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節(jié) 女出閣避毀就譽 積德累仁是家傳
“一拜天地！”孫太后按約定到孫府，參加孫府商鋪員工的婚禮：小莊和六鳳、苦瓜和九玲、餓頭和蘭芝。小花是母親的侍女，還沒合適的人選。幾位員工的小莊、苦瓜、餓頭，是無家歸的孤兒，在孫府看家護院。六鳳、九玲、蘭芝媽家，在京城有住房，但父母家人住房狹窄。閨女結婚都沒閑室，父母親看此情況，在孫府商鋪安排了住房。他們以后個人有銀子，買房再搬出，像何伯和佟姨一樣。如果沒銀買房，他們就在此常住。孫家不收房租同時，他們只要在孫府及商鋪供職，孫府人不會往外攆他們。孫太后和父母親與幾對新人，事先說好的事�；槎Y在孫府院舉行，柏樹前搭起了婚禮臺，幾對新人著婚禮服站在了臺上，實心是婚禮的主持。父母親算幾對新人的高堂，坐在中間離孫太后不遠椅上。孫太后被請到婚禮臺上就坐，是幾位新人的證婚人。櫻桃、邢紅、美靜、朱恭等侍女，站在孫太后椅后。黃小丫飛鏢護衛(wèi)，在臺下護衛(wèi)孫太后的安全。駱紅、何伯和佟姨及商鋪所有人，都參加了婚禮和來賓及商鋪人在臺下一起看熱鬧。實心豁亮嗓音地宣布，響徹在孫府的大院。
“嗷！一拜天地！”幾對新人沖臺下鞠躬時，臺下參加看熱鬧的人，興高采烈地高喊實心話，使婚禮場面氣氛很是熱烈。
“二拜高堂！”看新人拜完天地，實心仍笑著說。
“好！二拜高堂！”新人沖父母鞠躬時，臺下說個“好”字，是烘托氣氛的一種方式。孫太后看著地想，心里挺高興。父母親成小莊、苦瓜、餓頭的高堂，二老笑容滿面地看向幾對新人。
“夫妻對拜，共入洞房！”實心說。
“別入洞房，共吃蘋果！”看新人拜完，臺下有人故意高聲地喊。同時對著臺上方，一起墜下來三枚蘋果。孫太后往樹上一看，葛有生指揮三位小員工，趴在柏樹旁枝上，拉著栓蘋果的線。小莊和六鳳吃同一枚蘋果；苦瓜和九玲同吃一枚蘋果；餓頭和蘭芝同吃一枚蘋果。蘋果吊在每對新人眼前晃動。每對新人伸脖一咬蘋果，樹上人就一提栓蘋果線，二人立刻出現(xiàn)，鼻碰鼻的場面。臺下哄笑了起來。吃蘋果持續(xù)一個時辰，大家激情不減，仍沉浸在歡天喜地的氛圍中。
“他們講，談戀愛經(jīng)過�！迸_下有人高聲地說。
“對對！”葛有生指揮著，樹上的仨人下了來，湊熱鬧地說。在場人，跟著起哄地奏熱鬧。
“你們三對誰先說？小莊和六鳳，你倆先說！”實心結束咬蘋果項目，讓三對新人站在一排。葛有生抖擻精神，站在幾對新人面前，對小莊和六鳳笑著說。
“我……我說啥？”小莊看眼六鳳，又看眼笑臉的實心，不好意思地吭哧著說。
“你怎追得六鳳？”臺下有人高聲地問。
“實老板主意，讓我追的�！毙∏f看眼六鳳，不好意思地說。
“看六鳳好，你才追的，與我無關�！睂嵭墓室獾赝泼摗�
“六鳳說小莊，怎追的你？”臺下有人高聲地喊。
“一包發(fā)夾，是小莊買的�！绷P倒是不客氣，手拿個小紅提包，沖臺下一舉地說。
“嗷！商店發(fā)夾，被小莊
買光了吧？”臺下嗷一聲地哄笑，有人高聲地說。
“小莊一包發(fā)卡，太便宜了吧？六鳳就嫁給他！”臺下有人笑著問。
“哥們說，她們?yōu)樯都�，咱長得帥氣唄！”小莊一看，坐在臺上的孫太后。孫太后知道沒多少積蓄的幾位帥哥，他們是通過孫太后，背后說和而成。女方真的沒得啥的財禮。孫太后就沖小莊一使眼色，意思讓小莊趕緊轉移話題，小莊就沖苦頭、餓頭，救援口氣地說。苦頭、餓頭，也就一起附和，給小莊打著掩護。
“女出閣，避毀就譽！”六鳳看眼小莊地說。
“對！他們是窮光蛋，難娶小妾，女避人殉”九玲笑地說。
“六鳳說到了點子。成語是回避詆毀而追求稱譽。出處《墨子??耕柱》：“且翟（墨翟）聞之：‘為義非避毀就譽�！е埖�，受枉何傷？’有位官吏兒子，家很富有，看上了六鳳。六鳳怕人殉制給回絕！”母親對父親說。孫太后也曾聽說。
“鳳姐說得對，他們是窮人，難養(yǎng)小妾。我們規(guī)避人殉，是吧妹子？”九玲沖蘭芝、六鳳笑說著問。
