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指火的新發現就是警方對紙條的鑒定,這張紙條上的圖形確實是青瓷的畫法,與警局存儲的資料一模一樣,就連紙條上的字都是青瓷的筆跡;可是青瓷所在的行當就是作假,能做假畫的高手想要偽裝一張紙條絕對不是一件難事,顧指火就是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里看到了一個新的視角,就是蘭花的圖案。
姜飛、阿梅到的時候,吉斯等人的談判已經換了地方;會議室里,顧指火正在指揮古利特機械地把一張張蘭花的圖案擺在會議室的長桌上,連綿的花型鋪滿桌面,就像樹上盛開著的花朵。姜飛找到紙條的花型,與其他的類似蘭花進行比較,一口氣看過去,不禁打了個寒顫;姜飛抹了抹眼睛,重新看了一遍,終于確定自己把握了顧指火的意思。
“姜飛,”顧指火一直觀察著姜飛的動靜,緩步走過來對姜飛說:“我不敢說在這方面有多好的眼光,但是很湊巧,這幅蘭花我認得,確實有這樣一個青花瓷瓶,賣給了一家文物博物館當鎮館之寶。可是就在交易成功的當天,賣家拿錢消失后,有一個文物大師把這個瓷瓶打碎了,結果證明這位大師眼光獨到,這是一件贗品,瓶子內部有造假者的標志,青瓷。”
“我相信自己沒聽過這個故事。”姜飛毫不在乎地說:“我奇怪的是蘭花,這是大別山神農架才有的野生品種,這些蘭花如此類似,難道發現了幾畝蘭花田?要知道這些蘭花可不是想象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植物。”
姜飛沒有說謊,也沒有轉移話題,因為在所有蘭花的圖案擺在一起的時候,姜飛發現他確實見過這些圖案,是荊千里養女荊無瑕做過的一份畫冊,荊無瑕在吃飯的時候特地介紹,一切都是實物寫真。姜飛有點領悟,自己始終不敢面對現實,或者說不敢暴露自己與荊千里的關系,所以沒有全力以赴地往下查,查下去,或許應該有更多的線索。
“說的不錯,果然是行家。”顧指難得贊賞姜飛的眼光:“你們也知道楓葉門的九品曾經是警方的臥底,我們在他出事后,收到了他寄出來的四個包裹。興許九品知道自己與青瓷見面的時候會出事,興許是九品對曾經的信仰還有回憶,在那些包裹中有相同的文字說明,但是是不同的資料相伴;四個包裹寄到不同的地點,經過我們四方比對,估計九品寄出的包裹應該更多,不會低于十個,但是只有四個寄到了該到的地方。”
沒有寄到的,肯定是被人攔截了,房間里的人沒有人接話茬,就是司空南山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顧指火沒有故弄玄虛,直接往下說:“九品最大的篇幅是說兩個人,一個是青瓷,落葉門失敗的時候,青瓷奇跡般的消失了,如果這些年九品不是自污,讓青瓷覺得有可趁之機,青瓷也不會出現。另一個,就是叫花滿樓的計算機,是九品的摯友,當初幫助九品臥底,后來幫助九品建立楓葉門。”
“我不想聽。”姜飛果斷地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顧指火從蘭花上無限延伸,雖然吸引人的眼球,那是警方的秘密,自己一個老百姓要知道那么多干什么;顧指火微微一笑說:“姜飛,所有人都有選擇,但是你沒有,你是青瓷指定的繼承人,并且青瓷說的東西可信,因為九品幫他證明了,是有一臺叫花滿樓的電腦,可是九品死后,電腦真的失蹤了。按照我們的預測,花滿樓要找的人一定是你。”
“一個不錯的故事,加上九品和青瓷的一生,足以寫一部讓多少人動情的小說。”姜飛只能停住腳步,要是強行走出去,還不知道會產生什么誤會,但是姜飛有的話必須要說:“顧局說花滿樓來找我,我看不見得。”
“百分之九十的概率。”顧指火在關鍵時候顯示出了一個老手的派頭,目光鎮定從容,從頭到腳打量著姜飛,滿面笑容地說:“因為九品的妻子也是警方的臥底,只不過不是我們國際刑警組織的人,她拿到了花滿樓的一部分指令,其中有很多內容都是關于你的,看得出來,花滿樓對你很感興趣,安排人調查你的情況。”
“也可能是要我的命。”姜飛可不想讓顧指火這樣胡說八道下去,完完全全的猜測,沒有一丁點證據;顧指火搖頭說:“姜飛,你想多了,你可知道為什么九品能毀了落葉門,就是因為九品被黃葉選為了接班人,負責操作花滿樓,花滿樓就是一個文物專用品,它的程序中有一個門檻,就是要選擇一個文物方面的負責人,如同那臺黑龍計算機的代言人一樣。”
“好精彩的推論!”阿梅看出姜飛的窘迫,出言打斷顧指火的節奏說:“我覺得你們警方糟就糟在這一點上,似乎對九品過于相信,九品能在不受警方的控制下建立楓葉門,參與文物造假走私,就說明九品在一定程度上已經變質了。我相信他夫人一開始肯定沒察覺,而是在九品死后才發現真相。”
那是肯定的,如果九品的夫人提前發現真相,九品與青瓷見面的時候就會有大批的警察埋伏在周圍,兩個人很可能都被抓進監獄,一個都不會死。顧指火無法反駁阿梅,在這種純粹臆測的狀態下說道理,很可能說上兩天兩夜也說不完;顧指火不在乎這些,顧指火想要的是另一個結果:“阿梅說得沒錯,我們也需要確認,所以需要姜飛配合調查,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九品有一本打印的蘭花圖冊,就是你們看到的。姜飛,我還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那種蘭花是大別山的?”
