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了你們說的話。”重華不打算隱瞞。
“何時?何處?”邢夔立即問道。
“今晚暮色時分,朝天階下。”重華道。
“你都聽到了什么?”
“我聽到三叔說,長老之戰(zhàn)就算剡門那幾個老頭一起上,你也死不了……”重華略微遲疑了一下。
“還有呢?”邢夔越發(fā)不可置信。
“還有……掌門讓三叔不要逞強,三叔說,壓根沒把云兒放在眼里……”重華愣了愣,將自己聽到的話一句句復(fù)述出來。
邢夔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有些尷尬。這些話讓重華如此重復(fù)出來,邢夔越發(fā)慶幸,剛才沒有說那姑娘什么壞話。如若不然,都被這小子聽了去,自己這個三叔的形象,豈不矮了半截?
“好了不要說了……”邢夔立馬擺了擺手。“你說……你是在朝天階下,聽到了我與掌門說話?”
雖然邢夔打消了疑慮,卻依然十分好奇。他轉(zhuǎn)過頭看了掌門一眼,盡管此刻的掌門閉著眼,但邢夔感受到了掌門周圍起伏的氣息。看樣子,他不過是在強裝淡然,或許他比自己還要好奇。
“是。”
邢夔不禁吐出一口涼氣。且不論朝天階下距離旋心殿有多遠(yuǎn),就說旋心殿內(nèi)的這道萬林陣法,他們在此處密探,就算聲音再大,也幾乎不可能被人聽了去。
可是如今,重華竟能在如此遠(yuǎn)的距離清清楚楚聽到他們的對話,而且一字不落。
唯一的可能便是……重華步入了他父親當(dāng)年的老路。
一想到這里,邢夔的心像是被什么抽動了一下,下意識往掌門的方向看去。巧的是,掌門此刻也正望著邢夔。
四目相對,兩人沒有說一句話,卻已是心知肚明。
此刻的掌門,同邢夔一樣,詫異又好奇。
“你既已知我在顧慮什么,為何還要勸我此刻療傷?”掌門依然是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不過邢夔瞬間就聽出來了,他不過是在做著最后的堅持。在掌門心里,他怕是早已心緒不平了。
“掌門是旋門之首,特別是在這個時候,你更不能出事。”重華道。
“唉!”掌門終于嘆了一口氣。“可我一旦沒有靈力,到時候邢夔一人,如何應(yīng)付……”
重華右手握著的東西越握越緊,他沒有給自己思考的時間,干脆起身站起道,“重華愿意與三叔一道,參與六域榜大戰(zhàn)!”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邢夔和掌門的頭頂,緩緩落下幾片樹葉,正好掉到他們身上,此時周遭安靜得樹葉落下的聲音都聽得十分清楚。
“你說什么?”掌門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
重華已經(jīng)預(yù)想到了兩位長輩這樣的反應(yīng),反而顯得平靜異常。
“我說,重華愿意參與六域榜大戰(zhàn)!”
依然是同樣堅決的語氣,同樣堅定的眼神。
“重華,你可知道,參與六域榜大戰(zhàn)的必須是門中弟子,你……你的意思是,愿意留在旋門?”邢夔眼中露出一抹亮光。
“我愿以旋門弟子的名義參戰(zhàn)。”重華道。
邢夔的目光看上去有些怪異,他略顯無奈,嘆了口氣。
直到現(xiàn)在,重華都沒有明確表達(dá)出要留在旋門的意思。他只是說,愿以旋門弟子的名義參戰(zhàn),那么大戰(zhàn)結(jié)束后呢?他是否依然不會選擇留在這里?
“你倒是有心,不過你也看到了,這些日子旋門弟子日夜練功,我相信他們勢力不弱,爭奪弟子之戰(zhàn),怎么著也名列前三。”掌門胸有成竹道。
“那我便參加長老大戰(zhàn)!”重華想也沒想道。
“哦”掌門的神色中帶著幾分玩味。“你要參加長老大戰(zhàn)?”
邢夔和掌門四目相對,嘴角都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說,你要參加長老大戰(zhàn)?”
“是。”
掌門面色終于露出了一抹明顯的笑意,這神情倒像是在笑一個大言不慚的孩子。“且不論你能在戰(zhàn)場上堅持幾個回合,單從資格上說,參加長老大戰(zhàn)的人,不是長老便為掌門。你……以什么身份參與?怎么,你也想學(xué)剡門,讓我們封你一個四長老?”
剛剛站起的重華,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重華絕無此意,若參加長老大戰(zhàn),重華便以父親的名義參加。”
“什么?”邢夔和掌門幾乎同時驚呼。
“你要以旋考的名義參加長老大戰(zhàn)?”掌門騰得一下站起,不可置信地看著重華。
重華的目光與掌門相對,以眼神回答了他的疑問。
邢夔也站了起來,他與掌門二人一前一后將重華圍著,目光不停上下打量著他,像是打量著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你倒是和你父親很像,什么話都敢說,什么事都敢做……”掌門笑得有些無奈。
“掌門,我并非在開玩笑。”
“六域眾門派的長老們,哪一個不是修習(xí)幾十年,身懷精妙術(shù)法。你一個從小長在部落中的年輕人,憑何在六域榜大戰(zhàn)中與他們抗衡?”掌門道。
“我有擎天。”重華將手中握著的棍子雙手舉到兩人面前。
兩人同時愣了愣,盡管他們親眼見到了擎天時隔二十多年重華認(rèn)主的場面,可兩人從未想過,讓重華帶著擎天參加什么六域榜大戰(zhàn)。
既然旋考當(dāng)初選擇了離開旋門,那么二十年后他的兒子就不應(yīng)該卷入這些事中來。
“重華,不可沖動!”邢夔道,“擎天雖然擇你為主,但你畢竟沒有修習(xí)過術(shù)法,就算有擎天,也不能出現(xiàn)在六域榜的戰(zhàn)場上,與我們這些門派中人抗衡!”
“三叔,當(dāng)年父親帶著擎天參加六域榜大戰(zhàn),不就是我這個年紀(jì)么?”
“那怎么一樣,他參加的是弟子大戰(zhàn),并非長老大戰(zhàn)!”
重華見邢夔如此堅定,知道三言兩語許是無法勸動他們答應(yīng)了。“那便請三叔教我旋門秘術(shù),我定在大戰(zhàn)前做好準(zhǔn)備。”
“你這孩子……”邢夔萬分無奈。
倒是掌門淡然了許多,“旋門木系靈根術(shù)法成百上千種,今年參加大戰(zhàn)的弟子們,都已習(xí)得大半,如今你一種術(shù)法都沒有,實在說不過去。我給你七日時間,你也不必練習(xí)什么成百上千種術(shù)法,若能參透擎天,我便允許你參戰(zhàn)。”
“師兄!”邢夔立即想要阻止。
掌門卻擺了擺手。
“此話當(dāng)真?”重華喜出望外。
“當(dāng)真!”
“七日后,我若有所成,掌門便答應(yīng)重華,以吸靈法療傷。”
“那是自然。”掌門笑道。
邢夔望著這一老一少,極度無奈。
瘋了,這兩人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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