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正是曹寶乙,一路與影迷握著手,來到姜飛身邊說:“姜總真是年輕啊,你要是你真投身影視圈,遇到幾部合適的劇本,不會比秦威差。于薇,幫幫忙,幫老師再創造一個神奇怎么樣?”
于薇不好意思地笑著說:“他又丑又笨的,哪點能和秦威比。再說他也不懂拍戲,是汪導給個角色讓他玩玩。”
“那就先玩玩,反正有的是時間。”曹寶乙立刻就做了決定,絲毫不給姜飛、于薇推卸的機會;徐姣姣上前與姜飛握手說:“姜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姜飛含笑點頭,握完手有點發懵,自己何德何能,就算在磐云掛一個股東的名字,也不至于如此氣場,難道是龍門山的事情被發覺了,要是這樣,那就對不起汪伽憲的一番苦心了。姜飛、于薇起身讓座的時候,唐泰斯趁進來送飲料的時候,示意姜飛看短信,原來半個小時前,康赟和蔡乾義、朱萬闕把姜飛送上了十字烤架。
在同行的一次聚會中,他們宣布根據馬丁教授的遺囑,實驗室項目的對外談判代表是姜飛,而不是龔蔻,這就意味著任何人想要拿到實驗室的專利,首先就要通過姜飛與朱萬闕。姜飛溜到外面給朱萬闕打了一個電話,朱萬闕淡定地告訴姜飛,這確實是馬丁教授生前的安排,只不過是今天觸發了相關條件。
原本任何項目要經過姜飛、朱萬闕、康赟、龔蔻四人簽字生效,現在龔蔻堅持加上蔡乾義,必須五個人簽字生效。朱萬闕意味深長地說:“馬丁教授的舉動雖然異常,但是肯定是有原因的,現在如果不挑明,康赟和蔡乾義各找合作伙伴怎么辦?龔蔻是擺不平康赟的,所以很抱歉,讓你卷進了這種事情,其實只要你不逃避,把一切看成自己的,所有的問題都會迎難而解。”
姜飛喘了口氣說:“你知道我的打算,只要楚迪文點頭,我隨時可以撤走。”
“你已經撤不走了。”朱萬闕停頓了一會說:“楚迪文上了微林電氣的黑名單,現在只能用實驗室的專利交換才能延續磐云與微林電氣的合作。你如果不愿意,可以等著楚迪文把你搬走,然后把馬丁教授的科研成果洗劫一空。”
朱萬闕的用詞已經超過了一個律師的含蓄,姜飛試著問:“是不是楚迪文和你們發生過什么不愉快的事?”
朱萬闕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康赟他們害怕楚迪文,目前只有你沒有這個心理障礙。”
姜飛嘲諷地說:“無知者無畏,是嗎?”
朱萬闕沒有回答,直接掛了電話,興許作為律師,他只能說這么多,更多的事應該姜飛與龔蔻商量;可是龔蔻關了機,姜飛突然醒悟,從西餐開始就是有預謀的安排,那么馬丁教授的遺囑是不是也有同樣的安排,還有許多沒有觸發的附加條款,可能在這些條款中,楚迪文、朱萬闕、甚至龔蔻、康赟都能隨時拿走馬丁教授暫時交給自己的一切。
如果這是普通的商業行為,自己一分鐘后就可以發布一個聲明,從此不管這些窩囊事,但是要真象汪伽憲擔心的那樣,自己的退出就等于放棄了面對真相的機會。姜飛有一種要聯系老鬼的沖動,他相信老鬼一定有更多的證據來告訴自己答案;可是當姜飛重新走進咖啡館的時候,他看見了李兀,立即改變了主意。
今夜,曹寶乙、武天銑、李兀幾乎同時登臺亮相,已經證明了汪伽憲的推斷有三分之一是正確的,曹寶乙等人應該早就到了元望市,選擇這個時間突然出現,正是因為朱萬闕他們宣布的內容打亂了他們的節奏,就算康赟與他們有聯系,提前一兩個小時知道,最多只來得及策劃出場的合理性。
姜飛笑著擠過人群,走回曹寶乙身邊說:“曹導,早就聽于薇提到你,以后跟在你身邊,還望多多指導。”
曹寶乙看似隨意地說:“跟著于薇的叫法,下班的時候叫老師。”
姜飛聽話地說:“曹老師,我對拍電影不是特別有信心,但是這個行業有興趣。”
曹寶乙手指點著姜飛說:“看得出來,你就是一塊做生意的料,馬丁教授看重你的,恐怕也是這點。”
姜飛接過唐泰斯塞過來的塑料方凳,坐下說:“不能這么說,磐云那邊出了點意外,我正考慮能不能抽身。”
“哦。”桌子周圍的人都提高了注意力,幾名耳尖的記者更是努力地靠近;姜飛為難地笑笑說:“我是一個新人,太重的擔子承受不住,明天我會和相關的人開幾個會,看能不能把事情說清楚。”
