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十六點開始,元望市的娛樂網(wǎng)站、電商平臺、政府網(wǎng)站接二連三收到問題反饋,一時之間,網(wǎng)絡堵塞,問題蜂擁而至。即使是在半個小時警報解除以后,很多服務器還是處于癱瘓狀態(tài),一直到夜里二十點,一般用戶的網(wǎng)絡頁面始終無法正常打開。許多用全球網(wǎng)的用戶通過手機發(fā)布了種種截圖,全部是“抱歉”或者“賬戶暫時不可用”的信息,還有囂張的卡通圖案之類的東西。
奇怪的是,作為一個自由港城市,元望市幾乎接納了全球百分之九十的網(wǎng)絡營運商,目前反映類似問題的用戶報告幾乎全部出在本市的網(wǎng)絡營運,所有的全球網(wǎng)好像都不受影響。虞孟力坐在姜飛的辦公室里,盯著隔墻看了好幾分鐘,這是馬丁教授生前喜歡的一副畫,無論是康赟還是姜飛,都沒有把畫換掉。
虞孟力雖然不是古玩方面的專家,但是第一眼看到這幅畫就知道是高仿,畫的是一個十五世紀的歐洲公寓,純粹的風景畫,沒有出現(xiàn)一個人物,黑色的欄桿、金黃的樹葉、如地毯一般鋪開的鮮花,全部排列在兩層樓的房屋前,房屋反而變成了配角,在四分之一的畫面上默默宣示自己的存在。
蔡乾義和皮魯斯一臉驚愕地望著虞孟力,皮魯斯咳嗽了一聲提醒說:“孟力,如果姜飛真的離開了,他沒有安排繼承人,那么馬丁實驗室只有兩種結(jié)果,一個是姜飛的股份被法院裁定由某個基金或者政府部門托管,另一個就是暫時擱置,尋找繼承人,但是龔蔻和你都沒有絕對控股權(quán),需要經(jīng)過股東大會討論,才能決定誰來掌管實驗室!
“我沒有興趣。”虞孟力回過神來,很干脆地說:“我和姜飛不一樣,他感覺是受了別人的恩惠,一定要報答,否則心里不安,但是對于我,馬丁實驗室就是一個賺錢的機器,我不相信龔蔻能夠賺錢,所以我會離開。蔡博士,真要是出現(xiàn)你們擔心的情況,如果你愿意,你到時候可以作為我的人留在這里。不要拒絕,我不在乎你和龔蔻的關(guān)系,甚至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但是沒關(guān)系,姜飛懂我的,我在這里只在乎錢!
姜飛的手術(shù)雖然不是直播,但是很多人可以看見整個手術(shù)過程,虞孟力通過現(xiàn)場的淵文笙,同樣已經(jīng)把視頻公開在公司的局域網(wǎng)里;姜飛現(xiàn)在在觀察期,虞孟力說得如此坦白,蔡乾義徹底放下了心。這幾天光顧著和米妮兒拿龔蔻的把柄,錯過了實驗室一系列的事情;有虞孟力給自己撐腰,蔡乾義相信以后自己在實驗室的地位不可能動搖。
皮魯斯笑了笑問:“ 是不是康赟的股份已經(jīng)解決了?”
皮魯斯對朱萬闕還是有所關(guān)注的,這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在元望市有著不為人知的人脈,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很多公司都是請朱萬闕擔任法律顧問,康赟的股份會出現(xiàn)一波三
折,皮魯斯更相信是朱萬闕在其中搗鬼,可是作為同行,皮魯斯到現(xiàn)在也拿朱萬闕沒有辦法。
虞孟力沒有隱瞞:“姜飛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希望淵文笙和柴重能夠持有原來康赟的一部分股份,所以這件事是他們兩個跟朱萬闕談判,具體的情況我不雖然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他們?nèi)齻人能達成共識!
皮魯斯微笑著點點頭,望向蔡乾義問:“蔡博士還有什么需要咨詢的?”
“沒有了!辈糖x曉得靈馬出版社的這群人還有其他業(yè)務,很自覺地退了出去,虞孟力給張延海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請張延海一下班就來實驗室來。游戲組那邊反彈的動靜比較大,好幾名員工要求辭職,他們比一般人更熟悉網(wǎng)絡,對于S酒店的事比其他公司的員工敏感。
現(xiàn)場的人根本沒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警局保持著沉默,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是姜飛做了什么,但是人人知道,姜飛這樣沒完沒了地被人追殺,呆在姜飛身邊危險,在姜飛公司上班同樣危險,尤其是游戲公司的人,都知道姜飛一直在調(diào)查青瓷留下的資料,他們的危機感在今天事件的刺激下無法抑制。
事實上,虞孟力再通知姜飛密碼的時候,完全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用點陰暗的說法,虞孟力甚至做好了姜飛今天失敗,自己繼續(xù)部位的準備。在等待的時候,虞孟力少有的既害怕又期盼。眼前這個辦公室,就是虞孟力能夠保持鎮(zhèn)靜的所在,因為虞孟力明白,從電梯過來,殘破的景象讓前來修理的工人都驚訝。現(xiàn)在的工人也不好請,愿意上班的人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修門的費用是平時的四倍。
古利特打來一個電話,說五分鐘之后過來拜訪,局域網(wǎng)的視頻還能用,虞孟力側(cè)頭從顯示器上看到古利特已經(jīng)站在走廊上,曉得古利特的電話只是問能不能進來,低沉地回答說:“進來吧,我現(xiàn)在正好有空,律師也在這里!
