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小時后，澤思弦跟最后的隊員一起炸毀了R國戰艦回到了夜鷹號。
她此時全身是血，戰甲上覆蓋著一層肉沫，整個人好像籠罩著紅色的光暈，而面具下的卍字再次暗了回去，上面還出現了一個極小的紅點。
她身后戰隊的成員臉色慘白，全身無力互相幫扶著走回來。
R國星艦上的一幕成為了他們此生的噩夢。
心情大好的澤思弦教育著他們：“你們承受力太差了，這有什么可怕的呢？對待敵人要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無情。”
隊員：…
那哪里是秋風“掃”落葉，那明明是龍卷風“攪”落葉好不？
碎一地啊。
他們以后再也無法直視“豆腐燒肉沫”這道菜了。
嘔…不能想…
…
貴賓艙室中。
畫涼說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覺。
如果非要描述，她或者可以跟澤思弦一起寫一本書出來。
聽到澤思弦還活著的消息，她喜極而泣，還沒高興兩分鐘，這幫人就告訴她阿澤入了魔，現在是個莫得感情的大魔頭。
紅玉看著畫涼從表情豐富到木著臉，很是理解她，跟著這么一個老大確實有點心累，根本沒有消停的時候。
莫得感情的魔頭洗完澡，心情愉悅的吃了一頓飯以后拿著從R國戰艦上帶回來的智腦卡片走了出去。
弋飛航守在門口心也很累，跟著老大回來的那一隊人恐怕廢了，現在齊齊的進了心理輔導室，心理導師說這些人以后都不能上戰場了。
他又無奈又慶幸，還好自己跑的快。
澤思弦打開了門，看見弋飛航在這里很意外：“什么事？”
弋飛航頓了頓：“不是你讓我在這里等你，一起去看畫涼么？”
澤思弦抿了抿嘴，她說過？
“不去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弋飛航臉色不變，心里一沉，殺完人以后得她似乎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
澤思弦關上門，弋飛航跟在她身后，二人一路無話的去了艦長室。
“改變一下航線，我們去聯合星。”
她得去收天天的魂，這該死的心魔誓。
如果按照她自己意愿，她更想回地球去殺個昏天暗地才過癮。
弋飛航心情沉重，他察覺到了澤思弦身上的魔氣又重了一層。
之前，她的樣子像是一場幻覺。是真實的小黑妞又再次被魔氣壓制了么？
“星圖需要經過系統掃描一遍，看聯合星的位置，預判正常行駛大概需要兩個月。”
澤思弦不在意：“不著急，就正常行駛吧。”
如果天天的靈魂消散了，還省了她不少事呢。
還有那兩個幸存者，她也不會專門去找。
她們自己死了，也心魔誓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她現在已經清楚了，只要不是她動手或者她故意害死的自己人，心魔誓跟鎖魔鏈都不會有反應。
“聯合星的軍事力量怎么樣？”
澤思弦回憶了一下：“不怎么樣，但是星艦應該不少。螞蟻多了也煩人，到時候咱們偷偷進去就行。”
弋飛航點頭。
澤思弦突然說：“對了，看好那個畫涼，她要干什么都可以，就是別讓她來煩我。”
真是討厭，又多了一個要照顧的人。
弋飛航去看澤思弦的表情，可惜她帶著面具。
“怎么？”
弋飛航轉過頭：“沒事。”
到底是什么影響了她？
之前的那一陣變化肯定是來源于畫涼，可之后怎么會又變回去了？
這中間小黑妞又作了什么死？
弋飛航亮起腦袋中的小燈泡，她殺了人！
那么就是鳳落確實是可能觸動小黑妞的，而殺戮則是相反的。
弋飛航垂下眼皮，他應該要去見一見這個畫涼，她最了解鳳落。
澤思弦也不是一直都待在艦長室，設置完星圖她就回去研究智腦了。
離開太陽系太久，很多信息她都不知道，哪怕現在不能聯網，看看過去幾年的消息也好。
弋飛航等她走了，才有空去找畫涼。
畫涼驚愕：“阿澤不見我？”
弋飛航嘆氣：“嗯，是她親自下的令。剛見到你時，她不是這樣的。”
