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  節  獨往獨來是小贏  截殉應暗度陳倉

    “呵呵！我來了。”寧小贏出現在門口，對坐在客廳的孫嬪和周小妞笑地說。

    “獨往獨來，是小贏！”孫嬪莞然一笑地說。

    “我知成語釋義：出處：《莊子?在宥》：‘出入六合，游乎九州，獨往獨來，是謂獨有。’”寧小贏戲言地說。

    “是！小贏以后別翻墻鉆窗戶啦。你是我姨妹，從大門來，一說找我，門衛不會攔。”孫嬪一看進來的寧小贏，忙站起拉住寧小贏手，并讓其挨坐孫嬪身邊椅位笑地說。

    “是啊！孫姐被定嬪，是皇朝主子。你是她姨妹，沒人敢攔的！”周小妞也笑說。

    “我沒翻墻，走大門進來的。我在門口見姐夫了，姐夫讓來的。”寧小贏呵呵笑地說。

    “你姐夫干啥？”孫嬪問。

    “他與人說話，讓我來陪你。我今晚住這兒！”寧小贏笑說。

    “這有閑屋，你愛住哪就住哪屋。”寧小贏大鬧京城事后，幾個遺孤小乞丐被押，很長時間才被釋放，寧小贏還沖孫嬪，爭強顯勝地顯白是誰誰讓放的。寧小贏后來又幫孫嬪趕跑幾位占卜大師。按孫嬪父說，寧小贏查紀綱鼓搗漢王爭太子位事，得了有力證據后，又按孫父親意，給相關人寫了密信，孫嬪很佩服姨妹。寧小贏消失有兩年，孫嬪倒是挺想的，也更擔心著她安危。皇朝新任一指揮使，傳說紀綱是外出了，孫嬪和貴夫人很高興。皇帝一直沒追截殉幫。寧小贏突然地出現，孫嬪意興盎然地說。

    “小贏武功這么好，也教教我唄？”周小妞笑說。

    “你將來是主，學這無用？”寧小贏笑地說。

    “人殉制要人命，我不寒而栗。孫姐入主棄奴，我要當奴棄主!”周小妞不無奈何地說。

    “是啊！我被定為嬪，陪葬已寫我命中！”孫嬪一想所處嬪位，情緒低沉了下來，頷首低眉地說。

    “前天是良辰吉日，街上一對對結婚的，有幾十對。有嫡妻，也有小妾。京城大富豪鄧久天，娶第十妾，路三娶第七妾。有兩富戶娶第四、第五妾，陪葬二字，都寫在了妾的命運之中，將來和我媽一樣，太悲慘了！  ”寧小贏黯然神傷地說。

    “是的！你父死，你母被陪葬！”周小妞說。

    “是啊！古往今來，妻妾成群，古代是有。社會應進步，皇朝必須截殉，不應泥古守今！”孫嬪一聽感慨地說。

    “皇朝狗屁制度，我定要截殉！”寧小贏堅定地說。

    “你怎截殉？”周小妞問。

    “呵呵呵！我瞎說呢！”寧小贏嬉笑著說。

    “你敢組織遺孤游說《孤女》，我很敬佩！”看著寧小贏，周小妞真誠地說。

    “《孤女》，你寫得好！”孫嬪也笑說。

    “是的！我還記幾句：‘各位姐妹聽我言，我媽不幸嫁官人……”周小妞說。

    “我瞎寫的！”寧小贏開玩笑地說。

    “孫姐，奴婢聽肖四說，朱瞻基派鄺御史去查標語事。”周小妞說。

    “是么？朱瞻基懷疑指使人是我。朱瞻基昨晚沒來，對我有了意見。你告訴秀紅待在門口，來人說一聲，咱姐仨聊會兒。”孫嬪看向二女，愁眉不展地說。

    “嗻！”周小妞應著出去，告訴吳秀紅又回了來。仨人一同坐在客廳椅上。自打孫嬪見標語引來的朱瞻基那種對視的目光后，心中的郁悶沉渣泛起。朱瞻基昨晚沒來睡覺，孫嬪郁郁寡歡。孫嬪進宮后，與朱瞻基接觸以來，產生的第一次低沉的情感，是標語觸動皇家祖制。從這一點上說，孫嬪理解男女情深意切得有個限度。在皇朝違背祖制，朱瞻基也可能不會答應。那一刻犀利的目光，是朱瞻基對孫嬪的警示？人也許都是如此，涉及到個人名譽、利益，一下都會自私自利的？孫嬪和周小妞在永城街上找她傻哥時，那人說殉葬的話，孫嬪那時是小丫頭叫英子，總覺得是遙遠的故事，可時光荏苒轉眼間就嫁人了，孫若薇真成了名副其實的皇孫嬪。朱瞻基是皇室太子合法繼承人，時間看來很是遙遠，但一步步地走來會很快，這是使孫嬪難以接受的現實。寧小贏是個既普通又善良的姑娘，母親被其父死陪葬后，立志學武截殉，為其母報仇！為被殉庶民報仇！為庶民爭取生存權利!

