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錦一聽頓時明白。周夏錦生辰宴上是蕭寧誠為解自己的圍,特地拜托楊紫菁前來幫自己。
難怪當時楊紫菁這么奇怪地看著自己。
一切有了解釋。看來前世能遇見的人,不管怎么樣避開都會遇見。
盛如錦心中嘆息,上前道謝。
蕭寧誠面色復雜:“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倒是盛家大小姐受委屈了……”
盛如錦正要說幾句客套話。忽的不遠處又有喧囂和馬嘶鳴聲。
盛如錦看去,不由皺起繡眉。不遠處有一隊富家子弟模樣的正帶著奴仆正朝著這邊走來。
盛如錦眼尖,認出那當中的一人。
謝承修!
她心中無奈,當真是冤家路窄。怎么這些個前世不待見的人今世一個勁地在自己眼前晃?
謝承修著一身玄紫色狩獵裝,黃銅片做的護膝護肩,黃澄澄的,帥氣又貴氣。
他腰間系著長劍,背上背著羽箭箭囊,看起來英俊瀟灑,英氣逼人,說不出的瀟灑好看。
他看見蕭寧誠在這兒,趕緊策馬前來拜見。
蕭寧誠與他是同窗好友,笑著道:“這么巧,承修也來打獵?”
謝承修看了盛如錦一眼,冷漠收回目光,道:“今日天氣好,便與幾位好友出來狩獵一會。”
他說著看向盛如錦,笑了笑道:“沒想到這兒也能見到盛家大小姐。這豈不是有緣?”
盛如錦笑了笑,道:“的確是有緣。”孽緣罷了。
蕭寧誠相邀道:“既然承修也想打獵,那就一起好了。”
謝承修又看了一眼盛如錦。盛如錦哪是那么容易就被他看穿心思的?她笑吟吟的只當沒聽見。
幾人一行開始商議怎么打獵游玩。
楊紫菁選的地方并不偏僻,剛剛只是京郊,是不少出城人的必經之地。若是要正兒八經打獵,還得往山邊走去。
一行人商議妥當便分成兩隊。一隊由謝承修帶領,一隊則由蕭寧誠帶領。
盛如錦在當中年紀最小,不知是有意無意,她被分在了蕭寧誠這隊。
楊紫菁振振有詞:“如錦妹妹最小,五哥哥那邊的侍衛最多,由他保護最合適。”
盛如錦無奈只能跟著蕭寧誠。
馬兒牽來,是一匹溫順的母馬。盛如錦前世不會騎馬,也不會舞刀弄槍。現在看著比自己高大的馬兒就心里直犯怵。
蕭寧誠見她面上為難,知她不會騎馬,便親自下來教她如何上馬,如何持韁。
他教的很細心,很耐心。盛如錦天資聰慧,一下子就學會了。
蕭寧誠不由贊道:“盛家大小姐果然聰明。”
盛如錦對他笑了笑:“還是五皇子殿下教的好。”
蕭寧誠看著她笑靨如花,絕美容光,不由看得呆了去。盛如錦被他看得尷尬,趕緊上馬。
蕭寧誠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失態,亦是尷尬避開。
兩隊人馬朝著山腳而去。謝承修那一隊都會騎馬,走得快,很快就不見了蹤影。蕭寧誠這一隊則為了遷就不會騎馬的盛如錦,慢悠悠朝著山腳而去。
過了小半個時辰,終于到了山腳。謝承修等已經等不及進山打獵去了。
盛如錦騎了一陣子馬,累得香汗涔涔。她對蕭寧誠道:“不敢再耽誤五皇子殿下的興致了,殿下進山打獵吧。”
蕭寧誠溫和道:“我不喜歡打獵,不礙事。”
他說著對跟著的侍衛們吩咐他們去保護沈端淑與白韻兩位進山狩獵。
盛如錦見他不進山,便隱約覺得不好意思。她總覺得是自己拖累了蕭寧誠,以至于讓他無法盡興游玩。
她笑道:“五皇子殿下當真不喜歡打獵嗎?”
蕭寧誠目光澄澈:“的確是不喜歡。我不喜歡濫殺生命。”
盛如錦想起嗜血的蕭寧御,不由嘆息。
兩位都是同父所生,怎么性子截然相反呢?一點都不像。
盛如錦不由感嘆:“一草一木都有靈,殺生的確是太殘忍了。”
蕭寧誠忽然道:“我母妃總是說我性子太軟了。不是為君的料。”
盛如錦聽得心中“咯噔”一聲。腦中一根弦好像被無形的手撥動了下。
按道理,大周朝的儲君太子已經很早就定下來,蕭寧誠的母妃是不可能輕易在他面前再次議論儲君之事。
難道……
盛如錦忽然想起周琮之的調任、蕭寧誠今日護衛的陣仗,還有他剛剛無心說出口的話……
盛如錦心頭“砰砰”跳著。
她佯裝無意問道:“五皇子殿下仁心仁德,怎么不是為君的料呢?”
蕭寧誠微笑中帶著無奈:‘我母妃說為君必須懂得施恩也要懂得雷霆手腕。我仁心夠了,鐵腕卻不會有。所以……”
他說著忽地失笑:“這些話本不應該與你說,沒想到竟然說出來了。”
他自嘲笑道:“喜怒不形于色,這最基本的我都做不到。罷了,罷了……”
盛如錦心口劇烈跳動著。
今日蕭寧誠雖然才說了三言兩語,但是里面透露的信息太多太多了!
第一,宮中已經有換儲的苗頭了,起碼已經有人開始議論了。而且這議論的話題已經到了“蕭寧誠合不合適當未來國君”的地步了。
第二,賢妃身為蕭寧誠的親生母親,已經很明確指出他性格不合適當未來國君的缺點。不管賢妃是真的不愿意自己的兒子當皇帝,還是只是為了激勵自己的兒子當皇帝,而特地點出來。總而言之,這個換儲的念頭已經出來了。
第三,既然已經有換儲的苗頭,那證明這個時候皇帝身體已大不如前,還有一個就是,太子的身體也不行了。
……
盛如錦腦中飛快轉動,一瞬間已經掠過了無數個念頭。前世她浸淫后宮朝堂幾十載,風風雨雨都經歷過。她深深知道,每一種看似荒誕不羈的謠言出現絕對不是偶然。
每一句無心之言的出現,內里絕對有想不到的各種真相和深意。
天光之下,春風和煦,可是盛如錦卻覺得自己如在寒風之中,四面風刀霜劍,令人膽顫心驚。
前世她知道的事實是皇帝病重,太子病弱無法處理朝政,換儲的議論才開始興起。而后皇帝病危,太子久久不曾出面,有傳言說太子病危,昏迷不醒。
直到此時,皇子們的奪嫡才開始劇烈起來。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苗頭早就出現了!而世人都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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