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真死過一次的人脾氣更差了,凌才撇了撇嘴暗自腹誹。
“齊漳自然是要抓的,此人留下來也只會是個禍害。”
“兄長,此次回來不止是為了這些事吧,聽說阿執也回來了……你不去看看她?”
當日一別他哪里還能去主動招惹她,只是后面的計劃若她那邊出了意外,他也不得不另作打算,想到阿執就要紅裝嫁給他們的仇人,雖然不成真,但他也生怕自己臨時反悔。
看著潼玉逐漸暗沉的眼光,凌才也猜出了個七八分。
“阿執當年確實有難言之隱,她不說給任何人肯定也是被迫的,她雖然脾氣不好,可也心地善良,兄長是君子該了解清楚再怨她也不遲。”
說完這些話,凌才恍惚覺得自己糊涂了,明明當初最怨憤阿執的是自己,反倒頭來他開始為一個自己憎恨的人說話。
凌才的話潼玉哪里不知,可若真的他死了呢?阿執若真的一不小心殺了他呢?
每每思及到此處,潼玉就陷入了兩難,他不是不相信阿執,但有什么事是能讓她用他的命做賭注的呢?
目光幽暗,潼玉轉而問道:“皇帝的病怎么樣了?”
話鋒急轉,凌才也沒有多為阿執再說什么,“兩日前我進宮見過陛下,昏昏沉沉的,話也說不清楚,似是腦子受了重傷。”
“腦子?”
“也說不準,我也是猜的。”
“你這幾日還是想辦法多接觸馮落塵,我總有一種感覺,皇帝的病與他有關。”
“是。”
翌日清晨,慎王府浮生苑內,阿執一夜未眠,除了擔心自己昏睡馮落塵會對她做些什么,她更擔心齊漳會來到這里,她被封了穴道,身子無法動彈,若真的因睡著了喪命在這里,那就太無用了。
看著窗外天方亮,脖頸間忽然一股熱氣吹來,阿執嚇了個激靈,怒斥道:“馮落塵!”
可身邊人卻輕笑著爬起來直視著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玩笑道:“婉兒膽子這么小啊,為夫昨夜睡得好,醒來就想逗逗你,未曾想竟嚇到了你,是為夫的罪過。”
一夜未睡,原本就困倦可看見馮落塵的嘴臉,阿執不由得逐漸頭腦清醒,怒火沖天的雙目直勾勾地盯著馮落塵。
“你趕快給我解開穴道!”
“否則呢?我不解,你又能如何?”
“你!混賬!你請我到這里來可不是陪你胡鬧的!”
馮落塵靠著斜靠在阿執身旁,嘴角壞笑著問道:“我可沒有胡鬧,我把你接到我身邊就是為了陪著我。”
“你放屁!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陰謀,你調虎離山,你想對天影他們不利!”
阿執掙扎著,可是越掙扎她的身體就越沉,直到最后她不得不喘著粗氣讓自己保持鎮定。
“你說錯了,我帶走你,是為了別的人,婉兒聰慧,再猜一猜,我說的是誰?”
不是酒館,那會是為了誰?潼玉?
不,不可能,若真的馮落塵知道林念之就是潼玉,根本不可能這么淡定,那會是誰?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馮落塵垂著眸子,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良久,待到他自己想清楚了一件事,他用手掰過阿執的頭直直對著他。
異常緊張的神態,扭曲的面容,就像是精神錯亂的人一般。
“白婉兒,我師父昨日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他有沒有告訴你,寧弦是怎么死的?嗯?”
阿執又一次被馮落塵嚇到,而這一次她甚至有些分不清楚,面前人是否頭腦清醒,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他只告訴我,你的身世并非世人所知道的那樣。”
“不可能,他一定知道寧弦是怎么死的,就算他不知道,莫語堂也定然知道,清羽幫天樞閣怎么會沒有記載?你知道嗎,從前我只知道我生下來就是個任誰都不愿意要的孩子,可就在一個月前,我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莫語堂!如果不是他提出和親,寧弦又怎么會來到大齊,又怎么會有了我這么一個存在,所有人都視我為異類,包括養我長大的師父!”
“你錯了,你師父從未像你說的那樣視你為異類,就在昨日他甚至在我面前為你說情。”
堂堂慎王需要別人為他說情?馮落塵只覺得可笑,荒唐。
勾了勾嘴角,輕笑道:“他在你面前為我說情?我有什么好說情的?難道不該是你們在我面前求我放過你們嗎?”
嘲笑,或者可悲,馮落塵的神態阿執看不清楚,但她能看得清楚的只有自己,落入馮落塵的手心,只怕她的后果不會有多好,只愿潼玉能盡快執行之后的計劃,能讓她早些脫離苦海。
“婉兒,我并不是一個壞人,我救過你,不是嗎?我也在年少的時候想要忘記那些,深宮密事,所有人都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都以為我生下來就是馮易玄的兒子,其實他們從不知曉,九皇子馮落塵出宮時三歲,而他那時已經懵懂記事了。”
阿執感覺到馮落塵又躺在了自己身邊,語氣中似是有些哽咽,三歲記事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就算是她也依稀記得自己兒時與白詹的嬉鬧,但將主角換成馮落塵,她竟有些不敢想了。
“所以,你從始至終都知曉你是寧弦公主的孩子?”
阿執使勁別過眼睛想要看見馮落塵的神情,但能看到的只是他略微抽搐的面容。
“嗯,你肯定在想,明明我知道這些事,可為何還是要逼你交出卷宗,是嗎?”
阿執沒有說話,淡淡地又將眼睛移到了一旁。
即便馮落塵的身世是那么不可思議,即便她確實有些同情這樣的人,但她還是無法忘記過去的每一幕血腥,更無法忘記馮落塵是怎么逼她在潼玉與白詹之間做選擇的,失去親人的痛苦可不是一句“同情”就能算了的。
馮落塵輕嘆一聲,繼續說道:“因為我想知道我那所謂的親生父親到底有多骯臟。”
這個答案阿執當真沒有想到,一個能為了真相而大開殺戒,甚至出賣家國的人,不是瘋子,就是被逼迫的。
“你瘋了?!你可知你做的那些事要了多少人的命!”
明知馮落塵早已不是尋常人,阿執竟無奈自己答應了莫洞庭勸誡他,思及起眼前這個人的所作所為,她的心就瞬間成了一團火。
馮落塵哪里明白失去親人的痛苦,他自小跟著莫洞庭習武,十三歲后便來到了京城,而那時候齊漳已經與他相認,他活著的目的早已不是阿執以為的那般簡單。
他想要做的是毀了這個將他推入深淵的一切,清羽幫,皇宮,包括整個大齊。
阿執越憤怒,馮落塵就越興奮,他抬起頭對著阿執的一雙赤目,“婉兒,你相信我嗎?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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