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贏截殉孤軍作戰  意擾心煩姐問妹

    “你看‘《孤女》：

    各位姐妹聽我言，我媽不幸嫁官人。

    皇朝遺留人殉制，官人一死媽被殉；

    撇下一孩就是我，孤苦伶仃女人身；

    天下之人都一樣，人人都有生存權；

    皇朝理應截殉制，我等孤女翹首盼。’”

    陳三、肖四在店鋪門口待著。孫若薇帶周小妞進了店鋪主房會客室，拜見了母親。母親讓閨女若薇和周小妞坐在椅上，仨人成三角形的座位。母親椅前有個小茶桌，拿起茶桌上的一張紙遞給閨女念著說。

    “這是哪的？”孫若薇一看，觸目驚心地問。

    “贏截殉，孤軍作戰！”母親說。

    “順口溜截殉？”周小妞笑地問。

    漢?枚乘《上書諫吳王》：“泰山之溜穿石。”母親笑解釋。

    “寧小贏在哪？”孫若薇笑問，

    “是啊！”周小妞附和。

    “你姨妹寧小贏，領四個小乞丐，在街上邊走邊說順口溜。小乞丐散發，媛媛撿來，想送給你看。”母親說

    “媛媛玩去了？”孫若薇問。

    “是的。你大媽設言托意于我，照看著寧小贏，她不著家且不聽話地常在外瘋跑，我見不到人，怎關照？”母親愛莫能助地說。

    “她沒危險吧？”周小妞看一眼孫若薇，沖孫母親笑問。

    “小乞丐被抓進了大牢。寧小贏會點武功，許逃脫危險？”母親心緒不寧地說。

    “媽去看著？”孫若薇問。

    “媛媛拉我去的，一群圍觀人，評頭論足小乞丐。有人搖頭嘆息，可憐遺孤們，有人扔給幾枚銅錢，以示濟苦憐貧。幾天以來，小贏指揮小乞丐，一遍遍齊聲地說《孤女》順口溜，來對抗皇朝人殉制，我不讓小贏如此。”母親擔心地說。

    “她怎說？”孫若薇知倔強脾氣的寧小贏地問。

    “小贏學給其丈夫出計擊鼓戰金山便打敗金軍的梁紅玉，想做巾幗英雄。你爸給你講過《梁紅玉》！”母親說。

    “巡察不管？”孫若薇問。

    “巡察過來，要驅散她們”母親說。

    “巡察怎說？”孫若薇問。

    母親給敘說那天在街的見聞：

    “一巡察的姐是妾，一旦陪葬，也有遺孤。”觀者小聲說。

    “是啊！”其他圍觀附和。

    “我妹是妾被殉，遺孤的外甥女，也會如此！”另一巡察也說。

    “巡察別管，求皇帝截殉！”圍觀者高聲地說。

    “咱怎辦？”仨巡察蔫頭耷腦地嘀咕。

    一隊錦衣衛此時跑來，指揮巡察圍乞丐。寧小贏掏出石子，擲向巡察。一巡察額頭被打出小包，捂包呻吟，其他巡察不理小乞丐了。寧小贏讓小乞丐四散逃跑。錦衣衛叫武少的，帶錦衣衛追。寧小贏又擲石子向錦衣衛，掩護小乞丐逃。錦衣衛有弓箭手，分散地追。寧小贏邊跑邊打，慌不擇路，跑進死胡同。仨弓箭手，堵住寧小贏。我離多遠見，三箭齊射寧小贏。我見寧小贏一躍上墻逃掉了。錦衣衛把小乞丐帶走了，肯定被關進牢！”母親說。

