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風兒有些話，想了很久了。”
蓉智扯一扯衣袖，背過身去。
“那七日我在水牢之中輾轉反側，也曾想過要放棄她，就像婆婆從小教我的那樣，為了萬物生靈，舍棄一個實在是正義之舉。”
“可是，婆婆，天理倫常，讓我做了她的母親，試問哪一個母親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既然是天理，我們便應遵循這樣的天理，憑借著自己的窺見的一絲天機，卻想要阻止事情的發生，不正是違背天理的嗎？”
“萬事萬物都有因果，世間的平衡在此處得不到安放，還會有新的災星產生，染冉大陸持續了三個月的干旱，如果我們動用法陣，強行控制，又怎么會知道這是不是下一個災難的開端？”
蓉智緩緩的轉過身來，想要與之爭辯，卻無法還擊，終究還是意難平，便之丟下一句，：“七日之內，我否則不要怪我沒有給你機會。”
“謝大祭司！”朝著蓉智消失的方向，蓉風兒行了一個長長久久的禮。
婆婆，風兒這一去，怕是永世不相見了。剛才風兒見您精神潰怠，想必是那日的傷還沒好，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在心中默默的說完這些話，染及也被放開，來到了蓉風兒身邊。
“及哥哥，我們一起來向婆婆行個禮吧。”
“好。”
雙人跪地，三個響頭。天地風云變幻。蓉智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
------回到正常的時間點------
“然而我的爹娘卻并沒有按照約定離開。”
染漫說道，后面的事情應該就是如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看到的那樣了。
“那日我回去后，不小心著了蓉玘的道，被她重傷，蓉玘逼迫我任命她為大祭司。上任之后她大肆清洗祭壇勢力，又派人追殺你們一家三口。”
難道說.......
看出了染漫的頓悟，蓉智繼續說道，“沒錯，當年下追殺令的人并不是我。而是蓉玘。”
士可忍熟不可忍！染漫此刻對蓉玘的仇恨度蹭蹭的往上漲。。恨不能立刻與她決斗。
“漫兒，我知道你生氣，可是有些事情還需從長計議。當前我們有更加緊迫的事情要做。”
盡管如此染漫卻還是憤恨難平，咬牙切齒。
“漫兒，你去隔壁麓山的書房將第二架上的占星盤幫我取來一下。”
“是。”染漫拿著燭臺走到走廊，找到掛著麓山的牌子的門推門而入。
又是一間和剛才一模一樣的書房，唯一不同的是，書桌旁的那副畫像。染漫從書架上取下占星盤，走過那副畫像時頓住了腳。
那是一個女子的畫像，直發，柳眉，微微抿起的嘴。一襲流蘇沉到腳踝，手里握著一卷書。畫像旁邊寫著一句詩：溪去水長山不盡，殊知麓邊群花開。
那女子溫婉詩書，靈氣婉動。染漫可沒忘記這是麓山的書房。
這女子好生美麗，會是誰呢？
“漫兒......”蓉智在隔壁喚她。
染漫拿著占星盤迅速回到蓉智身邊。
靈氣注入，星盤之上迅速出現幾塊巨大的陸地。
這還是染漫第一次從整體上看到自己來到的這個世界。四周是包裹的無限星云，五塊大陸各自分開，卻又有許多小小的星石相連。
星石之間又有橋鎖，彼此勾連，竟是一個整體。
顯然五個大陸之中，雪狼大陸最大，也最偏遠，月亮源最小，卻是精致，緊靠著月亮源的是蛇陸，又與染冉大陸呈三角之勢，而染冉大陸勾連的另一側卻是火紅的熊陸，熊陸不遠是龍巖源。
“漫兒你看出了什么？”
嗯.......靈光乍現，染漫好像明白了蓉智的意圖。
“染冉大陸是整個空間的核心！”
“沒錯，如果你是一個想要一統五陸的人，你會怎么做？”
“攻下染冉大陸，進可攻，退可守，還有豐富的資源。”
“正是，這就是目前的形勢，五個大陸各有野心，而蓉玘似乎并沒有阻止戰亂的計劃。就連我也弄不清楚她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雖然染漫很想問這與我有什么關系，可是染漫還是把那句話給憋住了。宗主這么心懷蒼生的人，聽到這句話還不得把我給劈了？
沒想到她卻說出這樣一句話。
“如今你的身份只有蓉玘知道，但是其他大陸的大祭司也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些年，我被困在這沼澤里，對其他大陸的事情已經漸漸失去了了解，所知之事大多是你芹意妹妹占卜而來，終究是不全面，據我所知，近日各各大陸都有動作，你千萬要小心。”
染漫心頭一暖，趕緊應道：“是。”
“還有，那個婷婷姑娘身上戾氣為何如此之重？可是曾經沾上過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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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漫大致想了一想，并沒有回憶起什么，便說道：“不曾。”
“那便好。”
“宗主。我還有一事相求，過幾日就是婷婷的生辰了，我想向您要一物作為給她的禮物。”
這幾年，染婷婷對染漫的極其照顧，每年的生辰都會為她特意準備，而她卻只能用六紫凝花來敷衍她，她心里總覺得十分愧疚。
“何物？”