“是的！我們怕人殉制，不愿嫁官吏，此三位帥男，撿了個便宜�！绷P、九玲、蘭芝仨女笑地說，臺下人哄笑起來。父母親坐在臺上也跟大家笑。孫太后聽著此話的心情沒笑，想著止殉圣旨還沒張揚出來。大家笑聲只是一種隨聲符合地熱鬧，包括父母親笑聲未必發(fā)自內心， “我們怕人殉制，不愿嫁給官吏”的話，也沒有能引人們可笑的因素。姑娘們的笑是逢場的附會，但也確實說出了心里的苦衷，笑臉的表面都帶有難以明狀意味的苦澀在其中。孫太后那次在孫府說答應、小玉嫁給朱有燉王爺?shù)氖�，六鳳、九玲、蘭芝也都在場，說出了答應和小玉同樣的心聲。所以，仨姑娘說出的都是內心里的真話，摻雜著無法遏制難言的苦楚，無奈地推出不得不故意陪著的笑臉。姑娘嫁人的標準，仍故意繞開人殉祖制的死胡同�；槎Y很快結束了，一群看熱鬧的員工等人，簇擁著新人走向商鋪院的洞房。孫府出銀子給操辦的集體婚禮，并在停工一天的商鋪大院，大擺筵席招待所有來客。姐和姐夫、彭時、彭艷、小翠竹，在孫太后面前嘻鬧地熱情了一陣，就去商鋪那院幫忙。常德公主與錢一娘在那邊玩。孫太后和父母親，在院迎合場面，簡單吃點飯食，就回孫府母親客室閑聊。
“令牌的事，查的如何？”父親笑問。
“唉！你父親常說此事，怕你忘了�！蹦赣H挨父親坐，唉嘆一聲笑說，看眼對面椅上的孫太后。
“情況是如此：在永樂年間，紀綱丟的牌，曾去過孫宅。紀綱受誰指使，目的是啥？我已找人核查，父親不要急！”孫太后笑說。
“你交代的事，英子能忘？”母親笑問。
“你大媽遺言，與你母親和我，重復多遍，含愿而去�！备赣H一提大媽，微笑臉暗淡下來哀傷地說。
“我和你父親，想早點實現(xiàn)，以慰你大媽，在天之靈。”母親看哀傷臉的父親，立刻附和著，以安慰父親哀傷的心。
“閨女會盡快，父親請放心�！睂O太后笑說。
“你大媽，有兩個遺愿：一是查漏網(wǎng)之魚，二是截殉制。”父親看眼母親想著笑
地說，但笑是故意裝出，摻雜著無法掩飾的哀傷。
“截殉制？”孫太后驚地問。
“積德累仁，是家傳！”父親笑說。
“成語釋義積累功德與仁義。出處《后漢書??李固傳》：‘李氏滅矣。自太公已來，積德累仁，何以遇此？’”母親笑地說。
“是�。〈嗽掝}，沉積多年，你大媽和我在背后叨咕。我們不愿給你增加負擔，一直沒敢與你說。你大媽的媽家，在元代后期，是官吏人家，姥爺是大臣。洪武初期，你姥爺死，讓你姥陪了葬。你姥臨終遺言，讓你大媽，嫁進皇宮，想辦法截殉。大媽沒文化，嫁進皇宮，是不可能。父親我進縣府，剛做事幾天，你大媽，托人說嫁給我。你大媽與我說截殉事……”父親說。
“我大媽說？”孫太后問。
“是的！我截殉，和做白日夢般，不可能。你大媽很失望。我為不讓她失望，鼓勵她做善事，有機會，定會截殉。我如此地說，你大媽高興了，說去廟進香，求天幫截殉。我笑說著安慰你大媽，使她別難過，家人得生活。爸是跑腿的，在縣府打雜，那時連主薄都不是，沒有那能力截殉的。你大媽愛進香，捐些銀兩，從那時開始，祈天神助截殉�！备赣H低沉地說。
“原來如此。”大媽常去進香，是為實現(xiàn)自己心中的夙愿，也就是姥臨終遺愿？孫太后在永城看大媽常去進香，很是疑惑地問過父母，父母一直沒說其真因。孫太后聽父親此話，心里釋然地說。
“但父親始終沒忘，你大媽遺愿，也包括你母親夙愿，也是如此——心想截殉。”父親看眼母親仍笑地說。
“�。∧赣H也有此夙愿？”看眼飽經(jīng)滄桑的父親，孫太后一聽驚地問。
“母親的大姨，嫁給了秦王，是朱元璋次子。明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秦王死陪葬兩名王妃，其中一名王妃，是我大姨。我在大姨家，起小念過私塾，大姨對我特好。家在吳縣搞刺繡，正缺人手，你姥爺不讓我念書，我才回吳縣做事。洪武二十六（1393）年二月，吳縣董家你姥爺，受藍玉案株連，官府追殺，是我大姨斡旋。否則，朱元璋非殺你姥全家不可。在洪武二十八年，你姥爺聽信兒后，帶我去看大姨，也就是你姨奶。你姨奶說的，是你姥爺說，我一想也是�；实圩窔⒁患胰耍瑳]人從中斡旋，能逃過追捕，是不可能的。我們逃出吳縣后，官府一直沒再追，你姨奶在其中，起了決定的作用。你姨奶要陪葬，在臨終前說：‘我將來若能，截人殉制，大姨在九泉之下，會為我祝福的！’我嫁給你父親，一說此話，與你大媽說的，碰到了一起。你大媽和我，都恨人殉制�！笨囱鄹赣H，母親想著說。
“父母親嘴真是很緊，瞞到了今天！”孫太后想著，敬佩笑地說。
“你大媽和我，文化都淺，沒有啥涵養(yǎng)。我們一說，增添了你父親的負擔，你父親大半生，琢磨此事。我們想與你說，你父親不讓說，你父親背后有計劃，正在實施。這是你父親說的�！蹦赣H看眼父親，也看向孫太后笑地說。
“父親實施啥計劃？”想截殉制，父親有背后計劃？孫太后沒聽父母親說過，看著苦熬歲月大半生的父母親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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