姜飛說完,掃視著曹寶乙和李兀的神情,可惜什么都沒有看出來;曹寶乙喝了口咖啡,語重心長地對姜飛說:“我明白你的感受,就象我二十歲的時候突然被任命為一部賀歲片的導演一樣,茫然而有些擔心。面對著徐姣姣這樣的大腕,一個剛出道的人總是不知所措,好在電影拍完,老板告訴我一句話,干得不錯;本分人做大事,都是自己比別人更膽怯。”
徐姣姣淺笑說:“曹導,不帶這樣拿人家開心的。”
李兀搖搖頭說:“姣姣,曹導這是在以身說法。姜飛,真不行,以后你就加入我們這個行業,有曹導在,你和于薇一定能拼出一片天地。”
曹寶乙淡淡地說:“我是認為姜飛應該在現在的事業上努把力,就算最后結局不如意再退出不遲,不能稍有困難就退卻,在我們的行業,被爆料和刁難的機會更多。”
正話反話都被曹寶乙和李兀說了,姜飛已經能確定曹寶乙的態度,其它的都不在乎,裝作側耳聆聽的樣子點點頭說:“工作中的困難是難免的,但我有自己的底線,不說了,看明天的會開得怎么樣吧。”
客人太多,姜飛坐了一刻鐘便讓位子給一位女記者,自己去幫唐泰斯的忙,一直忙到所有人都散去,linda和于薇跟著曹寶乙先走了,姜飛關掉所有的監控,問唐泰斯:“你既然有能力做那個廠長,告訴我,現在我能怎么做?”
唐泰斯把手中的托盤放在吧臺上,調侃說:“你一下子進入這種層次,顯得心不夠狠。我問你,如果實驗室出不了成果,工廠賺不了錢,你有什么損失?”
姜飛想了想說:“沒有損失,因為我持有的是磐云的股份,就算磐云垮掉,只不過是馬丁教授送給我的錢消失了。有損失的是康赟、龔蔻他們,因為有成果才有回報,很少有人買不成熟的東西。”
唐泰斯倒了兩杯橙汁,各加了一塊冰,遞給姜飛一杯說:“你主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總感覺自己有責任帶領康赟、龔蔻那些人走向勝利,可這些人根本不會聽你的,比如康赟,甚至會買下一些不成熟的項目帶走,到其他實驗室繼續研究。其實這些天我聽于薇講你的情況,我就有些擔心,你承擔的越多,他們就會向你的肩膀壓更多的重量。有一句老話怎么說的,能者多勞;康赟他們就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姜飛被氣樂了,難怪linda對唐泰斯著迷,確實是一個情商很高的人,這兩個比喻形象貼切。姜飛晃晃手中的玻璃杯,喝下一大口果汁,感受著滑入喉嚨的芬芳和涼意說:“你要是真有信心,明天我提議你過去做廠長。”
唐泰斯敏感地抬頭說:“你似乎并不擔心訂單的流失,你有另外的途徑?”
姜飛斟酌著說:“我認為各方面會優先保證工廠的訂單,一旦工廠停工,實驗室就不會有任何成果。”
唐泰斯搖頭說:“你這樣想,還不如準備從已有的成果中挑選一兩個項目賣給微林電氣來得實際一點。楚迪文未必會看重訂單,他可以借錢給實驗室來維持運轉,你是外行,不曉得馬丁教授的厲害,就算康赟,換一個地方照樣能負責實驗室,并且愿意為他出錢的人大有人在。”
姜飛懷疑地看看唐泰斯:“你很熟悉他們?”
唐泰斯一副沒有辦法的苦樣說:“馬丁教授也是我的老師,康赟、蔡乾義都是我的學長,在學校里那都是傳奇一般的人物,想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們未必記得我。我有兩年很輝煌的工作經歷,只是我后來迷上了旅行,人就是不能嗜好,一不小心就玩物喪志。”
這么巧,姜飛弄不清楚唐泰斯說的是真是假,果斷地喝完果汁說:“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把簡歷和推薦信發給我。”
姜飛相信,只要唐泰斯說的是真的,康赟兩人肯定有辦法查出這個學弟的真假,至于唐泰斯的能力,更不需要自己去擔心;可是當姜飛在唐泰斯不滿意的眼光中走出咖啡館,路燈下傳來杰克摩斯的招呼聲:“姜先生,是回去嗎,我們正好一路。”
姜飛擺出一副驚喜的樣子說:“太好了,我正擔心路上黑燈瞎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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