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就這樣試探性地喊了幾聲。
聲音太小,怕把守的剡門弟子聽不見,以為自己忽然消失了。動靜太大了也不行,會讓這些人誤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所以,卿云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尋常。
她隨著小白逐漸進入林中,越往里走,她就感受到小白越發躁動的異常。
很快,卿云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她立在那里,不再繼續往前走。
因為,小白也停下了。
它朝著某一個方向,不遠處,靜靜地望著,不時又看了卿云一眼,似是有話想說。
卿云明白了小白的意思,她此刻整個人都是愣住的。想開口,卻說不出話。
良久,她緩緩道,“重華,你在這里?”
此刻四周一片安靜,她身后不到一百步的地方,就是剡門的宿地。
暗夜里,一個身影逐漸顯現出來,從毫無痕跡到人影輪廓逐漸清晰,再到整張臉完整出現在卿云面前。
卿云有些欣喜,她肩膀微微聳動了幾下,嘴角露出一絲笑。
然而整張臉看上去,卻像是在哭一般。思念,委屈,害怕,責備,一切思緒同時在那一刻迸發出來。
霎時,眼淚如泉涌出,從兩頰滑落而下。
“云兒!”重華也終于看清了卿云的面龐,不由往前走了幾步。
這聲音里帶著幾分顫動和沙啞,聽上去卻極盡溫柔。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相聚不過五步之遠。
此時周圍沒有旁人,沒有各門派的觀戰弟子,似乎只剩下他與她。
重華猛地幾步邁上前,直直沖過去,一把將卿云抱在懷里。
她的頭抵在他的胸膛上,卿云感受到了重華的溫度,竟如火燙一般。
他的心跳極快,像是立刻要跳出身體一樣。
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在觀戰臺上小白闖入旋門的那一刻,他們已經見過了。
可是,兩人都認為,此時他們才算是真正的見面。
可以距離這么近,可以緊緊抱在一起。
卿云的眼淚一直往外淌著,打濕了重華胸前的衣裳,讓原本就溫熱發燙的地方變得愈發的燙,可是沒有誰在意這個問題。
兩人就這樣抱著,誰也沒有說話。
重華沒有問,卿云為何成為了剡門七長老。
卿云也沒有好奇,重華為何會出現在旋門。
此刻,兩人的相逢要比這重要許多。
忽然,卿云的臉色變了。她抬頭,余光看到在重華的身后,竟然還有一人。
那人身形瘦小,一言未發。雖男子裝扮,但卿云一眼便看出,此人是女子。
她從重華懷中掙脫開來,用眼神向重華詢問著此人的來歷。
“她是藍月門弟子藍苑,之前我從部落來到門派大地,便是她為我們引路。今晚,若非她,我也不會安然到這里,還不被剡門發現。”重華如實解釋道。
身后那女子長了一張精致的臉,眉眼相襯,如海上彎月。
眉目轉動之間,眼中星光閃動,就如同碧海里蕩起一絲漣漪。
好美,是那種靈動嬌俏的美。
如今即便是男子裝扮,也掩蓋不住那股嬌俏之姿。
卿云此前從未見過如此之人,若自己是男子,一雙眼睛怕也不舍得從這張臉上移開。
“七長老,哦不,卿云姑娘。”藍苑走上前,微微含笑點頭。
卿云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也回了一個笑。
她竟然叫自己卿云。
看來,這位藍月門弟子對于她的事還知道得不少。
這些,都是重華告訴她的嗎?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說罷,卿云指尖靈力涌動,衣袖揮出之際,出現了一團淡淡白光將三人團團圍住。
這是她在炎長飛那里學的化境之術。
“這是?”藍苑見著十分好奇。
“這樣,其他人便看不見我們了。”卿云道。
“云兒,你……”重華心里十分不好受。她這些日子到底經歷了什么,才讓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一出手,便是如此靈力。
重華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愧疚,原本他應該保護好她的。
卿云有很多話想對重華說,她想問問王都的情況,問問母親和域王,還有宣宣。
她想告訴重華,自己這些天沒有一日不想念他,不在心里默念無數遍他的名字。
她還想問他,為何忽然出現在了這里,他們可是為了她而來。
只是,身后一直站著一人,卿云卻沒了半點想要說話的意思。
“藍苑姑娘,你多次照顧重華,多謝你了。”
重華嘴唇一動,不由自主道,“沒有,她……她沒有照顧,只是以靈力相幫,不讓我被剡門發現。”
卿云只用余光瞟了重華一眼,沒有答他的話,而是繼續道,“今日這么晚,還麻煩你陪他走這一趟,我心里著實有些過意不去……”
“卿云姑娘,你客氣了,藍月門與旋門素來交好,再說大家都是朋友嘛,重華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藍苑手一揮,笑道。
重華的朋友,自然也是她的朋友?
這話聽上去怎么總是有些別扭?
卿云望著兩人此刻的身影,驀然升起一抹不經意的失落之感。
自己不在的這兩個多月里,都是她在陪著嗎?
“丫頭!”
卿云正失神,一個溫柔的聲音落入三人耳中,隨即也不知從哪里冒出一個人,就這樣站在他們面前。
重華和藍苑頓時戒備。
卿云說過,在這里就不會有人看到他們。難道,他們被剡門發現了?
待那人站定,重華才看清他的模樣,一襲白衣,袖袍寬大,身形頎長。
他自一來,便站在那里,望著卿云,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笑意。
這張臉,是重華第二次見到了。
第一次,便是此前在王都后山。
“炎長飛?”重華不由道。
卿云猛地抬頭,臉上露出一抹震驚之色,“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你認識他?”
不可能啊,炎長飛此人隱居萬蓮山那么多年,壓根就沒有見過重華。
這幾天在九凝城,他一直是隱藏起來的。除了自己,卿云確信沒人見過他。
炎長飛似乎并不詫異重華叫出自己的名字,他也看了重華一眼,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卿云姑娘,你不是說外面不會有人看見我們嗎?怎么他……”藍苑警惕道。
“沒錯,外面的人看不見我們,除開他。”
“為何?”
“因為這般玩法,是我教她的。”炎長飛道。
玩法?他把這樣的秘術,稱作……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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