    “皇帝小憩，有病不朝。我昨晚飯后，去正宮看望李小葉李皇妃。她呆若木雞般看著女兒，說皇帝病了。”周小妞一說，打斷了孫嬪的遐想。

    “李皇妃？”寧小贏問。

    “是的！皇帝若駕崩，李小葉皇妃得陪葬。皇帝60多歲，李皇妃還不到30歲。”皇帝病不病，李小葉的命運已經確定。周小妞對李小葉歸宿擔心地說。

    “是啊，妃嬪的性命危如累卵！我查過史書，《墨子?節葬》篇即云：‘天子殺殉，眾者數百，寡者數十。將軍大夫殺殉，眾者數十，寡者數人。’墨子說的是春秋戰國，秦穆公的時代，穆公死后，有177活人殉葬。詩經中詩《秦風——黃鳥》云：交交黃鳥止于棘。誰從穆公？子車奄息。維此奄息，百夫之特。臨其穴，惴惴其栗。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詩以黃鳥，止以棘樹，不得其所，暗示了子車（姓）氏之子，陪葬不得其所。《左傳》文公六年，‘秦伯任好卒，以子車氏三，奄息、仲行、鍼虎為殉。他們皆秦之良也，國人哀之，為之賦《黃鳥》。’”朱瞻基懷疑我指使人寫標語，目光竟那樣犀利，我很是反感。輪到他稱帝，能放我不去陪葬？那是不可能的！這個社會是非常殘酷的，人殉祖制慘害人命呀！”孫嬪不愿往下想了，因朝前走是一條死路，讓人一想起心就發顫。李小葉今天見病了的皇帝，貪生畏死地愁楚。明天、后天……孫嬪和她一樣，人殉若不被截或廢，仍是重蹈覆轍呀！孫嬪想著憤憤不平地說。

    “他們為啥，非要別人陪葬？”周小妞不解地問。寧小贏附和。

    “古代演變而來。商朝大祭祀，牲多達數百頭，后發展到殺奴隸，用來陪葬。周朝大祭祀：一牛一羊一豕。到春秋以陶俑人，基本不用殺人。應該指出一個事實：即死者必須有‘人’陪葬。此所不同的活人或是人俑，這是‘人’殉淵源，就是所謂人殉制。朝代的更替，人殉制即使有斷時，也仍被皇朝所遵循延續，且堂而皇之是祖上留下來的規矩不可違的。古人有謬種流傳：活人陪葬死者，死者在陰間或來世可獲冥福或富貴！你們不想富貴？”孫嬪問周小妞和寧小贏。

    “我們想！”二女異口同聲地說。

    “是呀，我也想！皇帝、大臣，貴族會不想？”孫嬪問。

    “他們會想！”二女說。

    “犧牲他（她）人生命為代價，實現權貴夢幻的富貴，人殉祖制是合法的護身服，權貴無絲毫損害，何樂而不為？人殉制慘害的是無辜的庶民啊！

    “姨姐說得對！”寧小贏說

    “所以，自古以來，人殉制斷續不棄，根本就在于此。隨社會的進步，人殉制也中斷過。明太祖駕崩，活人陪葬，皇朝追贈頭銜，表彰陪葬人。‘此委身而蹈義，隨龍馭以上賓，宜薦徽稱，用彰節行。’人死后，給個好名聲何用？”孫嬪問。

    “沒用！人一死啥都不知，有個屁用！咱截殉！”寧小贏站起，搓手頓足地說。

    “你說個順口溜，差點進大牢，怎截殉？”周小妞看一眼孫嬪地問。

    “那怎辦？”寧小贏說。

    “截殉須，暗度陳倉！指正面迷惑敵人，而從側翼進行突然襲擊，亦比喻暗中進行活動。陳倉古縣名，在今陜西省寶雞市東，為通向漢中的交通孔道。成語出處《史記?高祖本紀》。”孫嬪聽父親講過此成語，而有板有眼地說。

    “我們不是孩子了，要干大事‘暗度陳倉’！”寧小贏一揮手地說。

    “我今天說，是關心你們。咱年齡相仿，你倆應想婚姻事了。”孫嬪看著二女莞然一笑地說。

    “奴婢在以前，不大想此事。奴婢那天與黃娟閑聊，黃姨讓我學她找靠山。太子身體太胖，還娶那多妃，又娶張輔閨女。胖人易逝，有人傳說的。李小葉姐，憂慮陪殉事。奴婢聯想到，咱來宮前，在永城街頭聽到的，及以后聽說的事，再聽姐今天一說，奴婢慶幸，沒學小葉姐。皇帝太殘暴，殺人不眨眼。你倆要保密呀！”周小妞看眼客廳門口，一臉畏懼地說。

    “我們保密，你有啥打算？”周小妞對孫嬪比較要好，孫嬪關心周小妞是應該的，周小妞會更聽孫嬪話。孫嬪笑看周小妞，又看眼門口地說。寧小贏也笑附和。

    “我不當妃嬪，想嫁普通人！”周小妞苦笑地說。

    “我到此地步，別無選擇，陪著姨妹，共截殉吧！”孫嬪知道了周小妞的想法，不嫁皇帝、太子，只有朱瞻基是人選。周小妞仍回避朱瞻基。朱瞻基對周小妞態度變得冷淡起來。東宮又來了吳秀紅，許是新來緣故？朱瞻基不感興趣。孫嬪冒出個大膽幻想，不必關心別的女孩是否追朱瞻基，倒是自己為瞻基生個男孩才能改變命運。否則，就得致力截殉才能保命。于是，孫嬪胸有成竹笑地說。

    “好！咱共截殉！”寧小贏一舉拳頭，堅決地說。

    “小贏救妾，說順口溜做法太公開。咱截殉得暗中行動更能保命！”孫嬪懷疑貴夫人是截殉幫人，那次去問過此話，后又出現炸龍輦事，貴夫人一口否決。孫嬪想到了成語笑地說。

    “設計攻略，有的放矢？”寧小贏笑問。

    “是的。”孫嬪笑地說。

    “孫姐截殉，我協助。”周小妞笑說。

    “好！我先謝謝！”孫嬪笑說。

    “不謝！”周小妞笑說。

    “小贏婚事？”孫嬪笑問。

    “呵呵！小贏婚姻己做主，當世才度是贏求。形影相攜截殉制，同音共律求生路。”寧小贏編了個順口溜，笑著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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