畫涼吐出一口氣，心如亂麻：“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本來事關澤思弦的事，他們不能說的。
可澤思弦現在不是正常狀態，弋飛航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五年前，我們在垃圾星上認識的她。那時候的她…”
弋飛航講述著這幾年澤思弦的經歷，他不在澤思弦身邊的日子，由紅玉補充。
當紅玉說澤思弦因為被心魔算計看見了鳳落毀滅的畫面，然后內疚自殺的時候，畫涼第一反應卻是還好阿澤現在沒有感情，不然她要怎么面對真實的一切。
“所以，大人成了這樣。現在能讓大人破魔，恢復正常狀態的只有你們了。”之前的老大明明已經有了一些感覺。
畫涼擦干了臉上的眼淚：“破魔？為什么要破魔，她這樣挺好的，不會再為誰難過。”
“可是…”紅玉說：“這樣的大人很殘暴。”
“別人傷心總比她傷心要好，如果她當魔王開心，那就當好了。”畫涼捂著臉：“她承受的太多了。”
從外星回來容易嗎？每一步都是九死一生。
畫涼相信如果不是澤思弦執意要回來，憑她的天賦，她可以在出云生活的很好。
可這個傻子…哪怕是知道鳳落沒了，即使成魔也要回來，為什么？
為了回來承擔她應該承擔的責任。
為了她愛的華夏，為了她愛的鳳落。
但這些不應該只她一個人來抗，她一個人去承受。
一個人背負著一個星系的命運，那得有多累？
這傻子怎么能把所有事都背在自己身上！
弋飛航理解畫涼對小黑妞的感情，但他要理智的多：“老大說過她要回來，就是不喜歡自己變成只愛殺戮的魔鬼。她現在很多的想法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受魔氣的干擾。你這樣放縱她，會讓真實的她難過。”
畫涼看著弋飛航。
弋飛航深吸一口氣說：“你的出現，已經讓被魔氣控制的老大有了反應。
今天的她很反常，但…之后，她屠了一個戰艦，跟著她一起去的弟兄全部有了心理陰影，聽說手段極其血腥。
回來以后，她又恢復到以前的樣子，我猜因為殺戮，魔氣又再次壓制了老大的本來意識。”
畫涼沉默，她當然希望澤思弦能恢復正常，可她害怕正常狀態下的澤思弦依然無法承受鳳落的覆滅。
紅玉也開口勸畫涼：“我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你相信大人，她承受的住的。”
“她走火入魔以后有兩年是清醒的，我想她已經接受了鳳落覆滅的事實。”12也勸畫涼。
畫涼擺了擺手：“你們先出去吧，我需要冷靜一下。”
事情她都明白，可她心疼澤思弦將要面對的事，舍不得她再次面對錐心之痛。
畫涼曾管理那么大一個鳳落，自然不是平凡之輩，她知道做什么決定才好，只是這個決定讓她很痛。
一夜未眠，畫涼神情憔悴。
既然有了答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她就不會拖沓。
如今澤思弦回來了，她要做的事有很多。
阿離的下落，鳳落遺址要怎么辦，這兩船的外星人要怎么安排，澤思弦帶回來的資料怎么給華夏，她們兩艘高級星艦能不能保得住，國家如果想要去研究，怎么辦？
畫涼腦中幾乎有無數的事要去解決，沒有時間去悲春哀秋。
真實的阿澤想要回來，她就會站在她身后，未來的事情她們一起面對。
理智回歸的畫涼是可怕的，早上打開門走出房門時，她已經整理好了現在地球上她們的可用資源。
門外的星艦是她未見過的高級，連地上的甲板都是她沒見過的材料。
走廊兩旁墻壁上的環境模擬技術也比華夏高不知道多少個等級，至少她知道的星艦，都沒有安裝過這么多的模擬設備。
模擬畫面是綠色的麥田，放眼望去就讓人心情愉悅，微風吹過掀起一波一波的麥浪，帶著青草的香味。
畫涼一嘆，華夏與出云相差太遠。
守在她門口的智能機器人一點不像個機器人，臉上表情生動又自然。
