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音離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澤思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么熟悉的聲音,那么熟悉的語調(diào),那么熟悉的氣息,她怎么會不知道是誰?
她只是不敢相信,那個人…真的回來了。
在她絕望無助的時刻,回來了。
被追殺時,她沒哭。
受重傷時,她沒哭。
被圍攻時,她也沒哭。
此時,卻因為一句戲謔的話,兩行眼淚流下。
她從墻上跳下,落在澤思弦身旁,咬著嘴唇,伸出顫抖的手想取下她臉上的面具,想要確認眼前的人。
澤思弦卻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音離。
她的臉…
澤思弦閉了閉眼睛,彎腰附在音離耳邊:“夫人何必著急?等回去定讓你看個夠!
音離愣了一下,她當初在《異界》被澤思弦騙婚,澤思弦喊她夫人、媳婦都是常有的事。
只是,她為什么要帶著面具?
她沒懷疑眼前的人不是澤思弦,只把心里的疑問壓了下去。
是阿,她回來了,不著急。
澤思弦牽著她的手,兩人并肩走到機甲旁。
音離這時再看向周圍的人,確是半點也不懼了,戰(zhàn)意也更盛。
澤思弦把冰棺從音離背上取下,她的肩膀上有兩道深深的勒痕,骨頭都變了形。
澤思弦輕撫勒痕,眼眶一熱:“以后…”
她話音停住,經(jīng)過了這一次,她下一次恢復原本意識會是什么恢復她都不知道。
這次她能出現(xiàn)是她入魔時就計劃好的,那一縷因為要對付心魔分裂出來的神魂被她藏在鎖魔鏈中。
一旦主意識波動太大,這縷神魂就會被放出來,暫時控制身體。
只不過,只能用一次,時間也不穩(wěn)定。
眾人都覺得她苦,可她在外星并不知鳳落覆滅,無論是生活還是環(huán)境,都比音離要好的太多。
音離才是背負著鳳落人中最艱辛的那個。
她們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等待與復仇。
活著的每一個人內(nèi)心無時無刻都在受著煎熬。
澤思弦看著她想念了無數(shù)次的的臉龐,內(nèi)心劇痛:“你,你們可怪我?”
她問的小心翼翼,全然沒有先前的霸氣無雙。
音離哭著搖頭,鳳落覆滅時,她確實恨。
恨她不懂自己的存在就是對眾人的震懾,恨她不明白自己是她們最大的保護傘。
可,鳳落覆滅不是她的錯。
她們都沒有錯。
澤思弦擦掉她臉上的淚,摸摸她的頭:“不哭,我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音離聽著耳邊的輕聲細語,心里似有無限的委屈,轟然爆發(fā),撲到澤思弦懷里哭的撕心裂肺,像一個被搶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澤思弦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低聲說著什么話,溫柔的不像她自己。
周圍的人像是傻了一樣全程圍觀著這一幕,不是他們不想說話,是他們感覺誰要打破這個場面…好像特別不是人(感覺會被殺掉)。
音離哭成大花臉,眼淚怎么也擦不干凈,澤思弦從儲物空間拿出一件披風,給音離披上,又朝她念了一個凈身咒。
音離恢復到干凈清爽的樣子。
青絲隨風舞動,月眉星眼盛滿淚水,令人心生憐惜。精致的臉上帶著深深的疲累,卻絲毫不影響她宛如利劍般冷冽的氣質(zhì)。
一身紅袍罩體…
“你好黑,跟紅色都不搭了!睗伤枷野欀,微微側(cè)頭,不忍直視的看著音離,仙氣都黑沒了。
澤思弦猝不及防的嫌棄,讓音離差點噴口血出來,內(nèi)心受到萬點暴擊傷害。
驟然停止的哭泣,讓音離打了個哭嗝。
好好的相聚氣氛被毀的一干二凈。
她一直在外面風吹雨淋,能白的了嗎?
這是人說的話嗎?
音離握了握拳,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重逢的時刻揍她。
澤思弦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心一虛。
放開了音離。
面具下的表情是慌得一批,身影卻淡定的很,強行假裝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這么多人,又是重逢…不會打我的吧?
