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全身一陣發冷,像是體內所有的血液都被這束光抽走一般。更像是身處一團冰霜之中,陣陣寒氣正圍繞著自己,寒氣從皮膚入侵身體,甚至在體內的每一處骨骼游動。
這團火紅的光包裹著重華,漸漸地,他仿佛與其融為一體。立在那里的重華,絲毫動彈不得。
楠木棍依然高高掛于天際,隨即緩緩下落,開始懸于重華頭頂。
隨著位置的下移,那束紅光也慢慢變得微弱,到最后,紅光變成了一束細小的月光白,約有一指粗細,猶如閃電一般。
這束細光從楠木棍上發出,直直刺向重華眉心,強烈的光讓重華下意識閉上雙眼。
隨著細光的涌入,讓重華清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從剛才的寒冷逐漸變得有些燥熱。
如果說剛才的寒冷像是他的血液被楠木棍所抽光,那么此刻如火一般的熱流便像是楠木棍向重華的身體里灌入了一團火。
總之,兩種感覺都讓他極為難受,那是從未有過的難受。即便是當初在天筑與回天門交手受傷之時,也不及此刻這般。
“重華,重華!”被光束包裹著的人似乎隱隱聽到有人在叫他,可周圍的一切于此刻的他來說,模糊又虛幻,像是意識也被抽走了一般。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的驚人紅光也消失了。直入重華眉心的那股暗流,也變得越發微弱。到最后,終于完全消失。
重華終于睜開眼,此刻的身體像是承受了千鈞力。他想挪動腳步,可似乎雙腳并不聽他的話,雙腿發力之間,身體還是穩穩立在那里。
重華身體下意識前傾,猛地朝一旁倒去。
與此同時,他感覺頭部一陣劇痛,便再無意識。
倒地之前,他又聽到了三叔在驚慌地叫著自己的名字。
又不知多久之后,重華從夢中掙扎著醒來。
他已經忘了剛才做了一個什么夢,只隱隱記得自己像是被人扔進熔爐中鍛造了一番。那種感覺,不禁讓重華想起了當初父親燒窯時的那些陶罐。
以柔軟脆弱的軀體進入烈火中焚燒,待其出爐,便堅硬無比,不可摧之。
重華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冒出這般想法,待他一睜眼,便隱約見到床前站著三人。
邢夔坐在床邊,緊張地看著自己,雙眉緊鎖。
小高和弄知則站立兩旁,各個臉上泛著擔憂之色。
“醒了!醒了!”弄知很是興奮,高興大呼。
重華只覺胸口正沉悶著,整個人也還沉浸在對于燒窯鍛造的思索中。被弄知這一聲大叫,他立即回過神來,看著眾人。
“你醒了!”邢夔的聲音雖然聽上去極為沉穩,可依然難掩關切之意。他扶著重華坐起,隨即右手搭于重華手腕處,凝神感知著什么。
邢夔的神色很是復雜,看不出特別的情緒。
“三叔,我……”重華剛想問什么,抬眼卻見到眾人身后的桌子上,那根楠木棍正安靜躺在那里,與此前安靜懸于自己腰間一樣。
若不是自己正躺在床上,此刻已然覺得全身乏力,重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今日在后山所見所遇的那些情形,都與楠木棍有關。
“三叔,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這棍子怎么忽然……”問到這里,重華立馬想起在后山時,掌門似乎受了傷,還吐了好幾口血。
“三叔你沒事吧?掌門沒事吧?”重華的神色立即也變得關切起來。
邢夔拍了拍重華的肩膀,“我們都沒事,你放心,只是你的事比較嚴重……”
“我的事?”重華感覺到身體的乏力后,試著抬了抬手,雖然他感覺此刻的雙臂依然有些沉重,但已經可以動了。
相比起在后山,無法控制自己的雙腿,重華覺得已經好了許多。
“唉!”邢夔長長地嘆了口氣,“若是此事發生在其他弟子身上,今日便是我旋門舉門同慶之日。可……你不一樣。”
“三叔,到底有什么事,我怎么了?”
“是啊三長老,你就把話說明白嘛,我們都聽得稀里糊涂的。”弄知也忙催到。
只有小高還安靜地站在那里,雖然沒有催問,但也一臉好奇。
邢夔有些無奈地轉過頭去,看了一旁桌子上的楠木棍一眼,神色復雜“你們可知,此棍有名,名喚擎天。”
“擎……擎什么?”弄知追問道。
“擎天。”小高答道,順便給了弄知一個白眼,人家三長老剛才可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我聽清楚了,我只是覺得此名也太霸氣了些,不過就是一根棍子,竟然取了個如此名字。”說完,弄知忽然覺得有些沉默,其他三人都直直望著自己。
弄知才察覺到,自己心直口快,好像說得有些不妥。
“哦……我的意思是這……這楠木棍為何會叫擎天?”他急忙道。
“這楠木棍并非普通的棍子,你或許只知道這是你父親以往的貼身之物,卻一定不知它從何而來,又是如何跟了你父親的吧。”邢夔轉向重華。
重華點了點頭,確實,他什么也不知道。不過經過今天這些事,他隱隱覺得,此棍有些不簡單。
他一臉好奇地望著邢夔,重華明白,三叔要說的應該是父親以往的故事。
“你父親和擎天,可是當年各門派弟子間口口相傳的神話啊……”邢夔喃喃道,神色中流露出一抹微微自豪的表情。
神話?父親以前的故事是神話么……
重華忽然覺得有些恍惚,他甚至有種感覺,自己對于父親的認識,恐怕少之又少。
又或者,自己壓根就沒有真正認識過他。
“你們或許不知道,各個門派每隔百年,都會出現幾件耀世靈器。二十多年前,我與你父親,掌門師兄三人被遴選為大弟子那年,旋門后山一棵萬年古楠木無端枯萎。當時掌門認為,古樹無端枯萎,便是獻身之舉。后來,他便命人將古樹移出,分成三段,鑄成靈器。十一日后,樹枝為鞭,樹干為琴,樹根為棍,我們師兄弟三人各得一物。”
重華回想起,前兩次見到邢夔時,他的武器是一張琴,而父親的是楠木棍,那件鞭自然應該是旋易掌門的了。
重華沒有開口,他繼續等著邢夔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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