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三叔……
這個稱呼在重華腦海中回蕩了許久,看著眼前這個面容和善,一連救過自己兩次的男子,他的心情有些復(fù)雜,遲遲未曾叫出口。
他不是不想叫這一聲三叔,只是一想起這個稱呼,父親的面容就會浮現(xiàn)在眼前。一想起父親為了救自己而死,重華的心便一陣劇痛。
“怎么,我千里迢迢從旋門趕來,如今又忙活了這么一場,還換不來你的一聲三叔么?”邢夔的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看著重華的目光里依然一片柔和。
重華有些恍惚,這樣的目光就算以前在父親的眼中,也極少見到過。
他心里驀然升起一陣溫暖和感動,鼻子一酸,“三……三叔。”這一聲,終是叫了出來。
聽到重華的這個稱呼,邢夔那淡淡的笑容終于明顯了許多,“嗯!”他大方地應(yīng)承著,似乎很是高興。
重華又想到了什么,看著墨祥。“司天官,如今我們需快速趕回王都,有重要事情告知域王。”
墨祥一愣,雖然他不知道重華所說的重要之事是什么,但經(jīng)歷過今夜一番周折,他大致也能猜出,此事定和回天門有關(guān),而且事情還不小。
“既是如此,我們這就返程。”墨祥點了點頭道。
重華忙走向未名,似乎想要說什么,不料未名卻先開了口。“讓人先回一趟城宮,找來幾十匹好馬吧,這樣快一些。”
聽到未名的安排,重華笑了笑,這恰好也是他想給未名說的話。看來,兩人想到一塊去了。
原本他們幾人秘密出城,為了隱秘起見,沒有騎馬。可現(xiàn)在,回天門的危機已經(jīng)解除,想必短時間里再也不敢在路上再次動手,他們便可大大方方地趕回王都了。
“之前留在王都的令士,可讓他們一同回去了。”重華看著魏俞泓,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思。
魏俞泓立即點了點頭,當(dāng)初幾人離開城宮時,為了怕白心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行蹤,還費盡心思找了幾個替身。現(xiàn)在看來,一切不過白費功夫了。
這樣也好,讓令士們跟著一道回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雖然他們不能抵抗回天門的秘術(shù),但若是再遇上其他普通的狀況,令士們還是會起到極大作用的。
說著,魏俞泓已經(jīng)安排了幾名令士立即折回城宮找馬,臨走之時,未名交給了他們一塊令士,并交代了幾句。
這里距離城宮并不遠(yuǎn),如果快的話,加上準(zhǔn)備馬匹的時間,兩頓飯的功夫應(yīng)該能回來。
安排好這一切,眾人便繼續(xù)在這里等著。
重華和弄知兩人的傷雖然被療過,但依然需要休養(yǎng)。如果讓他們這般走得回王都,一是身體遭受不住,二是不知要走到幾時了。
“那便就在這里別過的,我要趕回門中了。”邢夔見眾人諸事已安排妥當(dāng),便對墨祥和重華說道。
“三叔,你不和我們一道回王都嗎?”重華忙問道。
邢夔笑了笑,“我就是從王都和司天官一道過來的,當(dāng)時就對域王說過,此番我只是前來救人,救了便離開。只要你安全了,之后的事,我也不會再參與。”
聽了邢夔的話,重華的心里再次一陣感動。在今夜這短短的時間里,邢夔的言行給了重華太多的觸動,似乎比以往這些年中,父親給予自己的關(guān)懷還要多。
“可……”重華還想說什么,卻不知該如何表達(dá)。
他其實是希望邢夔與他們一道回王都的,因為他想和這位三叔多待一些時日。
“你們回去的這一路上,回天門應(yīng)不會再出現(xiàn)了。”邢夔很是篤定,至于后面王都會發(fā)生什么事,只要不危及到重華,他也不會過于關(guān)心。
邢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將重華拉到一旁,目光轉(zhuǎn)向重華手中的楠木棍。就算他剛剛受傷,這棍子也沒有離開過他掌心半分。
邢夔將楠木棍拿起,仔細(xì)端詳了片刻。當(dāng)他的手觸到那串穗子掛著的地方時,重華察覺到他的手有些微微顫動。
“二十年了,當(dāng)初一些被抹去的東西,遲早都是要復(fù)原的。”邢夔喃喃道,聲音很輕,但還是被重華清楚聽到了。
他不知三叔這話是何意,只呆呆望著他。
只見邢夔的右掌握著那個地方,掌心似乎在發(fā)力。重華沒有阻止,他知道三叔這樣做,定是有原因的。
很快,邢夔將手?jǐn)傞_,棍子原來掛著穗子的地方,竟不像之前那般光滑,而是多了一個花紋。
這紋樣并不復(fù)雜,兩道彎彎的弧形連成一個橢圓,橢圓中間有些絲絲縷縷的細(xì)長紋路,遠(yuǎn)遠(yuǎn)看著有些像是一片樹葉。
這是什么奇怪的紋路?三叔為何會將它放到楠木棍上?重華心中出現(xiàn)了許多疑惑。他又細(xì)細(xì)看了好一會兒,總覺得這個橢圓的紋路中間位置空蕩蕩的,似乎少了點什么東西。
“這是……?”重華剛想問,卻被邢夔打斷了。
他將楠木棍交到重華手里,“你不用現(xiàn)在就知道這是什么,只需明白這才是楠木棍本來的樣子。或許你現(xiàn)在還不清楚這個東西到底應(yīng)該怎么用,我只能告訴你,一切都要自己去發(fā)現(xiàn),旁人幫不了你。”
重華似乎從邢夔那里聽出了些信息,開口道,“三叔,父親當(dāng)年在旋門時,就將他隨身帶著么?”
“嗯。”邢夔點了點頭,“這是我們的師父,也就是旋門的上一人掌門送給你父親的東西,自他入旋門之時便隨身帶著。你應(yīng)知道,這東西對于你父親的重要性。如今,他將這交給你,我想他是希望你能好好用上它。”
“可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該如何用好它。如今它在我手中,怕是連皮毛的作用都未施展出來。”
“確實如此”,邢夔嘆了口氣。不禁想起當(dāng)初大師兄參加大弟子遴選之時,憑著這根楠木棍勝出八千旋門弟子,后來又帶著這根棍子參加了一次六域榜的爭奪。楠木棍的真正威力,此時的重華想都想不到。
忽然,邢夔又問道,“對了,日后若是有機會,你可想回旋門看看?”
“回……回旋門?”重華注意到,邢夔說的是‘回旋門’,而不是‘來旋門’。一個字的變化,卻是又一次讓他感覺到了心里的觸動。
這位三叔,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dāng)做外人。即使重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去旋門那個神奇的地方,但現(xiàn)在,‘回旋門’這句話從旋門三長老的口中說出,重華似乎有些期待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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