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節  煢煢孑立冶出走  視如寇仇齊恨山

    孫太后出去一天不到的時間，凈碰到兩件使孫太后一驚的鬧心事，一是白山凈是雇人趕實心出相州的后臺，也是相州礦難礦井承包戶主，鄧家沒出補償給死難家屬的安撫銀，白山沒得好處會那樣賣命？二是路思死要陪葬妾事。一妾逃殉凈到孫太后跟前，外地富豪、官吏發生此類的事，妾逃殉沒人碰到或是碰到沒人搭救，若被抓回還得陪葬？譚娟在永樂年間，若沒有其舅費力地搭救，早已變成了無人知曉的鬼魂。人殉制真是禍國殃民，使孫太后望天興嘆地頭痛。孫太后和兒子、閨女，在今早吃飯后，兒子皇帝去聽老師授課，閨女常德公主又去上學。孫太后在客廳地踱步，大腦浮現著昨天的事。

    “周小妞，求見孫太后！”懷恩進來報。

    “請進！”孫太后一聽求見的稟報，心里多少有點一驚，安排周小妞去了娛樂場，使周小妞一直不愿靠近孫太后。周家和孫家從永城搬進了京城，孫家的事就不用說，周家沒有孫太后在皇宮拉周小妞當女官，想搬進京城是很難的。周家仰仗周干有發展，是不可能的事。周干娶一妻兩妾，不贍養父母不說，不給一妻一文銅錢，會顧及家里的事？孫太后不明白周小妞來是何意，就坐在臣右邊座地說。

    “奴婢拜見太后，太后吉祥！”周小妞進來環視下客廳，施禮地說。

    “平身！”孫太后想讓周小妞坐下，得沖在永城姊妹友好的情誼，周小妞到正宮那時的太后現在的太皇太后身邊后，幾年來與孫太后已沒了姊妹友誼。孫太后也就沒必要送出多少的熱情，看著周小妞漠然地說。

    “謝太后！”周小妞一臉微笑著且站在孫太后對面地說。

    “你在娛樂場，挺忙吧？”人在娛樂場，很是清閑的。孫太后知道，竟就故意地問。

    “有人早晚去鍛煉，白天沒人去。一天天的，我們很是無聊。奴婢看那沒事，就與櫻桃說，來看看太后您。”周小妞故意笑著說，還往近里走了兩步，以示親近的意思？

    “你既然沒事，就坐下聊會？”孫太后看著有意靠近的周小妞，是想起二人起小時的感情，就坐著一指身邊座位地說。

    “謝太后賜座！”周小妞充滿感激的目光，故意投向孫太后笑地說。

    “你謝啥，咱是姊妹。”沒有周家和孫家的隔膜，孫太后對周家人比對任何熟人都熱情，就是那個看不見的隔膜，二人一見面都很陌生了。孫太后與其年齡相近的奴婢，在沒有外人時都是姊妹相稱，以拉近主仆彼此間閑聊心情的距離，以顯示孫太后平易近人的熱情。周小妞不是故意冷淡孫太后，孫太后是絕對不會掰生的，周小妞也想往近里地走，孫太后也就故意笑著說。

    “太后！奴婢問個事？”周小妞小心翼翼地問。

    “你說。”孫太后說。

    “我嫂子，李豪冶出走，奴婢不知去向，家丟下我母親。母親去年有病，半身不遂，也不能自理。奴婢搬母親身邊住，以照顧我母親，肖四在家，照顧倆孩。皇朝的律法，媳婦不養婆，是否有規定？”周小妞不好意思，看眼孫太后又低下頭，有點無助地問。

    “啊！你嫂子出走？”周小妞不問哥，周干贍養母親事，而問其嫂子贍養婆。她問得還真是有點新鮮？周干、周小

    妞，也真是可以，自己不好好贍養自己母親，推母親給外姓的媳婦贍養？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孫太后從那封信中，早已知道此事，有點看不起周干、周小妞。所以孫太后就故意地問。

    “是的！她不應棄婆而去，律法是否可追，李豪冶罪責？”周小妞大膽地看眼孫太后，就又低下頭地問。

    “煢煢孑立，（李豪冶）冶出走！”孫太后同情李豪冶地說。

    “何意？”周小妞尷尬地問。

    “成語釋義：孤身一人。  形容一個人無依無靠，孤苦伶仃。語出晉??李密《陳情表》：“外無期功強近之親，內無應門五尺之童。煢煢孑立，形影相吊。”你哥在外養妾，丟妻李豪冶，在家守活寡！”孫太后想著鄙視地說。

    “不不！”周小妞難看地說。

    不啥呀不！你聽說個故事，《孝者存，逆者亡》？”孫太后想說給周小妞聽，沒容周說話地說起：楊璞、楊富兄弟倆，與母親在一塊兒居住，兄弟倆，都各有妻兒。楊璞忠厚孝順，楊富卻天性涼薄。有一天漲大水，洪水將到。楊富不管老母、兄長死活，先用船載妻兒，往北山逃命。楊璞無可奈何，危急之中急忙背著老母，登上一座小土坡。剛到坡頂，四面洪水滔滔而來，許多房屋都被沖毀。楊璞正為來不及照顧妻兒痛心，忽然見有位婦女抱孩子，乘在一根大木頭上漂來。他趕快盡力救上土坡，一看卻正是自己妻兒。第二天水退，楊璞四處查問，兄弟一家人，才知道他們的船，剛到北山下，被一棵大樹倒下來壓翻，全家都被水淹死了。