姜飛在阿梅出面的一霎那,就想到了顧指火會問這個問題,也早準備好了答案:“我師父給我看過一本畫冊,我是聽他說的。”
死結,姜飛又一次繞到了這個死結上,虞孟力等人都習慣了,一旦姜飛有無法解釋的時候,就很自然地說,是我師傅說的,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什么地方。顧指火被氣笑了,指著姜飛說
:“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弄到監獄里,慢慢地找人和你談心,直到你說出知道的一切。”
“顧局,請注意言辭。”皮魯斯充當了一個合格的律師,提醒顧指火說:“在當時人沒有同意的情況下,必須有律師在場,說的話才有效果,否則就算你找到證據,那也是無效的。”
顧指火淡然地說:“我又不想把姜飛判刑,我想知道的只是真相。”
皮魯斯一下子無語,顧指火一旦知道真相,肯定選擇適當的時候公布真相,對姜飛的打擊不會比坐牢差多少。姜飛反而開心地笑笑說:“顧局,你比我年長,人生閱歷更是遠遠超過我,用句老掉牙的話說,你吃的鹽比我吃的飯多。我想問你一句,從我眼中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嗎?”
阿梅瞟了姜飛一眼,差點要鼓掌喝彩;姜飛的話一針見血,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就是不知道姜飛在那方面是不是也是頭不叫的狗。顧指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很想講出幾句笑傲江湖的話,可是肩膀上的職責讓顧指火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于嵪端著咖啡,頭都沒抬說:“姜總要是說那是真相,我就相信是真相。”
又是頭不叫的狗,阿梅有了好戲連場的感覺;姜飛收起笑容,嚴肅地說:“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張延海他們十來個人已經忙了一個多月,青瓷的賬戶和青瓷在游戲中的資料梳理了多次,還是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這樣吧,警方既然有興趣,你們可以安排兩名高手加入張延海的團隊,我們信息共享。”
顧指火很意外,望望淵文笙,淵文笙不為人知地頷首,顧指火便明白姜飛所說都是真的,顧指火想了想說:“姜飛,可能是昨夜沒有睡好,我今天有點心不在焉,隨口說了一些話,既然你對警方有信心,我們會安排人來協助,于嵪,你和姜飛、張延海是熟人,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古利特挑選兩個人給于嵪。”
姜飛他們是野路子,資源有限,警方的人也許打游戲的技術不如張延海,但是要說尋找線索,經過專業培訓的人,怎么說也比張延海等一批游戲迷強。古利特和于嵪立即答應,古利特可能有現成的人選,順手就在手機上發布消息;可是顧指火還是失望了,姜飛表現得就像是真心有這個想法,聽到警方的安排,神色沒有任何不自然,連手指都沒抖一下。
姜飛沒有動,柴一楠還是問了一句:“通知張延海嗎?”
“通知。”姜飛肯定地說:“你先發一個短消息給張延海,等會我們和皮魯斯一起過去,再和張延海商量一些細節上的事情。”
警方參與,不代表就讓警方握有決定權,姜飛肯定要做些安排;司空南山望了望于嵪,于嵪沒有反應,在于嵪心目中,始終認為,警方是去查線索的,只要允許警方自由進出青瓷的賬號就可以,至于姜飛在游戲平臺和游戲公司的有些設想,與警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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