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無言。兩人看向遠處的風景。
山風也蕭蕭，人心亦遙遙。
皎月之下，一人最終轉身，一步步往山下走去，直到和無邊夜色融為一體，再也不見。
自那以后，染漫仿佛就住在了清音閣，終日纏著靈芳探討如何用精神力更好的控制小白。
“哐哐哐！”
無數小白的分身形成一條呼嘯而去的龍，直擊劉樵的大寶。
“嚯！”
被擊退的劉樵連退三步才穩住身體。
“漫姑娘進步神速！”
染漫行禮，“劉大哥謙虛！”
自從靈氣受阻，染漫轉而修習精神力，每日有靈芳親自撫琴為她安神，才能有這般的進步。
“只是，這精神力的修煉終歸不能固本，不知婆婆何時能醒來，哎。”
染漫自顧自的低頭。
劉樵走過來，“漫姑娘，是時辰該準備晚膳了。明日再較量。”
染漫沖劉樵行禮，“多謝劉大哥！”
看著劉樵轉身離開校場，漫不經心轉身，一簇鮮綠纏上腳踝，染漫下意識的弓緊身體，警惕的看向四處。
不遠處確實有幾個師兄姐在交談，可是他們都不是木系術師。
會是誰？
看著四周，染漫拿出氣刃想要隔斷這些綠色的藤蔓。
咦？
一般的氣刃竟然無法將它割斷？
嘗試著使勁兒拔了拔腳，卻是徒勞。一氣之下，染漫將小白擊上那綠藤，瞬間潰散開去。
這時，鈴鐺一般清脆的聲音響起。
“漫漫！”
再一看，眼前這個身材裊娜的綠衣女子不是染綠蘿是誰？
“綠蘿，你干嘛呢？”
“哈哈，不過是綠蘿新研制的一種控制敵人的手段。想試試漫漫能不能將它解開。漫漫，果然沒讓我失望。”
染漫不解的看著她。
“漫漫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個約定嗎？”
她怎么會不記得，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戰斗。雖然最后險勝，可是染漫知道那不過是幸運罷了。
就是那一次，她們約好有一天一定要再戰一次。
那是她們友情的開始。
“綠蘿，你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最近修煉遇到了瓶頸，我又何嘗不是，來到這二層境，又修習木術如此多年，遲遲不見突破，師父告訴我急不得，又恰巧夢月那兩姐妹重傷未愈，正好我們借著這個難得的清凈機會好好切磋切磋。”
“哈哈哈哈，是時候一決高下了呢！”
隨即，染漫看了看周圍的人，“只是在此處嗎？”
這是她們兩個人的事情，染漫不希望有任何人參與進來，更不希望有人對此評頭論足。
綠蘿也明白了染漫的顧慮。
“今晚子時，觀星臺等你。”
染漫回到清音閣的時候，染婷婷正在纏著靈芳請教如何快速聚集靈氣。
“就是這樣，對嗎？”
聞言踏進書房，只見靈芳正手握著一本《聚靈錄》細細的為染婷婷講解。而染婷婷一身鵝黃，配著頭頂的發髻，眨巴著眼睛，好看到哭。
“漫兒，你回來了？”
“師父。”
靈芳不快，“是靈芳姐。叫師父顯得我多老！婷婷對吧？”
婷婷瞇起好看的大眼睛，點點頭。
“靈芳姐和婷婷在干嘛呢？”
“婷婷說自從來到這二層境，無論怎么修煉都難以提升，所以想讓我幫忙看看。”
“靈芳姐可有了什么想法？”
既然是關于婷婷的事情，染漫自然上心。
靈芳下意識的皺住眉頭。按照染婷婷的描述，她本來的修煉天賦應該不差，可是方才她用精神力幫她運行周身脈絡時，卻發現，在她的身上有什么東西抑制了她的修煉，而且抑制她修煉的東西顯然是兩股不同的力量。
因為其中一股力量在抑制靈氣的聚集的同時也在抑制著另一股力量的滋長。
會是什么呢？
“暫時沒有什么結果，靈芳姐讓我再好好修習一遍《聚靈錄》看能不能有所領悟。”
染婷婷垂下眼眸，那模樣，好生惹人憐愛。
“婷婷，沒事的，我在你身邊呢，如果你的修為真的不能提高，我愿意成為你一輩子的守護者。”
“漫兒，今日和劉樵比試如何？”
染漫挑挑眉，“劉大哥的實力較前幾日又有了巨大的進步，今日要不是他讓著我，我可能就得爬回來了。至于感受，對小白的控制力確實進步了很多，只是攻擊的時候威力還不夠。還有.......”