古利特穿著制服,還是那么精神,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但是在古利特的眼里,虞孟力看到了疲憊,虞孟力和皮魯斯客氣地站起來,把古利特迎到一邊的沙發(fā)上坐下來,虞孟力問:“有什么能幫你的嗎?”
古利特尷尬地笑笑說:“虞先生真是快人快語,我是代表顧局來的,沒有別的,就是希望在一切調(diào)查完之前,姜先生和你們最好不要離開本市。實際上,我是勉強過來的,今天廉價咖啡喝多了,覺得惡心反胃,只是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沒辦法請假!
虞孟力面色嚴肅地說:“姜飛現(xiàn)在在警方的保護下,顧局這個意見要是官方的,就請出示帶有詳細姓名的公函,要是私下說的,我無法接受。古利特,我不是在表示自己的不滿,而是因為我不是姜飛,接替不了他的工作,所以沒有能力判斷哪些人不可以離開本市,可是
如果耽誤了公事,我承擔不起!
虞孟力的話里有小小的推卸,但是虞孟力說得是實際情況,古利特點點頭,當著虞孟力兩人的面發(fā)了一個短信說:“我估計顧局現(xiàn)在恐怕感到頭都大了,聽說市政廳議員的電話到現(xiàn)在都沒有斷過,不過你放心,最多一個小時,會有一個準確的答復。德瑪城今天是最完好無損的,聽說顧局那里全是廢墟,還死了三個人!
虞孟力和皮魯斯都沒有接話,實在是古利特的話不好接,說淡了沒意思,問詳細就有打探警局機密的嫌疑;皮魯斯把話轉(zhuǎn)到了姜飛身上:“從視頻看,姜總的手術(shù)很成功,大概多久能醒過來?”
作為下屬,關(guān)心老板的安?隙]錯,古利特雖然有些不情愿轉(zhuǎn)換話題,不過還是說了自己知道的情況:“因為姜飛穿有防彈衣,并且有躲避的動作,井上櫻的子彈沒有打碎心臟,你們也看到了,手術(shù)完成的很好,當時有幾個頂尖的專家在現(xiàn)場,衛(wèi)家又提供了在酒店的手術(shù)室。真的很巧,誰也沒想到,衛(wèi)家竟然在慶典的時候準備了一個手術(shù)室!
警方在事后問過衛(wèi)家的理由,衛(wèi)家認為來參加慶典的人中有不少老人,八十歲以上的多達三十多人,其中還有五個超過一百歲。預先設(shè)立了一個手術(shù)室,就是為了以防萬一,但是誰都沒想到被姜飛這個年輕人用上了;警方同樣懷疑姜飛,有穿著防彈衣去參加慶典活動的嗎?至于姜飛在鍵盤上做了什么,警方同樣感興趣。
警局的那臺臥底電腦被于嵪和柯尼希找出來的時候,電腦已經(jīng)啟動了自毀程序,雖然最后電腦保住了,但是大部分的程序已經(jīng)粉碎,可是警方不知道是隱藏在某個程序里,還是沒有備份。于嵪的已經(jīng)是直接毀掉這些電腦,別說主板,就是機上的零配件也一個不留,但是市政廳舍不得,聽說已經(jīng)有很多機構(gòu)愿意出錢購買,美其名曰是研究。古利特來,就是想多收集一些信息,給顧指火參考,哪怕明知道虞孟力不好對付,但是警方迫切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是很巧,老天保佑!逼斔剐钠綒夂偷卣f:“衛(wèi)家能有現(xiàn)在,不是靠著僥幸,是他們辦事的時候真的認真仔細。子彈能穿過防彈衣,那個子彈一定很厲害,如果沒有那個手術(shù)室,姜總恐怕真的要回天乏術(shù)了!
虞孟力附和說:“是啊,吉人自有天相,古利特警官,我們會嚴格按照警方的要求行事,只要正式的公函送達,我立即通知下去!
皮魯斯兩人如此低調(diào),讓古利特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靈馬出版社就是一個變相的買賣情報的公司,皮魯斯會看到視頻,不知道井上櫻用的是什么武器,淵文笙會不說?打死古利特也不相信;但是這樣,古利特反而感覺該說的話說完了,整個心里都是一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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