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柏堅的回復簡單有力:“知道了。”
打工仔沒必要違背老板的命令,姜飛于是不再多一句話,把這件事pass過去;十點鐘的時候,姜飛準時給聶嘯林打了一個電話,才知道是自己想錯了,許茹手中的加工廠已經近一半成為姜飛這里的下家,所以就算許茹加入公司,磐云還是沒有恢復往日的榮耀,不少廠都不愿或無法接磐云的訂單,聶嘯林是希望姜飛讓出一部分工廠。
這是強買強賣的舉動,很明顯是許茹那個女人想出來的餿主意,姜飛不能讓聶嘯林開這個例子,自己這里可是要面對布洛克這樣一尊大神,出讓利益的事也要甄柏堅自己去說;姜飛很干脆地告訴聶嘯林,業務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許茹到磐云公司出任業務部經理,就要自己去再打一片江山,拿著原來的資源混飯吃,就不適合坐這個位置。
聶嘯林在電話那頭幾乎在咆哮:“姜飛,你要弄清楚你是什么角色,你有什么資格這樣和我說話,不管是我還是許茹,做這一行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你相不相信,我和甄總打一個電話,他就會讓你交出加工廠。”
看樣子聶嘯林不清楚幕后的交易,姜飛客客氣氣地說:“聶總,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個橡皮圖章,甄總怎么說我怎么做。只要甄總通知,我立馬照辦。”
話說到這個地步,聶嘯林只能氣呼呼地斷掉通話,姜飛放下手機的時候,看見米璐和李延海都朝自己豎起大拇指,這才在這座房間里,幾乎所有人都能監聽到自己的對話,不由得暗自慶幸,虞孟力預先設計的重重方案具備了實戰的效果。
一直到中午,甄柏堅根本沒打電話來;姜飛知道甄柏堅的習慣,做事雷厲風行,每件事都會立馬反應,這次連詢問的郵件都沒過來,不知道是聶嘯林說說就算了,還是甄柏堅沒同意。米璐接到大元公司章總電話,立即下樓把章總接了上來,章總與姜飛一見面就說:“我聽許茹說你年輕,可是你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是不是有過什么糾結?”
章總五十多歲,瘦瘦長長,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更像一個中學老師;米璐笑著插嘴說:“許茹是在和姜經理搶訂單搶客戶,所以有些話說得有些酸,要說年長,許茹可不如我,聶嘯林聶總剛開始做業務的時候,我就是他的上家。”
章總很明顯是這一行的老人,微笑著說:“我知道,那時候你還在加利福利亞,我去接訂單的時候,你就坐在大辦公室的第二批。一晃都十年過去了,米璐,都是熟人我不說見外的話,你們和磐云其實就是一家,只要磐云出得起的價格,你們應該更沒有問題;他們里里外外三十多個人,你們只有四個人,成本更低。”
姜飛明白章總的意思,加工廠嘛,爭一分錢的利潤,在數量上升以后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姜飛爽快地說:“章總,這樣吧,你和米璐只要商量好,我就不做改動。”
“那好,那好。”章總高興地說:“姜經理,你們中午是不是都休息,我看拐角的那座貝爾酒店比較干凈,一起吃個便
飯,我請客。”
姜飛急忙拒絕:“那怎么好意思,米璐已經定了飯店。”
章總握住姜飛的手說:“沒關系的,誰請不是請,等下次,我讓米璐請。”
姜飛怎么能同意這樣的舉動,米璐笑著答應說:“那就這樣,姜經理,大家一起去吧,難得熱鬧一下。我陪著章總先過去,你們馬上來。”
姜飛想想答應了,米璐拿起拎包,和章總一起先走了;李延海長出了一口氣說:“姜經理,這個人很可怕。他身上有三塊芯片,包里還有探測儀,電波一直在掃描我們這個辦公室,那種輻射像x光線,對人體是有傷害的。等會吃飯的時候,我也帶一個包,裝上干擾器和探測器,防止這家伙在酒店里做了什么手腳。”
姜飛嚇一跳問:“會不會是那個想進入網絡家伙的同伙?”