它朝畫涼禮貌的一笑，恭敬的說：“畫涼小姐，早上好。我是您的貼身管家0307，您在星艦上有什么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畫涼點頭，許久沒說過話讓她的嗓音有些沙啞：“帶我去找弋飛航。”
她分辨的出來，昨天那三人看起來地位都一樣，但其中弋飛航的權利最大。
“副艦長早晨會在艦長艙處理事物，現在就帶您去嗎？”
畫涼點頭。
0307走到對面的墻壁邊，眼睛對著墻壁釋放出一道光，墻壁上模擬景色退出一塊，顯示出光幕板面。
它點擊了幾下，墻壁裂開，露出里面的一輛絢麗奪目的小飛車：“夜鷹號面積很大，從貴賓室到艦長室很遠，所以我們要做飛車過去。”
0307號看出畫涼對飛車的好奇，主動介紹起來：“這是戰艦自帶無重力飛車，時速沒有真的飛車快，只有貴賓艙才有配備。”
畫涼心里升出無力感，外星的科技發達至此，太陽系能撐住文明等級認證時的無保護期么？
還有她，阿澤是在出云日夜不停地學習了七年外星文明，才能無比了解這些科技。
她要站在她身邊，就必須要追上去，而她學習的時間更短。
坐上了飛車，很快到了艦長室。
弋飛航還沒處理完事物，畫涼在一旁等著。
畫涼捏了捏眉心，閉眼養神。
弋飛航忙完朝她走了過來：“畫涼小姐，你的狀態，看起來不怎么好。”
畫涼微笑：“副艦長何必見外，叫我畫涼就好。”
弋飛航對澤思弦的老班底并不抗拒，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些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不是他們這些人能相比的，從稱呼上就能看出來。
他們喊澤思弦都是老大、大人、小域長，澤思弦是主。而她喊澤思弦是阿澤，是名字，澤思弦與她平等。
“好的，畫涼。”弋飛航坐在畫涼對面，微笑著說：“你也別叫我副艦長了，同老大一起叫我名字就好。”
“弋飛航？”
弋飛航點頭。
“你已經做了決定了？”弋飛航壓著激動問到，現在的小黑妞太殘暴了。
畫涼表示凝重的點點頭：“我需要知道阿澤墮魔之前與之后的所有事情。”
弋飛航想了想：“我帶你去監控室把吧，那里有老大在星艦上所有視頻。”
畫涼補充：“她說過話我也需要知道。”
“監控視頻是3D畫面，不但有聲音，連她的小動作你也看的清。”弋飛航解釋。
畫涼與弋飛航一起去了監控室。
“老大下令讓我們前往聯合星。”弋飛航忽然說：“如果尋找你們是她的執念，這將會是最好的契機。”
“我會抓緊時間找她留下的線索。”她相信澤思弦一定是留了后手，不然她不會說自己還會回來。
澤思弦用了一晚上看完了太陽系這幾年的事。
太陽系這幾年在科技上沒有突破，反而自己還在不停地打仗，打的科技樹停滯不前。
她都想為眾人念一念往生咒了，了解到外面的蟲洞顯然不會只有一個，不然出云的巡邏艦怎么會跑到銀河系附近。
面對隨時會被發現，也會被覆滅的危險，卻沒有一個人防范，反而還往星際里扔衛星，想要引起外星人的注意。
澤思弦是一點也不擔心的，反正她的星艦在哪里都能開，大不了去出云或者銀…
等等…出云…出云…
媽的，出云！
澤思弦扶額，她都把朝云忘了。
她跟朝云還有契約…
澤思弦生氣的一腳把桌子踢翻，媽個雞，要幫朝云就得去找夏喬。
夏喬那樣子想讓她恢復也不容易。
以前的自己到底給她挖了多少個坑？
還特么的有沒有一點自由了？
為什么自己到太陽系的每一步都要按著以前自己的計劃走？
澤思弦氣的把房間砸了個遍，一地狼藉時才平靜下來。
又特么的多了一個要照顧的人！
好煩。
澤思弦黑著臉回憶，還有沒有她自己忘掉的坑了？
回想良久，澤思弦確定沒有坑了，心情才好了一點。
她根本反應過來夏喬是與萌寶同時失蹤的，她找到夏喬就是找到了萌寶。
根據心魔誓的要求，她不能對她們束手旁觀，見死不救，所以得兩個人一起救。
但事實上，她找到了夏喬也代表找到了音離…
她實際上要照顧的人有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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