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咱是一點都想不通的,你看,武也,你所熟知的姐姐大人,先代巫女靜,她是在幻想鄉(xiāng)中誕生,在幻想鄉(xiāng)中成長,她所有的羈絆都是幻想鄉(xiāng)中的,那么——為什么十八年前,她會毫無前兆地不辭而別?”
八云紫用怪誕的語氣敲擊著武也逐漸支離破碎的心:“究竟是誰能夠說服一輩子都生活在幻想鄉(xiāng)里的她?她的好友可是全部都留在幻想鄉(xiāng)里的,那么可能性就只有幻想鄉(xiāng)以外的人了,可是,你認為區(qū)區(qū)外人能夠說服靜離開幻想鄉(xiāng)嗎?”
“啊......呃......”
八云紫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小刀將武也希望全部切碎,如果是胡謅的話,他還可以欺騙自己,可那是一開始就存在的疑點。
是的,作為幻想鄉(xiāng)的巫女成長起來的靜,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去往外界,哪怕是因為聽聞了博麗巫女的秘密,她也沒有離去只身前往那陌生之地的理由。
一定是有誰說服了她。
可是究竟是誰?究竟是誰能夠在那個時候說服身心全部羈留在幻想鄉(xiāng)的靜?
答案是——誰都做不到。
武也十分了解自己的姐姐大人,畢竟那可是將他當做孩子一樣照顧了十多年之久的靜,他十分了解,那是一個對于羈絆有多么重視的人。
博麗巫女的使命已經(jīng)深入她的骨髓,就連幻想鄉(xiāng)里的同伴都不能夠說服她,更遑論外人,哪怕她真的得知了博麗巫女的悲慘命運,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若是為了靈夢一切還有可能,但那可是十八年前!那時候靈夢根本還沒有誕生!
只是當初一切都已經(jīng)發(fā)生,所以武也沒有去懷疑既定事實的理由。
然后現(xiàn)在,八云紫告訴了他,某個猜測——
“吶,你也是知曉的吧?靜是個怎么樣的巫女,所以啊,武也,你以為有誰能夠說服她?在外界的她可是心甘情愿的哦,沒有半分的不愿意,沒有人可以強迫她,不過啊,一種狀況除外。”
目光慢慢地轉(zhuǎn)向武也,八云紫的低語如同再臨的噩夢:“就是你哦,咱記得沒有錯的話,武也,能夠隨意跨越時間和空間的你還擁有可以操縱人心的力量對吧?”
“嗚......!”
那可謂是致命一擊。
武也內(nèi)心的空洞在這一刻瞬間擴大到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吞噬。
伴隨著腦袋發(fā)出的陣痛,一段奇怪的畫面在眼前浮現(xiàn),那是距離他所在的那個時代十八年前的幻想鄉(xiāng),靜還是博麗巫女的時候。
如同亞當一般,將夜視儀作為面具戴著頭的他出現(xiàn)在了幻想鄉(xiāng)之中,他盜走了西行妖下幽子的身體,那是為了不讓未來得到了大罪之器的自己被幽子影響提前暴露作為龍神的身份。
然后,他引發(fā)了異變封鎖了幻想鄉(xiāng)的結(jié)界,以此來支開紫,最后,他來到了博麗神社,見到了當時身為巫女的,靜。
“啊啊.......”
失色的音節(jié)不斷地從武也的口中發(fā)出,形成了一連串無意義的呻吟,他分不清那是被刺激后產(chǎn)生的幻覺還是曾經(jīng)真實發(fā)生過的作為回憶重新復蘇。
可是,紫說的沒錯,如果沒有任何人可以說服靜離開幻想鄉(xiāng)的話,那么擁有大罪之器的自己,似乎已經(jīng)成為唯一說服她離開幻想鄉(xiāng)的可能。
但是,但是這樣一來......
“誰都不需要你,所謂的愛,所謂的關(guān)心,不過都是你自導自演出來的一場鬧劇罷了,武也,仔細想一想,那些你認為愛著你的人們,她們對你的愛,是真實的嗎?”
恐怖的連鎖一瞬間擊潰了武也所有的心防,紫的話只是推測,可當一切可能性都倒向那種推測之時,推測就會變成現(xiàn)實。
當他所認為的真實向著虛假轉(zhuǎn)變之時,武也整個人的人格都隨之破碎,輪廓隨之變形到無法辨認的程度。
是他操縱了靜,所以靜才會對那時候無依無靠的他伸出援手,將他當做孩子一樣撫養(yǎng),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若是靜是如此的話,那么,女女姑姑呢?
會不會自己也對女女姑姑做了同樣的事情?否則為什么連艾莉歐都有些照顧不過來的姑姑會主動要求照顧自己這個素未謀面的侄子?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的大罪之器。
那是擁有可以操縱人心之力的道具,他自己已經(jīng)感受過那種力量帶來的強大了,如果一切都和紫推測的一樣,那么,他究竟操縱了多少人?
或許不止是靜呢?或許每一個和他交好的朋友,都受到了大罪之器的操縱?
每當武也想起一個朋友的名字,他心頭的裂痕便會多一道,八云紫開了一個頭,之后武也便看著自己心逐漸支離破碎,直至走向崩潰的深淵。
“你看,就像咱說的,武也,你根本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愛,也根本沒有愛過任何人!!”