    “小贏沒受傷？”孫若薇關心地問。

    “我不知！”母親笑地說。

    “小贏機靈，會無事的。”孫若薇一聽既想寬慰母親，又真想與母親傾訴衷腸，聊自己最關心的事。孫若薇那天和周小妞剛回到東宮，進門又撿封密信，誰塞到門縫的，內容是楊士奇和誰對話的記錄。朱瞻基嫡妻未選定，反對孫派在暗度陳倉地活動。況鐘跟蹤皮思后，沒向朱瞻基提供有價值信息。但此信內容，提孫若薇心到嗓眼。貴夫人雖說太子給父皇洗腳很好，可卻沒說確定孫若薇為皇孫嫡妻，朱瞻基隨皇爺又要去北巡。紛至沓來的那么多的煩心事，讓孫若薇有點不勝招架。但聽到寧小贏事，孫若薇一轉念既不想讓母親為寧小贏憂心忡忡，又不愿讓母親為閨女勞心費力，就結束了閑聊，回了東宮。

    朱瞻基皇太孫的婚事，得皇帝說了算。孫若薇拿出從門縫塞進的對話的那封信看著，坐在臥室椅上沉思著。

    “姐在干啥？”一個聲音。

    “你小丫頭，嚇我一跳，又從后窗進？”小丫頭父親姓戴叫戴乾，母親是妾姓寧。她隨母姓，叫寧小贏。寧小贏是大媽小妹的閨女，其父戴乾病死陪葬兩妾其中有寧母親。寧小贏那年剛九歲，明白了點事，不滿因其父死而陪葬其母事。一天，道姑到門前化緣，遇在門口的寧小贏。寧小贏進家給道姑一瓢水倆饅頭，管家也跟出，與道姑說寧小贏身世。道姑領寧小贏進南京雞鳴寺。大媽原想領寧小贏去孫宅，寧小贏不去。大媽知道道姑領走寧小贏后，又去雞鳴寺找過。寧小贏脾氣很擰地要學功夫夢想截殉，對抗皇朝人殉制！寧小贏拜道姑為師，幾年學了武功。進皇宮高墻大院，如履平地般。寧小贏常躥房越脊，探奧索隱地查哪有死的富豪、大吏陪葬妾的信息，搭救要被殉葬的妾，為人類救過補闕，也幫師傅收留遺孤。那年的一天，孫若薇陪大媽和女兒娟姐去永城廟進香，寧小贏隨道姑周游到那。大媽介紹寧小贏給孫若薇。寧小贏后來去永城孫宅，多次去看大姨（孫若薇的大媽），知道孫若薇進宮事，也隨孫若薇父親進過一次皇宮。寧小贏常在天黑鉆窗戶地來看孫若薇。孫若薇團信紙在手，站起看向嬉笑的寧小贏責備地說。

    “衛士守門，我怎進？”寧小贏比孫若薇小三歲，沒穩重像，手捋腦后發髻，東看西看，一屁股坐在椅上，竟然開心笑著說。

    “意擾心煩，姐問妹。”是呀！對話的倆人是反對派人。朱瞻基又去漠北，中止了選嫡妻事，孫若薇昨天給朱瞻基一個信物，讓朱瞻基去漠北帶上，想孫若薇時看信物，可提示朱瞻基不要忘記孫若薇。孫若薇希望寧小贏給出個好主意，但又怕魯莽的寧小贏冒險惹禍，想著成語遲疑地說。

    “姐說啥事？”寧小贏饒有興趣地問。

    “你學巾幗英雄梁紅玉。小乞丐被抓，你沒受傷吧？”孫若薇一轉話題地問。

    “我沒有，你去見了我二姨”寧小贏說。

    “是你二姨說的。”孫若薇認真地說。寧小贏管孫若薇母親叫二姨。“圍觀者發出

    ‘人鼠之嘆’”寧小贏說。

    “何意？”孫若薇知道意思，佯裝地說。

    “這有個典故：  秦朝大臣李斯年輕時上廁所，見到老鼠爭蛆吃，見到人來后倉皇逃跑。李斯到官倉時見到老鼠們，正在細嚼慢咽，根本不理會人。李斯不由    感慨萬分，同是老鼠竟有天壤之別。生活的環境不同，爬上去為賢者、君子，淪落下層的就是愚民、小人。人鼠之嘆意是：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地位懸殊。有人解釋。圍觀者將我們當老鼠。”寧小贏莫無奈何地說。