“不是。”李延海肯定地說:“章總的設備沒那么高級。”
阿梅看著監控,插話說:“章總是米璐的熟人,應該是上面派來協助我們的。你看他和米璐走路的距離與步調,分明就是一對搭檔,人能在習慣中改變表情和上半身的動作,但是步伐是最不在意的細節。李延海,姜經理是知道內情的人,我們之間不需要掩飾,虞主編的意思就是要保護這只看上去的菜鳥安全。”
“什么叫看上去的菜鳥?”姜飛大為不滿,李延海笑著起身說:“阿梅的意思是你的菜鳥是裝出來的,不管你的真本事有多大,最起碼比我們看到的要大。按照傳統的說法,你不怕吃苦,不怕死,只是技術上一竅不通,但是所有人都無法確定你是不是真的一竅不通。”
二十分鐘后,各自忙好手頭的工作,三個人說笑著出門,李延海換了一個很特殊的眼鏡,背了個包,負責地鎖上門,把所有防御措施做了一遍,才跟在姜飛和阿梅身后下樓;到了停車場,上了李延海的藍色大眾,一款三十年前流行的款式。
姜飛坐進去才發現,李延海那里看上去哪里都響的二手車竟然是一個駕駛機器人,李延海坐在駕駛員的位置上,看上去在架勢,其實就是做一個樣子,機器人很靈敏地在自動行駛。李延海介紹說:“這是我自己改裝的第一代機器人,除了駕駛沒有其他的智能化,只有我才能傳遞信號給他,其他人上車,這就是一輛普通的手工檔汽車,方向盤、剎車都是可以正常操作的。”
李延海古怪的舉動顯然是忌諱這次出門,就算章總是米璐的同伴,那也是來刨根問底的,沒有人喜歡這樣的飯局。姜飛想明白了,布洛克的好奇心起來了,讓章總跑一趟就是要章總判斷除了米璐以外的公司成員是否可靠。看來布洛克不是好相與的,虞孟力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還是因為只是合作關系而不放心。
五分鐘不到,轎車就停在貝爾酒店門口,三人下車進了酒店;貝爾酒店有一個西洋的名字,卻是一座仿古的酒店,海藻泥做的墻壁,木欄桿的隔離,幾處竹籬笆圍成的餐室。不過收銀臺邊上的五只鼓是實實在在的西洋鼓,金色的金屬邊框,艷紅的鼓
身,陪著金屬架擺放出各種不同的造型。
章總和米璐在五十五號包廂里正談得投入,沒有一點等人的焦急不安;包廂很雅致,墻上同樣是海藻泥的裝飾,只是畫了一個城市風光的圖畫,很配雕著車輛的鐵藝窗戶。窗外陽光明媚,藍天就象鑲在蒼穹,沒有一絲云朵的抹痕;阿梅走在姜飛前面,站在窗前說:“可惜后面就是住宅區,要是開闊地帶,風景就更美了。”
姜飛明白阿梅的暗示,對面是居民區,那么一座座樓里都可能有情況,自己只能坐在窗外看不到的角度;姜飛坐下才聽清楚,章總不是在談論業務,而是在給米璐講一個故事:“那艘船很奇怪,少了六個人繼續往預定的方向而去,并且沒有報告給警察,也沒有向附近的船只尋求幫助,六個人,就這樣從名單中消失了。”
阿梅走到米璐身邊坐下問:“是電影,還是小說?”
章總嘿嘿笑著說:“是我聽來的一個故事,不是非常清楚,也不知道真假,但是有懸疑;十年前,一艘開往冰島的船,沒有一點跡象地少了六個人,但是似乎很正常,沒有人來查,也沒有人問過。那個有心人當時試著聯系六個人,手機竟然全部有信號,就是沒有人說話,像是在做一個很隱秘的事。”
章總不是一個好的小說家,所有懸疑的小說都是主人翁的處境讓人擔憂,才會引起讀者的注意,一口氣憋在心里發狂;章總的這個故事沒有主人翁,更象是一種答案的提示,希望聽者產生聯系。姜飛禮貌地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很想聽下去,米璐已經對著推門進來的服務員說:“上菜。”
服務員殷勤地介紹,貝爾酒家是地道的美國菜,但是除了橘子燒野鴨、奶油龍蝦、美式牛扒、蘋果沙拉以外,更象是亞洲的一家鐵扒店,鐵扒鱖魚、扒口白、扒菜心、扒貝酺,菜式簡單清淡,但是味道做得確實不錯;可惜份量太少,最后男士們每人吃了一個牛肉三明治才飽。
姜飛滿意地喝了一口果汁說:“章總,讓你破費了,要不然一起回辦公室,你和米璐把訂單的細節全部敲定?”
“不用了。”章總又要了一份面包帶走說:“清單我已經拿到,回去還要做生產安排和成本核算,等算好了,在網上和米璐交流就行了。姜經理,可惜我要趕班車,有空到我的廠里去指導指導。”
“一定,一定。”姜飛洋溢著熱情說:“米璐,章總的工廠你去過嗎?”
米璐笑著回答:“沒去過,但我知道就在永華市,坐懸浮列車十五分鐘就到了,坐海船也只要兩個小時,很方便的。”
人生果然處處是陷阱,章總和米璐在無意間觀察,姜飛是不是真的象資料上顯示,不能去這座城市;好在這方面沒有作假,姜飛是真的現在不能去,于是一臉真誠的無奈說:“我的簽證不能過去,等一年后,我在元望市取得居住簽證后,一定到章總的廠里參觀學習。”
章總眼里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失望說:“那就掃榻以待,希望到時候能給姜經理一個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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