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飛從自己的角度望過去,能看見夢憶淇的笑容有些勉強,面條機器人難道真的是大亨,還是黑龍的大筆錢被他貪墨了?姜飛笑著說:“既然你有這樣的雅意,我就當聽聽故事,反正取長補短,就當一面照著我自己的鏡子。”
面條機器人畢竟是機器,沒有矯情,也沒有賣關子,完全是把自己拍攝下來的檔案復述了一遍,那是李兀還在當家做主的時候;李兀為了改變不合理的生產設備配套情況,從外地進口了一批二手設備,并且成立了一個新的部門,準備為了后來的生產。面條機器人和李兀那時候每天都在一起,面條機器人在接管設備的安裝和軟件調試,李兀在尋求一個人工小組來配合。
那天,設備全部從碼頭到了工廠,開完第一批箱,李兀正在洗手,面條機器人就按響了報警的喇叭;李兀立馬向現(xiàn)場走去,開箱搬出的設備已經(jīng)一樣樣被機器人排放在地上,兩名審核機器人正在驗箱內的部件。這批二手設備年限長了點,最尷尬的是明顯沒有清洗出新,是直接拆了就裝箱的那種。黑黑的、都是油污,都弄不清是什么設備了,裝箱單上根本無法一一對應。
李兀快走近時,就聽面條機器人在發(fā)問:“真的沒有圖紙?”
“您是總負責,您都沒有,我們上哪兒有。”李兀請來幫助協(xié)調的小鄧有點委屈,原以為機器人工廠一切都是機器人在操縱,人類再現(xiàn)場只是堅持安全和核對數(shù)量,誰知道會出這么一檔子事,機器人工廠的圖紙小鄧哪里能看懂,進口的時候以為附在軟件系統(tǒng)里,誰知道賣家是個馬大哈,竟然沒有打印。
“我在開會時提過,軟件中沒有,原以為跟箱過來。”面條機器人多次采購過設備,這種情況也是第一次遇到,根據(jù)自身系統(tǒng)做出的答案問:“和對方的經(jīng)理聯(lián)系過了?”
“聯(lián)系過了,對方說無法先提供全套的安裝圖紙,但說會派人來負責安裝調試。”該做的工作小鄧都已經(jīng)做了,但是面對面條這樣的鋼鐵身軀,小鄧還是有些忐忑不安:“那幫去談判的人不知道干什么的,這工作怎么做,等會我來向李總匯報。”
虧得面條機器人是機器,沒有人類的一腔熱血和急躁心里,要不然你在現(xiàn)場就發(fā)了火;面條機器人能做的就是根據(jù)權限和程序聯(lián)系李兀,他是總負責人和老板,遇到難處應該挺身來解決。李兀的辦法就是轉移話題:“面條,別急,工作總是有辦法的。小鄧,你看你們現(xiàn)場有沒有辦法先先開始工作?需要的話重新排出計劃和進度表,交給面條審核。”
老板都是這個態(tài)度,小鄧立即說:“先編寫工作手冊和擦洗機器,然后按照地面圖紙驗分設備。”
小鄧原本就是李兀公司的員工,曉得幫助老板甩鍋才是第一位的要事,不過當著面條機器人的面,小鄧還是想在
工作上有所突破。面條如實回答:“這設備的程序我們都沒做過,我們無法去想象怎么運轉。”
機器人本來就沒有想象,除了少數(shù)超智能的機器人,就是所謂高級的機器人員工還是以程序安排的工作精準為評價的基礎;李兀自然曉得后果嚴重,沉聲問道:“那安裝怎么辦?清洗整理需要多長時間?”