    人殉制害妾陪葬的遺孤，在家府是小姐，流落街頭成乞丐，與鼠無異呀！孫若薇一想地說。

    “姐的嫡妻位，還沒確定？”寧小贏擠孫坐同一椅關心地問。

    “你鬧京城，如燕處危巢！”寧小贏學梁紅玉，大鬧京城，是闖入危險的境地。孫若薇沒答卻擔心地說。

    “妹知道姐說的成語含義。處斬瘋女，皇朝濫殺無辜！小女大鬧京城，為民伸張正義，警告濫殺無辜的皇帝！也是對抗人殉制。”寧小贏一下關上門，一臉豪氣笑地說。

    “你驚動皇帝，要被通緝、追捕！”孫若薇認真地說。

    “我沒事的！”寧小贏輕松地說。

    “錦衣衛沒追你？”孫若薇問。

    “我有辦法。”寧小贏笑說。

    “嘚嘚！小乞丐，已被押進大牢，你挺樂呵！”孫若薇驚訝地說。

    “她們沒跑脫，錦衣衛追不到我！呵呵呵！”寧小贏沒點恐懼，嬉笑眉開地說。

    “小乞丐是哪的？”孫若薇問。

    “妾被陪葬撇下的孩，我走多個縣城一個個撿來，也有永城人。我每天得想辦法，捉摸她們吃喝。她們進了牢，我倒可輕松了些。他們在牢比外邊強，牢管飯吃。所以，我才有空來和姨姐閑聊！”寧小贏口氣悠閑自得笑說。

    “你不救她們？”孫若薇問

    “有人想辦法。”寧小贏滿不在乎地說：“姐看啥？給我看看！”

    “你看！”孫若薇看一眼寧小贏，捉摸此信的內容，心里正煩悶猶豫不定。孫若薇于是展開紙團給了寧小贏。

    寧小贏接過看信上對話：

    “你見過那姑娘？”男聲。

    “我見過，她很漂亮。”楊士奇說。

    “大人，若此女為朱瞻基嫡妻，那姑娘可就是你兒媳！”男聲說。

    “我兒脾氣倔，姑娘嫁么？”楊士奇問。

    “大人若保此女為嫡妻，小的準保那姑娘是你兒媳！”男聲說。

    “不許撒謊！”楊士奇問。

    “大人是內閣，小的豈敢？”男聲說。

    “就此拍定！”楊士奇說完，二人哈哈地笑。

    .      “倆推出一女，與你爭嫡妻？”寧小贏看罷信“蹭地”站起來驚訝地問。

    “是的！”孫若薇說。

    “我呸！女人是哪的？我宰了她，讓她爭不成！”寧小贏氣憤地“啪”！將信拍在茶桌上地說。

    “你別沖動！我不知是誰，可我知道你宰人，怎能活命！”孫若薇擔心地說。

    “我讓楊士奇，娶不成兒媳！”寧小贏仍說。

    “焦點已明，皇朝一查，就知是我干的！”孫若薇笑分析。

    “這不行，那不中！”寧小贏裝生氣地說。

    “咱慢慢來。”孫若薇口氣和緩地說。

    “你想弄玉吹簫？”寧小贏問。

    “那是神話故事：蕭史善吹簫作鸞鳳之響。秦穆公有女弄玉，善吹笙公以妻之，遂教弄玉作鳳鳴。居十數年，鳳凰來止。公為作鳳臺，夫婦止其上。數年，弄玉乘鳳，蕭史乘龍去。釋義：終于有一天，上天派來一條赤龍和一只彩鳳。弄玉騎著鳳，蕭史跨上龍，雙雙成仙瀟灑地飛向天空。孫若薇想著成語故事地說。

    “皇宮派別之爭，她死你活。道理你不懂？我不管了！”寧小贏真的很生氣，從窗口一下竄出，真的走了！寧小贏脾氣，和孫大媽般，真是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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