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的話阿執并未放在心上,這樣的認錯,太晚了。
“王爺,你的這句話,還是對藥不治去說吧,至于我姑姑,你下輩子再還給她吧,今日多謝王爺款待,白婉兒告辭。”
故事聽了,那些怒焰也發泄了,阿執也沒有必要留在這里看著陳王哀嘆,轉身便要帶著瑾兒離開,正要跨過門檻時,背后一個聲音遠遠傳來。
“孩子,若是見了藥不治定要告訴他,這些年我沒有找過他,那是因為我自知虧欠他。”
話畢,門前人卻沒有駐足。
上了馬車,阿執的心情才慢慢平靜了下來,回想她記憶中白子清的一生竟是因為這樣而慘淡收場,她的心就像被人用刺一下下戳穿一般難受,想到白子清大著肚子癱倒在藥氏人面前,想到她滿身是血渾身冰涼地死去,她的心更是被瞬間揪在一起。
“明明苦熬了一輩子,為什么還要回去送死,死的甘心嗎?”
阿執自言自語也不知跟誰在說話,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話是說給那個曾經在她心中孤傲了一生的人。
瑾兒看著阿執像是丟了魂一樣默默望著窗外,自己也沒了來時的心情。
不知過了多久,看著路上行人愈來愈少,瑾兒才發現了不對勁。
“姑娘,這不是回府的路。”
阿執回了回神,這才發現馬車走到了一個鄉間野路上。
“不好!”
阿執猛然掀開馬車遮簾,原本坐在車廂外的車夫卻不見了蹤影,而這馬兒更像是受到了驚嚇,不知為何腳下的蹄子跑的越來越快。
“瑾兒,抓緊了!”
阿執一聲吼道,瑾兒連忙扶穩了緊靠著車廂一角。
“姑娘當心些!”
眼看著阿執一個撲身趴在了馬兒的背上,瑾兒難免替她擔憂。
可阿執哪里害怕這樣的情形,趴在馬兒背上,兩腿用力夾著馬身,一手扯著馬鞍,另一手想要抓住身前的韁繩卻怎么也抓不住。
眼瞅著眼前幾丈之外就有一個倒下的枯樹攔在她們面前,阿執更是焦急難耐,一邊要擔心瑾兒的安危,一邊還要想辦法扯住眼前的韁繩。
看著那韁繩耷拉在馬兒脖子下面,阿執又要不停往前挪著身子,抓著馬鞍的手背舊傷的傷口因為用力過猛而險些裂開,阿執疼痛之下還要想著辦法拉住韁繩,好在路面不平整,一個顛簸那韁繩被甩在了阿執手心里,這下阿執才扯住了韁繩穩住了馬兒。
馬車停下,阿執拉著瑾兒便往回路跑去。
“姑娘,會是誰想要害我們?”
瑾兒從未受過如此驚嚇,手下緊緊拉著阿執的胳膊,淚水不停地往出涌著。
可阿執卻沒有時間安慰她,那馬車是陳王府的,害她的人除了武滿星她再想不出第二個,看著四處無人的野地,她也只能將所有寄托放在瑾兒身上。
“你可認得路?”
瑾兒望著四周,遍地的野草除了方向,她哪里認得什么路。
看著阿執還算淡定,瑾兒也慢慢忍住了淚水。
“我只知道林府是在密城北邊,我們往北走應該不會錯。”
看著北邊一層比一層更高的野草,阿執也不管瑾兒說的對錯與否,總之她一個大齊人還能比一個南國人更能認得南國的路嗎?冒著試一試的念頭,阿執拉著瑾兒一步步往北邊野草最茂盛的地界走去。
……
幾個時辰后,阿執便意識到她們走錯了路,越往北她們的眼前就越開闊,別說看見有炊煙的人家,就是方向他們也很快迷失。
“姑娘,怎么辦啊,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瑾兒知道自己知錯了路,心下自責不已。
阿執微微嘆氣,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南國,帶著一個年紀小小的丫頭,她雖然覺得疲累,但也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
“無事,若我沒有回去,松翠一定會讓藥不治出來尋找的,這里分不清方向,我們先坐在這里等著。”
雖然面上淡定,但在這草長鶯飛,荒無人煙的地方,阿執的心還是提在了嗓子眼,她能做的就是穩住瑾兒。
瑾兒看著阿執緊蹙的細眉,暗自懊悔,“姑娘,我們會死嗎?”
阿執不由一笑,拂著瑾兒的腦袋,自嘲道:“我白婉兒英明了這么多年,若是被江湖人知道我是迷路餓死的,豈不讓人笑掉了大牙?”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為了讓瑾兒放心,阿執說著自己的心情亦輕松了不少。
良久,大概過了兩三個時辰,眼看太陽西斜,四周竟連個鳥叫都沒有聽到過,阿執又再一次擰緊了額頭。
“不行,這樣下去,我們走不出去,他們也找不到我們!
此話一出,瑾兒便不由自主地蜷縮在阿執身側。
“姑娘,我怕!
阿執只得擠出一絲笑意,安慰道:“放心,我命大死不了,你也死不了,若是藥不治就這么讓我死在這里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想起藥不治從前犯下的罪孽,阿執便氣得咬牙,但也真心想讓藥不治能夠快些找到她,她可是一天都沒吃飯了,原以為在陳王府能吃點,誰知竟吃了一肚子的火。
又不知過了多久,阿執幾乎累到睜不開眼,瑾兒卻一如既往的緊張,看著阿執如此懈怠也不知該不該警醒,直到原處馬蹄聲突然傳來。
“噓!”
瑾兒正要喚醒阿執便被阿執一手捂住嘴巴禁聲。
能這么快找到她們的若非陳王府的人便是其他人,阿執心底里猜想著,手下不知從哪里找來了幾個小石子,今日換了衣服銀針尚在之前衣服的袖口,她也只好用石子防身。
“若是陳王府的人倒還好,可若是他的人,只怕……”
阿執低聲自語,一手壓著瑾兒的身子兩人趴在草叢里盯著前方的來人。
“噠噠噠……”
馬蹄聲幾乎就在幾步遠之外,阿執抬眼看去只見映著夕陽光下一個強壯身影拉著一匹黑色的馬在她不遠處晃蕩。
“姑娘,我們怎么辦?”
瑾兒不停地發抖,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顫顫微微的。阿執的眼睛不如從前,細細看了半天也不知那人是誰,但一定不是陳王府的人,至少那匹馬不是皇家的馬。
“噓,等他再靠近一點,若是有什么意外,你且記住,此人從哪個方向來,你就往哪個方向跑,至少他來的方向應該是能走出這里的。”
瑾兒聽著阿執的話,眼看那人又朝他們方向走了兩步。
“姑娘,我怕。”
瑾兒方才低聲哭泣道,那男人忽然一個扭頭正直直往她們這邊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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