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慎王府太平苑丫鬟正準備為昏厥的阿執梳洗,方才擰了手巾為她擦拭面頰,忽然一根銀針準確無誤地刺入她的喉嚨。
“別喊,我不保證,你這輩子還能不能說話。”
阿執凌厲的眼神似是一把隨時要了她命的刀,膽顫之下只好乖乖定住,生怕自己的喉嚨被銀針刺穿。
阿執檢查了自己的衣物發現并不是當日所穿,不過好在她的銀針都在里衣的袖子上別著,馮落塵的人沒有發現也不意外。
看著蒙蒙亮的窗外,阿執問道:“我睡了幾日?”
丫鬟想要開口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無奈之下比出三根手指。
三日了,正思索著當日馮落塵所說的話,脖頸上的酸疼感忽然襲來。
摸著紅腫的脖子,阿執有些疑惑,馮落塵難不成想過要殺她?
丫鬟即便沒有親眼看見馮落塵對阿執動手,可這慎王府哪里來的不透風的墻,看著阿執不停地撫摸著脖子,她手指了指浮生苑方向。
阿執自然知曉她是何意,不過奇怪的是,明明都想要動手了,為何還是留了她的性命?
看來那卷宗確實十分重要。
拔了丫鬟喉嚨的銀針,阿執見她是個聰明人便大膽詢問道:“王府這幾日可有什么人來過?”
阿執聲音極低,若是讓門外的望岐山弟子聽到了說不定會給這丫頭帶來殺身之禍。
丫鬟瞥了眼門外,猶猶豫豫點了頭。
“誰?你見過嗎?”
“只知道殿下稱他張大人。”
“張大人……”
阿執嘴下嘟囔著,丫鬟似是害怕極了,看著窗外的時辰收拾著就要離開。
阿執也不愿讓她為難,留下一句,“別告訴別人我醒來了,這樣對你也好。”
丫鬟即沒有作聲也沒有回頭,待她出了門,阿執轉身又躺在了床上。
張大人?張凌才?
想到凌才這些年對她的懷恨在心,她還是打消了這個猜測。
日上三竿,阿執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覺,混淆的意識讓她差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來者。
“殿下放心,程仵作雖然每天驗尸辦案,可對這個疑難雜癥也是有所了解,平常郎中看不出來的,他說不定能診出個一二。”
聽著門外張凌才一副恭維的嘴臉,阿執撇了撇嘴繼而不再動彈。
馮落塵開了門請凌才與仵作入內,平常郎中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一個仵作又能看得出什么,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馮落塵還是放寬了大門讓凌才帶人來為阿執診治。
新的屏風上畫著高山流水圖,花花綠綠看不清外面的人臉,阿執偷瞄了兩眼見腳步聲臨近忙合住了眼睛。
馮落塵先看了阿執的寢衣是否得體,這才讓仵作入了內為阿執診治。
絲毫不敢輕易顫抖的阿執只聽見馮落塵囑咐了幾句平日里的癥狀,仵作似是個年齡稍大一點的中年男人,粗著嗓子應了聲“是”,緊接著腳步聲便朝著門外去了。
仵作先替阿執把了脈,又大著膽子伸手掰開阿執的眼睛查看,可這一看阿執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這仵作的打扮著實嚇人。
仵作似是感覺到了阿執方才的異樣,攆著下巴上黑粗的胡須,粗聲說道:“脈象平穩,就是心眼太多。”
??
阿執正郁悶這郎中為何說這些奇怪的話,誰知此時仵作突然趴在她的耳畔低聲說道:“姑娘,我來救你了。”
怎么不早說!
阿執瞬間睜眼,方才就覺得這雙眼睛在哪里見過,如此一來果真是當日在曲家時見過的清羽幫暗士程烈。
程烈捂著阿執的嘴生怕讓外面的馮落塵聽出了動靜,又怕阿執不記得自己忙解釋道:“姑娘莫聲張,馮落塵就在屏風外。”
阿執點了點頭,程烈松開了手兩人同時瞥了眼被屏風隔擋住的身影。
阿執低聲問道:“是張凌才讓你來的?”
程烈雖然對阿執依舊懷恨在心,可曹善所說又未必不是假的,考量之下還是對阿執客客氣氣地說道:“是,敬山讓我裝扮成他人模樣專門來欺騙馮落塵的。”
阿執漠然沉了臉色,急忙低聲說道:“你們不能久留,我在這里還有一件事要做,你最好和張凌才快些離開,免惹人生疑。”
程烈不知阿執意圖,凌才這一次可是冒著暴露自己的身份才帶他入王府救阿執出去的,若是阿執留在王府里走了什么不測,他們的心思全都白費。
考慮著后果,程烈很是急切,扯著阿執的手腕說道:“姑娘萬萬不可,馮落塵生性多疑,你留在這里只會引起他的殺心,你還是不要多想,我會想辦法讓敬山帶你出去。”
阿執不愿與程烈又過多爭執,看著屏風外馮落塵與凌才說話的身影,阿執沉著一口氣,解釋道:“我不愿在這個時候瞞你,我確實昏迷了三日,不是病,而是蠱蟲在我身體里吸食我的心血,馮落塵即便不知道,也會擔心我會病發而亡,但他不會讓我死,至于為什么,等我出了王府我在告訴你們。”
看著阿執慘白的面色,程烈是相信阿執所說的話的,只是留在這里與出王府有何關聯,程烈百思不得其解,正欲勸說,阿執卻先聲解釋道:“你回去曹善,鶴聲不是韋王的人,他從頭到尾都是馮落塵的人,還有……你讓天影想辦法親自去一個地方……”
交代完自己要說的,阿執發現程烈似是在回想著什么,又說道:“你不用想,如實告訴曹善還有天影,他們會明白的。”
程烈對四年前的事態知曉的并不多,看著阿執焦灼的面容,只好先應了下來。
阿執方才說完屏風外的身影突然靠近。
“可有診出什么?”
背對著屏風,程烈突然額頭冒汗,深吸一口氣從容說道:“姑娘的脈象確實沒有什么浮動,昏厥若不是外物所傷,那就應當是氣火攻心,只是姑娘的體質虛弱,又加上突然心急,自然昏厥多日。”
馮落塵低眼睨著屏風內阿執未醒的身影,心緒頗為復雜。
“罷了,無事便可,勞煩你了。”
馮落塵送客話已經說出,程烈自是不能久留,提了醫箱便走了出來。
凌才原是想著讓程烈找個借口帶阿執出王府,誰知他所說的竟與事前商量好的截然不同。
看著程烈淡定的樣子亦不像是緊張地說錯了話,細想之下,萬一是阿執那丫頭不愿意走呢?
凌才沉思著,馮落塵已經轉身朝他看來。
“張大人,勞煩你替我送一送這位先生。”
凌才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從容回道:“好,那下官就不多叨擾殿下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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