她從空間摸出低配版困仙鎖,是她以前制作的,然后把冰棺固定在機甲上。
圍觀群眾也終于忍耐到了極限,最重要的是,他們再不說話,音離說不定就要被這莫名其妙的人截胡了。
那怎么行?
“你是什么人?”
“請將那位女士留下!
“是華夏的軍人嗎?華夏是要與世界為敵么?”
吵吵鬧鬧中,澤思弦摸了摸音離的頭,語氣溫柔之極:“乖,不哭了。上去等我,畫涼也在哦~”
音離打著嗝,磨了磨牙,大敵當前,還是放過她這一回。:“我嗝…你一起!
澤思弦很不厚道的有點想笑,怕被打,忍住了:“用不著我出手,真的!
音離身體狀態(tài)已經(jīng)很差了,能撐這么幾年真是拼了全力。
她不愿意澤思弦獨自面對戰(zhàn)斗,澤思弦輕嘆一聲,堅持道:“聽話。”
音離抿了抿嘴,一般澤思弦這樣都代表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會更改了。
“好。”
音離剛進入機甲艙,畫涼撲到她身上:“阿離…”
這畫面與音離撲到澤思弦身上一模一樣。
她終于等到了她們。
生死與共的伙伴相聚,音離本也很動情,可是…
“嗝…我也…嗝…”
畫涼哭的一抽一抽的,雖然現(xiàn)在問有些不合時宜…
“你…著涼了么?”
“嗝…”
音離臉又黑了一分。
不行!她忍不了了!
“嗝…你還是放嗝…開我,我要下嗝…去揍她…”
畫涼:…
對不起,她也進入不到相逢喜悅的情緒中去了,還有點想笑。
畫涼無語的拉住音離,說:“現(xiàn)在還不行,她可能會殺掉你!
音離睜大了眼睛,阿澤會殺她?
現(xiàn)在膽都這么肥了嗎???
畫涼又道:“她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對,是個莫得感情的大魔頭…”
畫涼三言兩語解釋了一下澤思弦走火入魔的事。
音離胃有點痛,還有點迷茫。
剛才澤思弦的狀態(tài)看起來很正常,不像是走火入魔。
“她不能殺人,否則就永遠都回不來了。”
“什么意思?!回不來是什么意思?”音離又是一驚,以為澤思弦會消失,連嗝都止住了。
…
澤思弦環(huán)顧四周,看著周圍人的嘴臉。
她背對著機甲,將戰(zhàn)甲頭盔取下。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是人嗎?
黑色的紋路像是細小的血管爬在灰白的臉上,眼眸與額頭中卍字符號呈血紅色,眉目中極盡妖孽之氣,恐怖又邪異。
“我是誰?”澤思弦幽幽出聲,那陰冷感如同從懸崖下深淵處傳來:“看來是我離開的太久了,你們的記憶已經(jīng)染上了灰塵。”
“滴,發(fā)現(xiàn)陰險級人物-澤思弦,請指示。”不知是誰身上帶的掃描器突兀的響了起來。
澤思弦譏笑一聲,冷冽的目光往掃描器的方向淡淡一掃。
啥掃描器阿?變成這樣都認的出來,她后面還有臺詞呢,都不好說出來了。
“澤思弦?”
“澤思弦。
眾人念著澤思弦的名字,有不解,有驚訝,更多的是恐懼。
多國聯(lián)手坑殺華夏天才的丑聞在國際上一直都是熱點,每每有人分析世界大戰(zhàn)的原因,就有人會說起鳳落之主,那個耀眼成傳說的存在。
至今,都還有華夏人在國際論壇上說“如果鳳落還在,華夏將會如何如何的話”。
在場的很多人與澤思弦都不是同一時代的人,無法認同那些人的說法,甚至還嘲諷的懟回去“華夏無人了嗎?只會說一個死人?”
澤思弦再厲害又怎樣?那只是一個死人。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
可,他們現(xiàn)在覺得可怕了。
澤思弦那不似活人的模樣,分明是從地獄里爬回來了!
