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阿梅幾個人以為姜飛要發(fā)表長篇大論的時候,姜飛突然跳出了一個顫音:“柴一楠,趕快訂盒飯,晚上的人多,不僅靈馬的人和米璐來,我剛才讓張延海帶著那兩個打游戲的高手虎妞和黑不三一起過來。”
“切。”柴一楠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人有了錢都是越來越小氣,原來一商量事情都是到飯店吃飯,現(xiàn)在快餐,對了,姜總,快餐沒標準吧?”
姜飛神閑氣定地說:“訂個快餐我都被人說了,還能沒標準,那不是里外不是人。就按照我們樓下的那家自助餐的標準,每人五十八元,讓他們快一點,我可不想事情說到一半,吃飯打攪半個小時。”
誰都看出來姜飛在裝腔作勢,柴一楠喜滋滋地自己去安排,姜飛說的意思其實柴一楠明白,哪怕自己這些人與姜飛是生死之交,但是姜飛現(xiàn)在攤子鋪大了,太出格難免會讓其他員工心中不平,所以一定要有個度。柴一楠剛剛在手機上點完快餐,張延海、虎妞、黑不三已經(jīng)到了,就在附近的樓上,不可能不快。
虎妞還真是一個小妞,剛剛上大二,走路都有點蹦蹦跳跳的架勢,一張娃娃臉,掩飾不了的朝氣和青春活力,就像一顆鮮嫩的葡萄;黑不三四十多歲,有幾分屌絲的樣子,穿著半舊的衣服,神情淡然自定,換個朝代,必定是布衣傲王侯的角色。兩人站在姜飛面前,比張延海看上去還要從容,一副拿工資干活的模樣。
阿梅忍住笑,因為這兩個是真的高手,虎妞從九歲開始打游戲,十四歲已經(jīng)在兩個大型游戲的比賽中入圍全球六十四強,大一的時候奪取了亞洲游戲大賽的第三名;黑不三來頭更大,準確地說,黑不三就是張延海的師父,從張延海初中開始,就帶著張延海參加各種游戲的測試,只不過這是誤人子弟的惡事,黑不在堅決不認張延海是自己的徒弟。
姜飛的態(tài)度很客氣:“柴一楠,把剛剛買來的那些電腦全部打開,等會一人一臺。”
這些電腦其實已經(jīng)請于嵪檢測過,安全性能可靠,唯獨警方有沒有留后臺無法確定;不過姜飛連米璐、虎妞、蔡乾義等人都不加隱瞞,根本不在乎被警方來監(jiān)視行動,姜飛想要的是行動成功,不會中途被破壞掉。張延海、蔡乾義等人立即開始調(diào)試檢測系統(tǒng),作為高手,他們可不像姜飛,拿來電腦就用。
虎妞、黑不三老大老實地喝著開水,并不急著動手;虎妞眨著大眼睛問姜飛:“姜總,我看過你今年的很多報道,我有一個印象,在今年以前,你就是一個空白;我和同學們爭論過,你不像是在野外長大的人,對了,沖浪,那是你的第一部攝影,那種沖浪的技巧和對滑板的掌控,絕對是練習多年的結(jié)果,你在哪里學的沖浪?”
“不記得了。”姜飛嗅到一絲不對的氣味,直截了當?shù)卣f:“我這個人笨,過的渾渾噩噩,學沖浪的時候只記得在海邊,根本弄不清楚在哪里,為這個,沒少給我?guī)煾噶R。那種所謂的隱士生
活枯燥單調(diào),我就是熬不住,才偷偷地跑到元望來。”
虎妞睜大眼睛說:“就這樣,你師父都沒把你抓回去,還有微林電氣的股票,你是偷出來的嗎?”
虎妞畢竟沒出校門,常年埋頭在游戲中,很明顯對人情世故不大了解,姜飛的這些疑問,一般人不會問,尋常喜歡刨根問底的人沒有機會,偏偏是虎妞這樣的小姑娘脫口而出,讓姜飛招架不住。姜飛似乎看到了一張血盆大口在虎妞的懵懂后張開,等著自己一頭撞進去,姜飛很干脆地說:“我?guī)煾溉撕芎茫莻賬號是最后一次分手時留給我的,我等他不回來,便想仰仗著這筆錢,在元望市過一過小開的日子。”
小開是上海兩百多年前的講法,指的是表面過得鮮亮風光,凡事不知輕重的男人,姜飛唾面自干,玩笑中降低自己的身份,帶點不該有的自得,可是虎妞偏偏知道這個詞的含義,自言自語地說:“我知道,游戲里說過,小家碧玉的朋友,職業(yè)女性的惡夢,姜總,我看你不像這種人啊。”
阿梅等人掩口失笑,姜飛頓時感覺自己頭腦發(fā)脹,惡狠狠地盯著虎妞說:“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這種人?”