八云紫的臉在這一瞬間扭曲了,變成了恐怖的怪物,要將武也吞噬殆盡。
那樣是不行的。
因為——
“我有......”
喜歡的人。
溫暖的,優(yōu)雅的,對自己來說十分重要的,甚至因為幽子的約定,變成最重要的人,自己曾經(jīng)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她也能夠得到幸福。
從幽子的悲傷中解放出來,等到未來有一天他解決了博麗巫女的問題,她或許能夠真正地露出那種舒心的笑容,就像是曾幾何時,在幽子的面前那樣,然后,三人一起在新的春日里去賞櫻。
那并不是單純只是因為幽子的拜托,從能夠理解他人的善意開始,武也就對那個間隙妖怪有著非同尋常的情感,這份情感更是在靜離去之后,轉(zhuǎn)變?yōu)槿缤H人般的依賴。
不論何種困難都可以替自己一言而決,她總是站在自己的身后,或許是看不見的地方,但是那種安心的感覺是不會消失的。
要是為了她的話,就算是要去和那個暴君戰(zhàn)斗也在所不惜,有段時間,武也甚至有過那般大膽的想法。
正是因為這樣想的,所以他才會一直努力忍受著那撕裂一樣的痛苦堅持到現(xiàn)在,忍耐,忍耐,拼命地忍耐。
如果說所有人都有被大罪之器操縱的可能性的話,那么沒有靈魂的八云紫,那是唯一無法被玩弄的對象。
她對自己的愛,是真實的。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自己對于她才會產(chǎn)生那樣的依賴,那樣的信任,那樣的,無法用言語訴說的情感。
純粹的愛,無法被否認的愛,不容許被玷污的愛。
絕對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容許。
他——絕對不能允許任何人用拙劣的借口否定他的努【】力,否定他的愛。
到底為了誰才忍受這樣生不如死的痛苦?撒謊?背叛?殺戮?仇恨?那樣的事情根本無所謂。
如果無法被認同的話,還不如殺掉來的干脆,所以就算是謊言也無所謂,他有的,真實存在著的。
“喜歡的人——我有。”
武也的身體像是被提線操縱的人偶,把染血的夜視儀戴在頭,將白晝當成黑夜,扭曲著向前進發(fā),蟲子一樣惡心的手指攀了八云紫潔白的脖頸,在面留下的漸深的紅印。
“我有,喜歡的人。”
武也沙啞的喉嚨就像是被割斷了一樣,發(fā)出了痛苦的顫音,同時,他的雙手更加地用力。
為了否定她所有的發(fā)言,為了不然她再次說出那樣令人絕望的發(fā)言,為了讓那張嘴永遠閉緊,所以必須要把發(fā)出聲音的喉嚨死命地勒緊才行。
武也的雙臂青筋爆現(xiàn),第一次將對敵人的兇狠用在了自己人身,即使如此,八云紫臉充滿諷刺的笑容還是沒有消失,哪怕呼吸已經(jīng)極度困難,她一張一合的嘴,似乎仍然在試圖嘲弄他。
這樣是不行的。
必須讓她閉嘴,必須結(jié)束一切,不然的話,一直到今天為止的一切努力都會被否定。
這樣是不行的。
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我,不想被否定,不能否定。
別人怎么樣都好,只有你......只有你,不能否定我!
“嗚......”
到了現(xiàn)在,除了將一切都交給身體的本能發(fā)狂之外,武也想不到任何可以拯救自己的方法,面前的人,究竟是誰呢?是梅莉,是紫?還是別的誰?
“啊,嗚......”
武也的意識混亂了,他不明白自己正在做著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么會這樣做,只是這樣似乎能夠得到救贖。
啊,哪怕罪孽纏身的他也能夠得到救贖,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希望就在雙手之中,武也沒有松開,反而加重了。
僅存的理智已經(jīng)消亡,正確的認知被粉碎,這十根手指勒住的正是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存在,也是他存在于此的意義所在,可是,目睹這一切的他,卻像是一個旁觀者。
不是我的錯。
而是否定我的你,錯了。
錯誤必須要被修正。
所以,我,沒有錯。
人類的身體在怪物的摧殘下能夠堅持的時間通常都是以短來形容的,武也眼角的淚水不斷順著臉頰滴落,可是嘴角揚起的笑容卻愈發(fā)的滿足。
“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悲慟的慘叫逐漸朝著扭曲的瘋狂變遷,武也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即將在他的手中被剝奪。
那雙充血的眼瞳最后倒映著的是一個陌生的怪物,癲狂的模樣丑陋無比,罪惡的氣息令人作嘔。
顛倒的日夜是武也欺騙自己的手段,躲在那小小的面具之后,那樣似乎他就能夠忘記一切。
直到那黑暗中的光芒重新被點亮,朝他揮來的熟悉拳頭打掉了他自欺欺人的面具。
“還不快點住手,笨蛋,這樣下去紫真的要被掐死了。”
紅白色的巫女服已經(jīng)顯得老舊,固執(zhí)在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外衣似乎說明她從不曾后悔自己選擇的道路。
“姐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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