“我想要為婷婷求一個劫術，保她平安。”
蓉智思忖半刻，隨即答道，“就種個六紫凝花劫，既能在關鍵時刻救命，還能在這白馬非馬中隨意走中，想來最和她心意。”
染漫大喜過望趕緊跪謝蓉智，蓉智也笑瞇了眼，說道:“想來當年是你娘說的對，你也不過是個人，遵循著人倫之理，倒是像你爹般重情重義。”
“來，漫兒，把頭低下來。”
聞言染漫乖巧的把頭伸向蓉智。
一股輕柔異常的光芒拂面而來，輕紗隨之飄落。
蓉智看著那張臉，眼神閃爍，激動非凡。一時間竟忘記了自己要做什么。
“宗主？”
“哦~想起了你娘親，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染漫低眼，是啊，也不知娘親和爹爹怎么樣了，蓉玘派去的人有什么傷害到他們？
蓉智搖搖頭，閉上眼，嘴里叨叨念著。不一會兒，染漫的容貌便恢復了原來那般毫不起眼。
“好了，漫兒，我累了，你下去吧。”
“是，婆婆。”終于解開心結的染漫，不自覺的改口。
聽到染漫的稱呼，蓉智又是一愣。這是染漫第一次主動叫她婆婆。枯槁的手拂去眼角的淚珠。
染漫拾起地板上的輕紗，揉進懷里，高興的下樓，辛有還面無表情的守在樓下。芹意已經取來《昊天劍意》候著了。
“婷婷怎么樣？”接過書匣子，染漫問道。
“漫姐姐放心，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正在房間里休息，想來也快醒了。”
染漫今日心情格外舒暢，既解開了當年事情的來龍去脈，求得了繼續修習的功法，還為婷婷找到了合適的劫術。一想到這些，染漫都覺得自己的人生像開了掛一般順暢。
“漫姐姐，婷婷姐醒了。”
湉闊不愧是湉闊，這一個時辰的功夫，染婷婷竟比之前任何時候還榮光煥發。
“婷婷，你感覺怎么樣？”
或許是真的傷好了，染婷婷的心情似乎也格外的好。
“婷婷，我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不過現在還不能給你。今日我們也折騰的夠久的了，是時候該回去了。”
染漫轉身看著芹意和湉闊，還有角落里始終沒有變化過模樣，表情的辛有。
辭別眾人，回到一層境，知曉染漫已經破鏡的眾人紛紛前來祝賀。送走了染亦垚、染壯、染三幾個前來聚餐踐行的人之后，染漫卻是輾轉難眠。
“婷婷，你先休息吧，我去火泉泡泡澡。”
“嗯。”
泡在火泉之中，染漫習慣性的拿起小白，從頭上取出一根銀針，熟練的扎破手指，將血滴在小白身上。
“小白，你為何比前幾日還要虛弱了？”
染漫嘆著氣，將小白放在一旁。
閉目養神一會兒卻還是覺得心神難寧，染漫干脆取出那本《昊天劍意》開始研讀起來。
書匣子一打開，先是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強行入腦，染漫只覺得頭昏腦脹，眼神虛浮，看不清任何東西。
情急之下，染漫抖著手立刻將書匣子合上。
喘著粗氣，染漫的眉間傳來陣陣劇痛。
這本書里竟然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這就說明創作這本書的人是個十分強大的人，而且他有意將自己的精神力注入書中，一旦修行之人無法戰勝他，那么學習之人的精神力就會被他吞沒，他就會變得更強大。
這樣看來，這本書一定已經吞食過不少人的精神力了！
這也就意味著，一旦我戰勝了他，我的實力和精神力就會成倍增長！
如果我的精神力足夠強大，那么我就不用再害怕阿水姑娘了！
這么想來，染漫便下定了要收下這本書的決心。
有了上次的經驗，染漫屏氣凝神，集中注意力再次打開書匣子。
同樣的精神攻擊襲來，染漫強忍住劇痛努力看清書上的文字。
“有物混成......”
幾個模模糊糊的字，印在腦海，便覺得腦仁像被火燒一樣疼痛，染漫強忍住痛感，讀下去。。
“先天地生......”
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蕭呵。”
“潦呵，”
“獨立而不垓，可以為昊天氣。”
“啊——”
染漫捂住眼睛，血水流出，四處的疼痛襲來，染漫一時受不住，沉進了火泉之中。
那書匣子也隨之沉了進去。
四周都是血紅色，泉水灌入口鼻，染漫撲騰著抓住了火蓮殘留下來的莖部，用力一扯，血腥之氣翻涌而上，一灣清水，霎時變成了一灣血水。
可惜此時的染漫看不見，她只是緊緊的抓住書匣子，用精神力與之抗爭。
“引以用之，賦于劍上，擊萬物于無形！”
噫噓唏！
泉水咕咚咕咚翻滾著，染漫浸泡在血水之中，按照著心法，運轉著周身的靈氣，幾個輪回，再次睜眼陽光已經從葉縫之中射下。
再一看，染漫被嚇得一個骨碌。
整個火泉不知被什么給蒸干了，只留下一個巨大的泥坑，而泥坑的中間盤腿坐著的正是手里還抓著火蓮莖葉的染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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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初顯鋒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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