕點的便就走不動道了,死纏爛打奪了潼玉袖中的銀子,一兩一兩往出遞,一眨眼便錢兜里的銀子就剩的不見底了,潼玉也不是沒有錢財,剛開始還追在阿執身后索要多出的銀兩,沒一會他便開了竅,他這些錢財即便沒有阿執揮霍,也會被他手下的暗士一個個的借光了,如此想來,那還不如給自己‘媳婦’揮霍呢!
沒過多久,潼玉便后悔了,他的‘媳婦’哪里是買吃喝買胭脂水粉、絲綢布段的女子,街市上也不知為何會出現一家鐵鋪,而這家鐵鋪與尋常鐵鋪的唯一不同便是‘鑄劍’,門外擺設的劍、刀、箭、鞭,樣樣都是形狀奇特,看不出有多好,但就是惹人注目,許多腰佩刀劍的江湖人士皆上前親眼目睹這一件件武器‘出鍋’,阿執也不例外,老遠看見這鐵鋪便拽著潼玉往這邊擠來。
那鐵鋪門外有個簡陋的布帳子,帳下有個燒鐵爐,爐邊立著一位膘肥體胖,面目猙獰的大胡子鐵匠,這鐵匠**著上身裹著一張厚厚的黑色布罩,兩手手握著一把厚實的鐵鉗,那鐵鉗的一端正在火爐里燒鑄,眾人皆靜靜觀望那即將現世的武器,阿執亦不例外。
潼玉先是觀望著這鐵匠面目,后又見周圍有人暗暗嘲諷阿執女兒身,聲音不大可也是能讓許多人能聽得見的,潼玉一手拿著阿執買的吃食,一手緊緊將阿執的手握在手心,他人欲是如此嘲弄,他越要讓他們知道,他張潼玉的女人想要做的事,誰敢阻攔!
“一個女人也來這里湊熱鬧?”
“可不是嘛,那繡花的手如何能拿得起十幾斤重的鐵刀啊?”
“哼,你瞧她那竿細的胳膊,別說鐵刀,呵呵,拿針都費勁。”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阿執回眼望去,身旁幾人那猥瑣的面容正往她胸前看去,臟惡的眼神如滿街亂竄的老鼠一般讓人惡心,沒等阿執出手,那幾人竟不知何時被人封了穴道,真個身子唯有脖子可以左右晃動,周圍人一心盯著火爐,尚未有人看見身旁人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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