    “有這等事？”聽完孫太后故事，周小妞窘迫苦笑問。

    “是的！你哥周干，幾年沒回家？”李豪冶留在京城，給周干贍養母親，周干一文銅錢，不給李豪冶。孫太后說此故事，讓周小妞傳給周干聽，并嘲笑、蔑視口氣地問。

    “哥來過一次，又有三年了！”周小妞不敢看孫太后，且不情愿地說。

    “《明律》規定：‘夫逃亡，過三年不還者，并聽經官告給執照，女另行改嫁，亦不追財禮。’”孫太后一想地說出明朝婦女，離異律法依據。李豪冶可與周干離異，周家若追李豪冶責，周家有可能會人才兩丟。

    “是這樣。”周小妞不是釋然，而疑惑目光是與孫太后來核實，想追究李豪冶贍養婆的責任。周小妞自討沒趣的臉，茫然難看地坐著。

    “你哥雖非逃亡，可三年不回家，一封信也沒有，這都不算。我聽說，你哥一文銅錢，不給李豪冶，李豪冶和你母親活命？你母親又得重病……”孫太后看低頭的周小妞，以為對李豪冶同情，想著解釋，已引起周家對李豪冶的同情心地說。

    “奴婢還有事，就不打擾，謝謝太后。”周小妞心思，沒在孫太后的話上，說著站起就朝外走去。孫太后看周小妞走去的背影，周小妞不是來看孫太后，是想追李豪冶的罪責。孫太后很是茫然，周家哥倆怎這樣？

    “報！侯齊求見太后！”懷恩進來報。

    “請進！”孫太后穩定下情緒，看向門口地說。

    “小臣拜見太后，太后吉祥！”侯齊進來施禮地說。

    “平身！”孫太后說。

    “謝太后！”侯齊說著，站在孫太后對面。

    “這里沒別人，你坐下聊。”孫太后說。

    “謝太后賜座！”侯齊說著，就坐在椅上。

    “你上班后，東廠人沒說啥？”侯齊在大牢被押那多天。皇朝沒說個理由，就給放了出來，孫太后怕受啥委屈的侯齊，就笑問。

    “我在牢里，啥也沒承認，朱恭失蹤了。東廠人，除王山外，別人無法核實，也就沒人說啥。但馬順當指揮使，給王山掌腰，要不然的話，我早收拾王山了。”侯齊對王山，真是一臉的仇恨，情緒有點低沉地說。

    “視如寇仇，（侯齊）齊恨山（王山）！成語釋義寇仇：仇敵。看得象仇人般，語出《孟子??離婁下》“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我說的對吧？”孫太后想著笑問。

    “是的！”侯齊說。

    “你不要亂來。馬順與王振關系，走得很親密，王山是王振侄子，你不是不知吧？”孫太后怕亂來的侯齊，點出王山與王振關系地問。

    小臣知道，待機再說。”侯齊笑地說。

    “你來何事？”孫太后笑問。

    “小臣去延禧宮，看望了太皇太后，高谷也在。小臣和高谷，與太皇太后，說了幾句安慰話。高谷有本奏折，讓我帶過來，給太后您的。”侯齊說著拿出本奏折，恭敬地遞給孫太后，又回到原座上。

    “你見太皇太后？”孫太后問。

    “是的。我們隔布簾。”候齊說。

    “我婆說啥？”孫太后問。

    “她聲音孱弱，病似乎挺重，顧不得我。”候齊說。

    “石亨去年奏折，皇朝采納了，他今年又來，真是位干將。”孫太后接過說著并打開奏折，看著上面內容：奏請駐軍在大同西路邊境，修筑堡壘、囤積糧草。另：為給朝廷廣泛搜羅人才，請求仿效漢、唐制度，除保舉以外，還需設立軍謀宏遠、智識絕倫等科目，對擬用賢士先自陳（述職），再試用后任職。

    “小臣聽說：石亨在紅城、延安、金山等地，多次擊敗瓦刺，以功先后升遷，都指揮使。他是正三品了？”侯齊環視下客廳，一臉羨慕口氣地說。

    “石亨干得不錯，你努力，也會升遷。”孫太后看完奏折放一邊，沖候齊笑說。

    “小的定會努力！”侯齊說。

    “正好有件事，我想問你。”孫太后說著，想起白山的事，沖侯齊地說。

    “何事？”侯齊笑問。

    “洪熙年間，相州礦難事，最后的結果，你知道？”孫太后問。

    “小的去過一次。劉觀處理的，結果是啥，我不清楚。因麗妃事，我沒顧上。但小的過后去姥家，大舅倆兒，被壓井下。舅早死了，剩大妗子，與倆表弟，一起生活。表弟去相州，剛下井一月，就死在井下，尸首沒回家。小的那年去，大妗子去相州，要優撫銀，也死在相州。小的想查，沒有時間，就放下了。有人說，大妗子被打死。一家三口，就消失了，小的過后想起，心里很難受。”侯齊有探求啥的希望般地看著孫太后，臉出現了無法遏制的哀傷地說。

    “初六上午，我要見一人，與礦難有關。你想了解此事，與我一起去，在一個小茶館里。”侯齊最初反映給孫太后（當時是皇太孫嬪）的礦難事，被打死的婦人，可能是侯齊妗子？孫太后想讓侯齊知道，此新線索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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