剩下的話染漫沒有說，使用小白太耗費精神力，她擔心阿水會越來越強，因為在今天的比試中，染漫明顯感受到了精神界的波動。
“切記不要操之過急。”
“是。”
靈芳嘆了口氣，“沼澤那邊來了消息，說是芹意姑娘今日起床，心情大好想要看看了解你的最新動態，意外得知我還沒有將鮫絞給你，芹意姑娘十分不滿，因此，”
靈芳將手伸到染漫的面前，冰盒出現，仍舊是森森白氣。
“你將他好好帶著，對外仍舊宣稱此盒在我手中。”
染漫將冰盒收入衣袖。
“開飯啰！”
是劉樵的聲音，香噴噴的飯菜擺上桌，四人都迫不及待的端起碗。
“劉大哥，你做飯這般厲害，不會是想要做一名廚子吧？”
“嘿嘿，哪里，我只是孤家寡人，父母還沒有來得及幫我娶媳婦，就在我十幾歲的時候雙雙過世，我自己又是個沒老婆的命，這才練就了這一手廚藝。”
“咦，這么好的廚藝，沒有老婆不符合邏輯啊。”
靈芳也心情極好。準確來說，她就是個樂天派的姑娘。
劉樵呵呵的撓撓頭，“我們村又偏遠又窮，好不容易村里有了一個姑娘，稍微大一點就賣到鎮上的尼姑庵里了。”
“賣到尼姑庵？為什么要賣到尼姑庵呢？”
眾人好奇。
“我也不知道為何，前幾年，鎮里開了一個尼姑庵，專門收十來歲的女娃娃，一個女娃娃十兩紫水晶，可算是個值錢的買賣。”
染漫震驚，一個女娃娃就值十兩紫水晶嗎？人命會不會太輕賤了？
“尼姑庵要那么多女娃娃干嘛？”
“這我就不知道了，其實她們也收男娃娃，但是男娃娃是重要勞力，一般不會選擇出賣的，除非迫不得已的情況。”
“官府不管嗎？”
染漫氣憤的問道。
劉樵張張嘴，欲言又止，粗大的手，杵著筷子，假裝認真吃飯。
“劉樵不必顧及我，把你知道的都說給我聽吧。”
劉樵抬眼望了望靈芳，咽下一口飯，最后開口說道：“既然師父讓我說，我就說了。我劉樵雖然是個粗人，可是刻苦求學，也算半個書生。為何在吃不飽也娶不到媳婦這么困難的地方我還是要堅持修煉，就是因為我心中的不甘。”
“這些年，祭壇究竟干了什么，師父肯定比我更清楚，而且劉樵相信，師父也不是和她們同流合污的人。”
“祭壇權傾朝野，地方腐敗，大陸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的朝廷都是什么樣的朝廷，一切政務都要送到祭壇接受血石上的那位過目，皇上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說到激動處，劉樵將身上的白布衣用力一撕，無數爬滿密密麻麻鞭痕的背暴露在眾人面前。
這是........
“這是家母留下的，小時候，家母總是教育我要熱愛大陸，做一個為大陸貢獻微薄之力的人，每次我調皮了，家母就會用荊條抽打我的脊背，讓我明白正是因為有了大陸的保護，我才能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成長。我生長的地方本來就是高地，氣候惡劣，靈氣稀薄，土壤貧瘠，那個時候，官府每到青黃不接的時候就會開倉賑民，可以說，沒有官府，我們高地的人早就餓死光了！”
“可是這幾年，祭壇那位管的越來越多，，不僅不給撥款，還說我們都是賤民，本來就不應該活著浪費大陸的資源！”
劉樵越說越氣憤，干脆將整個衣服都脫下來，扔到地上。
好一個偏袒扼腕！
眾人都有些意難平。直到染漫回到住處，心還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婷婷，你說，我們這么刻苦修煉是為了什么？”
“漫漫不是應該最清楚了嗎？”
是啊，她本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從一開始決定除掉那個人，家人團團圓圓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直到現在，內心翻騰起來的一種懲惡揚善之情。
“婷婷，你說，那些投資尼姑庵的人會不會和當初清溪鎮的人是同一批人？”
握住茶盞的手泛起白光，染婷婷微微一怔，繼而說道：“可能是吧。”
染漫責怪自己口誤，明明知道那件事是婷婷心頭刺，她還是去挑撥。
滿懷歉意的捏住染婷婷的另一只手，“婷婷，我.......”
“早些休息吧。”
不著痕跡的拿開染漫的手，染婷婷的余光飄向桌上的那一束梨花。
染漫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這梨花和二層境的梨花好似有哪里不一樣。
“婷婷這花是？”
談及這花，染婷婷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她輕描淡寫的回道：“今日去后山折的。怎么樣，好看嗎？”
可是即使這樣，也掩飾不住她心悅，更何況是和她一起長大的染漫。
“這花.......是梨園的吧？”
好似偷到糖果被抓住的小孩，染婷婷嬌羞的低下頭。
染漫見染婷婷的心情好了許多，心也放下來。
“哈哈哈，這花，可真是香甜呢!”
“你又打趣我！”
“我可是什么都沒說吶。”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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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可能有一段時間都會來的比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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