“對方說等專家過來,設備齊全的話,這一百多箱要一個月吧,我們后天就開始干,有情況到時再說。”李兀知道小鄧在解圍,就算李兀再是外行,也知道這些都是開會研究過的事,早有定論:“具體工作你們做主吧,我就不指手畫腳的了。面條,你們就辛苦一下,要管好,一定不能出錯。”
李兀也知道問自己只是過場,最好小鄧能換下一個問題,面條機器人一聽這種工作安排就開始運轉,到最后說:“我們不懂,李總,對方的人懂。現(xiàn)在只能保證配件一換一,解決設備的磨損,免得以后安裝時出大問題。”
“不會,做的認真一點,仔細一點,不會有問題。”小鄧只對工期感興趣,不想在細節(jié)糾纏,他認為細節(jié)是李兀和面條機器人的事。小鄧不愿掉進泥沼,萬一李兀將來翻臉不認賬,他就是封箱里老鼠,兩頭為難。作為娛樂圈的名人,李兀很擅長這一點,小鄧在公司里看過好幾個前輩落得黯淡收場。
李兀隨后不顧面條機器人和小鄧的勸阻,找個理由離開了,面條機器人的獨自運算內容無人知曉,反正機器人一旦進入程序狀態(tài),就將習慣不受命,按照預定計劃一路下去,不會象人類一樣為了得失計較。
李兀當時在現(xiàn)場情緒上沒有小鄧那么激動,但是后來從設備安裝到生產,李兀不顧反對插手所有能涉及到的工序,其實說明李兀還是在乎的。那時候李兀周圍的所有人都看得見,現(xiàn)在姜飛辦公室的人也看得見。姜飛對確實另眼相看,一聲嘆息問:“后來為什么不生產?是二手設備不行,還是你們沒有操作的熟手。”
面條機器人什么話也沒有說,默默地關掉視頻;房間里一下子沒有了聲音和墻上的圖象,似乎寂靜了很多,讓人有種寂靜過頭的感覺。機器人沒有回憶,面條的運算也沒有增加,顯然是預定程序就是這樣。
房間里的人其實在觀看視頻的時候,都已經(jīng)紛紛打開手機,拍攝下那一段段的畫面,除了夢憶淇外,看上去似乎是夢憶淇不感興趣,但是姜飛總覺得夢憶淇不是不感興趣,而是應該看過這些,現(xiàn)在就象知道故事的結局在看電影,缺少了心理刺激,于是顯得無動于衷。
姜飛在座位上穩(wěn)穩(wěn)地坐著,看著面條機器人的沉默心里奇怪,如果面條機器人什么都不說,讓自己等人看這些視頻的目的何在;姜飛伸手去端玻璃杯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是監(jiān)控拍下來的視頻,
而面條機器人自己有四到五個攝像頭,他自己拍攝的視頻為什么不放。姜飛再次想到了面前的面條已經(jīng)被人換了程序,所以原有的自身視頻很可能隨著自身程序的格式化而一起變成無法還原的碎片。
姜飛喝了一小口水,看房間還沒有聲音,抬起頭笑著說:“面條,說說你的想法,是不是要我和木婉妙談,這些設備都是舊設備,三文不當兩文的出價。”
面條搖了搖頭,從身體里掏出一只手機遞給姜飛,已經(jīng)按了通話鍵;姜飛剛放到耳邊,木婉妙的聲音就灌進了耳朵里:“姜飛!你干的好事!這么明火執(zhí)仗地挖人,還主動給我打電話,真的是太過分了。”
姜飛已經(jīng)基本掌握了木婉妙的習性,每當她火氣沖沖地說話,往往是因為不像再追究什么,只是趁機敲打敲打對方,姜飛忙問:“怎么啦,木總?我只是接到一個毛遂自薦的面試者,連他打電話給你我都不知道,你我興許都是上了當。”
“現(xiàn)在知道李兀為什么把公司賣給我們火九基金了吧?”木婉妙當然清楚,姜飛不是那么莽撞的一個人,要是真想挖墻腳,肯定是悄悄地沒有聲音;姜飛一時沒反應過來,但他馬上反應起來了,木婉妙是按照常理想象面條肯定會把一些深層次的東西給自己看,可惜眼前很可能是一個西貝貨,最精彩的部分沒有。
姜飛暗暗好笑,自己竟然糊里糊涂地就被扯了進去,木婉妙從電話那頭無論如何是想不到房間里還有哪些人,興許面條正在接聽雙方的談話;姜飛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方面是在嘲笑自己的無妄之災,另一方面覺得木婉妙現(xiàn)在一定很著急,笑著說:“喲,對不起,我沒有看到這一段,面條給我和夢總介紹的設備情況。”
“夢總,夢憶淇,姜飛,難怪你現(xiàn)在不干正事,辦公室里每天都是美女上門嘛。”木婉妙說著笑話,估計明白了姜飛的意思,沒好氣地說:“還笑,氣死我了。要是其他股東以后問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又不想要那個工廠,你有什么好擔心的,只是工廠就是要生產才賺錢,你想什么辦法了嗎?我覺得,面條不錯,你讓現(xiàn)在的負責人好好和他談一談,興許隨便一個點子就能讓工廠興旺起來。”姜飛推薦著說:“面條不愿意去衛(wèi)氏,我這里你是知道,賺得就是一個轉手錢,提供不了那么大的舞臺。”
木婉妙笑了一聲說:“面條不是找到你了嗎,你現(xiàn)在也是火九基金的一員啊,還是股東,你快點替我想辦法呀,要不然,我讓股東會批準,以后機器人工廠向你匯報工作。”
姜飛對木婉妙的威脅恫嚇毫不在意,他確實有了一些想法,但覺得不夠穩(wěn)妥,想了想沉吟著說:“我還是讓面條先回去,免得你以為是被我誘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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