虎妞沒有絲毫害怕地說:“杰克摩斯他們對你的描述,和我在辦公室聽到的評論,你很少去那種玩樂的地方,你的嗜好就是美食,大概是隱居的時候沒吃過什么好東西的緣故。另外那些盯著你的八卦雜志,從來就沒有拍到你風流的照片,難道每次都是你花錢消災。”
虎妞的分析沒錯,杰克摩斯他們興許會為姜飛裝裝形象,但是無孔不入的八卦雜志,他們不會放過姜飛;盯上姜飛的也不是一個兩個,要真是姜飛像自己說得那樣,到現(xiàn)在不露出馬腳,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花錢消災,姜飛恐怕還夠不上那個檔次,姜飛現(xiàn)在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難道非要說自己是正人君子,估計虎妞這種腦洞大開的小姑娘也不相信。
阿梅把一臺筆記本曲線電腦放在虎妞面前打開說:“姜總小時候吃得苦多,身體不大好,夜生活多了吃不消,所以比較自制。”
房間里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充耳不聞,埋頭眼前的事情,阿梅在姜飛面前橫沖直撞,不要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姜飛一口氣郁悶得差點吐血,身體不好,姜飛很想回阿梅一句你試試。但是姜飛不敢,因為姜飛知道,只要他敢說出來,阿梅就敢接上話,把自己灰溜溜地打回原形;幾次斗嘴證明,阿梅那樣的熟女一旦開起玩笑來,不是姜飛這樣的人能架得住的。
“咦,黑老師,你來看看,這是什么軟件?”張延海及時發(fā)出請教的聲音,打破了微妙的尷尬;黑不三老奸巨猾,立即起身走過去觀看:“嗯,好像是沒見過,應該是廠家最新款的配套軟件,看看代碼,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腳,防止黑客擅自改動。蔡主任,你是不是也有這個感覺,編寫的方式很新穎。”
“是的。”蔡乾義很恰到好處地回答:“第一次見到這
樣的寫法,也可能是防止漏洞。”
虎妞看看黑不三幾個人,再看看姜飛與阿梅,站起來嘟囔著說:“翻篇了,翻篇了。”
“什么翻篇了。”米璐優(yōu)雅地走過來,精明地看了一圈,便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放在真皮的手包,笑著說:“姜總,苔絲讓我?guī)口信,海洋俱樂部維修結(jié)束了,那天你帶公司的同仁去度一個價。現(xiàn)在這行情看著就讓人害怕,股票、房價、資產(chǎn)都在下跌,但是所有的酒店、夜總會機會都是客滿,聽說很多家都是預定到一個月以后。”
很多人都想著最后的兩個月瀟灑一回,只要手中的錢夠,原先不敢問津的場所現(xiàn)在照去,真正是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金岸海洋俱樂部出過不少事,但是在修繕期已經(jīng)接受到二十天后的預約,苔絲每天給姜飛發(fā)app,姜飛知道得一清二楚;姜飛抬頭說:“這樣吧,今天會議后,你們商量一個輪流去的名單,有空帶著朋友和家人去捧捧場,公司承擔費用,我就不去了。”
米璐微微一笑,金岸俱樂部不僅是姜飛幾次遇到襲擊的地方,同時也是姜飛的傷心之地,看起來姜飛與一般人沒有差別,也是回避對自己有影響的人與物。黑不三立即問姜飛:“真的能帶家屬?”
黑不三不像虞孟力他們到現(xiàn)在還是單身,黑不三真的是上有老下有小,四十歲不到曾經(jīng)賴以輝煌的行業(yè)突然就倒了,完全靠炒股、打游戲、賭錢過日子。張延海找到他的時候,正被房東堵在出租屋里,到了姜飛這邊總算喘了口氣,有這個機會,自然想帶著家人放松一下,不管日后如何,總有個美好的回憶。
姜飛認真地點頭說:“老黑,放心吧,我在這方面是信守承諾的。”
“謝謝,謝謝。”黑不三真的有些感動,很長時間沒有聽到有老板對自己這個態(tài)度;張延海拉了黑不三一把說:“師父,你現(xiàn)在應該選電腦了,先暖暖機,等會吃完飯就立即可以用了。”
“對,對。”黑不三轉(zhuǎn)身去選電腦,姜飛看了一下時間問米璐:“現(xiàn)在炫匯那邊訂單怎么樣?”
米璐坐到姜飛對面說:“梁雅有些不高興,在我們這里沒能為甄總爭取到足夠的利益,梁雅覺得自己兩面不討好。”
米璐很高明,知道甄柏堅是姜飛的合作伙伴,沒有把火往外面燒;姜飛點點頭說:“甄總的眼光不在炫匯,也不在磐云。你明天可以和梁雅明說,微林電氣的發(fā)單方式正在改變,讓甄總把主要精力放在業(yè)務中心這一塊,如果需要邀請函或者特殊方式,都可以和我直接說,我來想辦法。”
姜飛在業(yè)務中心掛名,哪怕沒有實權(quán),也不能直話直說,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米璐在湯姆等人面前沒有分量,甄柏堅出面才是最合適的。甄柏堅還想著對馬丁實驗室有所動作,對于甄柏堅還想弄進來一個人,叫刁德保,是傅蓉敏的侄子,只是傅蓉敏是個不亞于甄柏堅的人物,所以姜飛讓米璐一直拖著,是到攤牌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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