然,這些人中,還是有人認得澤思弦的。
他們心中涌起無邊無際的驚恐,她回來了!
她居然回來了,這樣都沒死,還有什么能殺的了她?!
“你怎么可能是她?她已經(jīng)死了!
“騙子!”
“也不是,死了是大家猜測的,她現(xiàn)在的很多資料上都寫著失蹤。”
“華夏都承認她死了!”
“那你去找華夏說理去!”
澤思弦獰笑,傲的不可一世:“鳳落之主,誰敢冒充?”
其實眾人只是不敢相信她還活著而已,掃描儀的認證已經(jīng)是強有力的證明了。
而且,確實沒有人敢冒充澤思弦。
她失蹤這么長時間,全世界沒有一個人敢冒充她。
一是她仇人太猛,冒充她會有生命危險。
二是華夏不準,她還是華夏的英雄烈士。
讓所有的人意外的還有一人,一個身穿M軍軍裝的人,飛快的沖到澤思弦面前:“老大…嗚嗚嗚…老大,真的是你!!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沒死…”
澤思弦被他弄的都有點蒙圈,呆滯的看著他。
他哭哭啼啼的說:“我阿,是我阿!老大,我是林頓,以前鳳落M州大陸洛克城城主!
澤思弦木著臉,《異界》中鳳落打下的城太多了,說實話,誰是城主她是不知道的,因為她從不管事,只管打架。
還好畫涼離她不遠,林頓的話她聽的到:“ID夢魘的噩夢,曾是M國排行榜第七法神,洛克城主,鳳落覆滅后消失!
澤思弦心里有了數(shù):“你怎么在這里?”
林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守著鳳落,等老大回來。”
他就知道老大不會死的,不枉他臥底這么久!
澤思弦心里一軟:“辛苦你了。”
音離也朝外面看過去,她被林頓救過一次,那次音離重傷暈過去,迷迷糊糊的看見個人朝著她扔下一個治療包,又把她跟冰棺藏了起來。
那時情況危急,兩人沒有說話的時間。
原來他是鳳落的人。
M軍首領(lǐng)臉都黑了,明晃晃的出現(xiàn)這么大一叛徒,打臉阿。
澤思弦伸手把林頓提了起來,嘴里嘟囔著:“自己人,不能見死不救!
說完,把林頓扔進了機甲艙,音離手快的接住了人,朝澤思弦喊道:“阿澤,我們走好不好?”
澤思弦背影一僵,帶上了頭盔,才回頭:“很快就好。”
“我不想你殺人。”
澤思弦乖巧的不像話:“好,我不殺。”
音離:…
這么乖的感覺又像是曾經(jīng)她做了什么虧心事以后得樣子。
音離回過身問畫涼:“她真的入魔了?”
確實跟以前沒啥區(qū)別啊!
畫涼肯定的點頭。
林頓:原來老大是入魔了!怪不得成為了那個模樣,好酷!
不過看老大對女王的態(tài)度,好甜啊!
好想磕CP!
機甲艙外。
“那是我們的人,請你還給我們!盡軍首領(lǐng)陰沉著臉說。
“還擔心別人?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吧!”澤思弦拔出長劍,氣勢一變,殺意鋪天蓋地:“今日,踏入鳳落之人,毀我一磚一瓦都要賠命,就拿你們來祭奠我鳳落亡魂吧!”
鳳落的人,就是死人都不能被別人踐踏。
“你也太狂妄了!”
“即便是鳳落之主又怎樣?憑你們百人就想對我們動手?”
“華夏人吹牛最無敵!”
“嫌我人少?”澤思弦高舉長劍:“攻擊!”
大家哄笑起來,這是瘋了嗎?
笑聲還未持續(xù)到一秒戛然而止,空中突然出現(xiàn)一艘巨大的戰(zhàn)艦。
遮天蔽日。
戰(zhàn)艦四個艙門一開,從里面有飛出無數(shù)的機甲與飛行戰(zhàn)車。
鋪天蓋地蓋地的攻擊把所有人都打懵了。
“那是什么?”
