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子那邊的小鬼？啊，你說的那個少年啊，記得名字好像是叫做......”
“龍——不僅亂來而且一聽就是假名。”
“就這點來說老朽也有同感。”
一般來說在必須在半夜商談的東西除了人生就沒有其他合適的內容了，只不過這兩位商談的是別人的人生——不，就此斷定對方就是人的身份還太早了。
明白了八云紫的來意，玄爺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起碼不會是什么復雜的家伙，那個少年還很純粹。”
沉默了小會，八云紫淡淡地道：“但愿你看人的本事沒有變得和你的年紀一樣。”
“對老人家來說這種話很失禮吧？”
玄爺的話里自然而然地把自身擺在了類似長輩的位置，對此八云紫倒也不介意，畢竟算算玄爺的年紀，不管對誰都完全擔得起一個爺字。
“你似乎有什么不放心的？”玄爺看出了八云紫的遲疑，平靜地問道：“發生什么了嗎？”
“沒有什么，只是從一個亂來的家伙那里，聽到了一個更加亂來的計劃而已。”
八云紫沒有言明，而是話鋒一轉突然問道：“玄爺，你說，真的會存在人類和妖怪可以和平生活在一起的世界嗎？”
玄爺半垂著的眼簾微微抬起，清澈見底的眼瞳倒映著八云紫的身影。
“不，什么都沒有，咱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八云紫笑笑，目光慢慢轉向了前方那顯眼的半截鳥居，語氣逐漸變得歡樂起來：“阿拉，居然還沒有修好嗎？”
“霊夢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說到霊夢時，玄爺總是忍不住地嘆氣：“如果不是那個少年來了，恐怕她遲早會打上京都去。”
“嘿嘿，那不是很有趣嗎？如果要打進京都的話，一定記得要喊上咱啊。”八云紫幸災樂禍地攛掇道。
“沒可能的，”玄爺慢悠悠地道：“霊夢見到你的第一件事就是退治你，別忘了，她好歹也是博麗巫女。”
“巫女呢，”八云紫眉頭一挑，好奇道：“說來咱一直不知道，博麗神社供奉的到底是哪路神明？”
玄爺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話題會扯到這個上面來：“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
“吼吼~”
玄爺的外表和年紀一致，身為長者的人生閱歷讓他養出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勢，所以八云紫也是難得看見對方如此直白地逃避一個話題。
好奇心上來了誰也擋不住，八云紫興致滿滿地湊上前問道：“玄爺，這里沒有別人，就說說唄，咱可是非常好奇啊。”
“......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神明，只是居于八百萬眾神末位的不起眼小神明罷了。”玄爺別開頭，更加明顯地在逃避些什么。
“說謊，”八云紫目光灼灼，半點沒有被敷衍過去：“這是說謊吧？”
巫女是侍奉神明的存在，兩者之間有著必然的聯系，最直觀來說，供奉強大神明的巫女也同意強大，畢竟巫女的力量大部分都是來自于其供奉的神明。
別看霊夢平日里追個神玉都費勁不已，撇開能力之力的東西不談，真要論起正面對抗的戰斗力，怕是連八云紫自己都及不上她。
那一身毫無道理的強大靈力簡直除了神跡之外，根本不可能再有第二個解釋，就連玄爺也說過，霊夢的靈力是他平生所見之最。
八云紫不相信所謂的天賦會有這么不講理的加成，所以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來自霊夢身后這座博麗神社的加持。
到底是誰呢？光憑借博麗二字根本猜不到與那位神明有所聯系，而且以霊夢這一聲不講道理的靈力來判斷，對方也斷然不會是什么沒有名氣的小角色。
以前她不是沒有過類似的疑惑，只不過今天心血來潮，玄爺的反應告訴她，這其中一定有著非常意思的故事。
頂不住八云紫就差要冒光的眼神，玄爺只是重復著那句毫無說服力的回答：“真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神明......”
倒不是玄爺在隱瞞什么，哪怕塵封的往事被時間掩蓋，那久遠的記憶在午夜夢回之際仍舊會在他的眼前浮現。
真的沒有什么東西想要隱瞞，只是......說不出口啊。
“真的沒有什么——”玄爺還在做著最后的努力，只不過八云紫已經按捺不住了，那份好奇心的悸動。
“既然玄爺你不說的話......咱就自己去找！”
“呃？”
想要阻止是根本做不到的，八云紫鉆入間隙的速度遠遠在玄爺的反應神經之上，他只得默默把頭轉向神社后方的雜物間，發出又一陣無奈的嘆息聲。
博麗神社的構造很簡單，不如說是很簡陋，除了鳥居和神社本殿之后，就只有在后院的住所和雜物間了。
住所自然是霊夢和神玉她們休息的地方，怎么想也不會有什么線索，所以八云紫第一時間進入的就是雜物間，于是——
“咳咳咳！！”
也不知道是自己沖的太猛還是霊夢這個混蛋根本就沒有打掃過這里，從間隙出來的八云紫被灰塵嗆得有那么一瞬間想要掀房頂了。
大概是內心還有那么一絲沒有丟掉的節操激發了她所剩無幾的良心，考慮到霊夢會暴走的可能，八云紫大發慈悲沒有把灰塵連房子一起丟進間隙里。
一眼掃過，雜物間里都是積滿了灰塵的各式物件，從老舊的日用品到破損的農具，這里的事物仿佛想要涵蓋這個博麗神社的進化歷程一般，用五花八門最合適不過。
可是這種景象卻并非八云紫所樂見的。
“幾乎全都是垃圾嘛......”
發出了失望的自言自語，從堆滿雜物的木架邊上走過，妖力的加持使得八云紫完全不需要光線的輔助也能在黑暗中看清房中的一切。
雖說大部分都是無用的雜物，但也有特別的存在。
“靈力的波動......”
那微弱的靈力此刻就如同黑夜中的明星，八云紫一下就注意到了它，捏著鼻子把他從雜物堆砌的小山里翻了出來，一個被布匹裹著的小包。
靈力的波動就是從它的身上傳出來，這樣看來，似乎是用靈力在保護著這其中的東西。
八云紫輕輕用手揭開包裹的外層，里面放著的是她從未見過的東西，四四方方的木框包裹宛如鏡湖一般澄澈的晶瑩之壁，從這輕飄飄的重量來判斷似乎并不是什么貴重的材質，可是這做工卻是如此地令人驚艷。
可令八云紫驚訝還在后邊，在那層從未見過的晶瑩之壁的后方，似乎還包裹著什么。
“畫？”
那是讓人難以置信的精致，哪怕是八云紫都無法分辨，這究竟是用怎么偉大的畫師才能夠把如此精致“畫”濃縮在不過巴掌大的畫紙上。
畫中有著身著奇裝異服騎著掃帚飛在天空中的少女，抱著賽錢箱奔逃的奇怪少年，還有拿著御幣氣急敗壞的紅白巫女，手持長劍的半靈庭師，撐著陽傘的藍白女仆，勸酒的鬼族，飛舞的天狗，演奏的妖精，以及......藏在間隙里的金發妖怪。
“這個是......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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