“是戰(zhàn)艦!”
“華夏居然把戰(zhàn)艦開到這里開了。”
“上帝,我看見了吸血鬼…”
“阿。∮醒!”
穿著戰(zhàn)甲的展很生氣,你才是吸血鬼呢,他們翼族不知道多好看!
“大人。”展飛到澤思弦身邊。
澤思弦只守在機甲前,努力克制著體內(nèi)殺戮的欲望:“一個不留,把尸體都丟出鳳落城!
這城,只能埋葬鳳落的人,但可以用這些人的血祭奠他們。
霍特很絕望,原本十拿九穩(wěn)要抓音離的,結(jié)果眨眼之間反轉(zhuǎn)了,僅憑那人的回歸。
他無數(shù)次想法消息出去,可惜都是失敗。
霍特慘笑一聲,看著那些機甲與飛車的攻擊力,就知逃不掉了。
這里的人,沒人能活著回去。
回頭看了看澤思弦。那個人筆直的現(xiàn)在那里,極盡耀眼,比亞瑟王更像個王。
他心中莫名有些羨慕,有點悔恨。
不該跟著亞瑟的。
他們要是死了,亞瑟王絕對不會這么難過,不會像那個人一樣,就是死都要從地獄來回給他們報仇,給他們一個交代。
一道光束打在了霍特身上,將他心臟的位置打出一個大窟窿。
霍特倒在地上,目光渙散,他身邊的土地上有一節(jié)被踩斷的骨頭,真…羨慕你們阿。
一樣是勢力成員,一樣的死亡結(jié)局,待遇卻天差地別。
霍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空洞的望著眼前的枯骨。
所有人都不是戰(zhàn)隊的對手,他們的戰(zhàn)斗力連R國高級戰(zhàn)艦上的人都不如。
R國高級戰(zhàn)艦上的士兵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這些人連精英都不是。
哦,天王組的人倒是精英中的boss,可是沒有什么用。
科技碾壓不是人力可敵的。
千年的科技差距代表了什么?
這么說吧,地球上的千年前,華夏還在北宋時期,才發(fā)明了活字印刷術(shù)。
M州還是原住民的天堂,F(xiàn)州還在當原始人。
千年后,地球已經(jīng)是汽車遍地跑,飛機滿天飛了。
說是戰(zhàn)斗,其實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而是,澤思弦的大殺器都還沒用,她的夜鷹號就能一炮轟了聯(lián)合國的主城。
可惜,如今的她不能制造太多殺戮,而且城中有太多無辜的人,即便是有仇,也有所不為。
慘叫聲持續(xù)了兩個多小時,鳳落城里城外血流成河。
澤思弦般來四顆大石頭,在鳳落的四周,石頭上用劍刻著“踏入者死”四個字。
接著在城中放下了各種防御塔、信號屏蔽器,攔截炮,防空炮…若干能量石加一隊智能機器人,把一座空城組裝到了牙齒。
鳳落城除了她們,誰都無法再次進入。
澤思弦獨自一人站在城中,音離等人在機甲艙里默默看著。
澤思弦伸出手,拿出一節(jié)小木頭,釋放出神魂,鋪天蓋地的魔氣充斥在城中,鳳落城中光線都變的一暗。
過了一會,城的半空浮現(xiàn)出一個灰白的靈魂,在半空飄動。
天天正在消散,靈魂也陷入了沉睡。
澤思弦剛想把她收進養(yǎng)魂木,發(fā)現(xiàn)在天天的靈魂旁還圍著一圈小光球。
光球太過小,也太黯淡。
這是什么?
澤思弦想了想,抓過來一個小光球,光球是用靈魂組成的。
她試著朝著小光球輸入一絲靈魂之力。
“救…救她…”
澤思弦眼睛瞬間變的猩紅,這是殘魂!
是在死在鳳落城里人的靈魂殘體。
心魔說的沒錯,正常的靈魂是不可能存在這么多年的。
除非…心有執(zh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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