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過去的一夜對姜飛來說具有非凡的意義,因為他安排了一個新的勢力進來參與角逐,昨夜他回來與虞孟力、牛仔南商議的結果就是,石敢當絕不會是一個人來參與這個游戲;老鬼小組可以借助的力量多了一分,當然,老鬼小組被人察覺的可能也多了一分,不過三個人總體上是樂觀的。
虞孟力難得地開了一個玩笑,說姜飛終于蛻變,臉皮變厚了;姜飛一大早敲開苔絲臥室的門就是一個證明;苔絲開門的時候明顯有些愕然,聽姜飛說一起去共進早餐,絲毫不顧自己的形象說:“無事獻殷勤,昨天又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良心上過不去。”
姜飛嘿嘿笑著說:“我們還沒有情投意合,我不存在良心上過不去,只是今天我突然有了興致,不會不賞臉吧。”
苔絲想了想說:“怎么會呢?好歹訂過婚了,我不答應你,你下去邀請一個美女,我的臉往哪擱。你這分明是套路,我不上當,好歹你是老板,吩咐下去,我要吃蟹黃湯包。”
姜飛按照苔絲給的電話號碼通知下去,接電話的廚師就是一愣:“姜總,您這唱的是哪一出啊,我可沒有新鮮的蟹黃。”
姜飛毫不猶豫地說:“我過會去海邊去拿。”
海邊幾家大排檔雖然上午很少營業,但是收海鮮魚蟹的時間都在早上,苔絲看姜飛這么殷勤,心里有了幾分滿足,笑著說:“你先忙,我馬上起來。”
苔絲下樓的時候,特地與計書婭打了一個招呼,就是自己今天不去巡視了,讓計書婭代勞,計書婭在電話那頭偷笑著說:“我知道了,某個人在餐廳等了三十分鐘了,記住,給我留一籠蟹黃湯包。”
苔絲走到餐廳,隔著玻璃窗就看見姜飛正在慢條斯理地品茶,忙走進去坐下問:“等急了吧?”
“沒有,我在海邊跑了兩個來回,現在喝喝茶正好。”姜飛說話間,服務員已經把蝦餃和叉燒送過來,給苔絲專門上了一份甜湯;苔絲待服務員剛轉身就說:“你還沒回答我在房間里的問題,今天是什么日子?”
苔絲的音量控制得恰到好處,足以讓附近一張桌子的人都聽見;姜飛有些意外,隨即看透了苔絲故意炫耀的用心說:“我想吃一頓正正經經的早餐,自然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我要是請鳳凰,那還不如燭光晚餐呢。”
苔絲故意皺起眉頭,又裝出一臉憤怒地說:“你請鳳凰吃燭光晚餐,膽子是越來越肥了,你看鳳凰還會答應你。”
苔絲剛說完就發現鳳凰紅著臉從身后走過來,兩位立在旁邊的服務員故意伸了下舌頭;鳳凰嬌笑著對姜飛說:“姜總,現在我可不敢和你吃燭光晚餐,某些人非把我撕了不可。”
苔絲指著空座位說:“一起吧。”
鳳凰逮到機會嚴肅地較起真來:“這是姜總專門為你準備的,我就不討人嫌了,我去邊上吃。”
姜飛怕苔絲與鳳凰理論,忙插話道:“那也好,正好我和苔絲有些事要談。”
鳳凰等人嬉笑著走開了,姜飛吃了一個蝦餃,味道不錯;姜飛看著苔絲慢條斯理地喝著甜湯,心里有些疼惜,語調遲緩地問:“你和龔蔻的律師簽約了,準備對炫匯怎么動手?”
苔絲默默地盯著吃了一半的甜湯,過了許久才笑著說:“龔蔻沒有能力安排訂單的事,炫匯需要自己出去找單子,你今天是擔心我挺不下來?你把查德的訂單全部交給我,另外給海倫打一個電話。”
苔絲的心思還是很敏捷,并且看上了查德教授的平臺,姜飛干笑著說:“查德那邊不著急,到九點鐘我就給海倫打電話,另外銳比神公司怎么樣,他的規模不比微林電氣小多少,要不然理出幾個備用的加工廠試一試水。”
“你怎么這樣啊?”苔絲用小勺敲打著瓷盤,斟酌著說:“銳比神你幫我開拓。”
“沒問題。”姜飛大包大攬說:“我今天就在郵件里問問,你把工廠的資料準備好。”
苔絲掩嘴笑起來:“你可真有目標啊,諾亞方舟在元望市散單,你為什么不考慮?”
姜飛輕輕嘆了口氣,答非所問地說:“我不了解諾亞方舟的情況,你懂的,因為格布船長和西門龍、楚迪文偽裝的杜龍,我和那邊恐怕是互相顧忌,不如相忘于江湖。你要是真想做他們的業務,我可以問問姜瓦登。”
苔絲無奈地苦笑,姜飛是越來越有成就感了,現在姜飛與馬丁實驗室沒有關系了,問姜瓦登其實就是想拿市政廳的訂單,這比市場上的訂單利潤要薄百分之九,但是沒有后遺癥。苔絲下意識地思索說:“你不缺乏競爭的意識,但是缺乏對利潤的狂熱,不是一個好商人,在這條路上,你成功的可能性有限。”
“我……”姜飛還是頭一次聽到苔絲這樣的理論,仔細一想自己可不就是這樣,再也自辯不下去,低頭揀起一個蝦餃,放進了醋碟里;好在服務員送來了兩籠蟹黃湯包,苔絲讓人送給鳳凰一籠,鳳凰在那邊得意地笑笑,打電話喊計書婭過來。
姜飛和苔絲吃完面前的食物,各自揀了一只蟹黃湯包到面前的碟子上,一人拿起一根吸管,吸完鮮美湯汁之后,將薄皮咬下缺口吸干湯汁,然后將薄皮喝湯包餡蘸醋吃,皮薄、餡嫩、味鮮不膩。
姜飛吃完一只,滿足地抬頭說:“有時候我就想,做個普普通通的人多好,可每次我有了這個心思,興許第二天就會被老天教訓一頓,讓我認識到一切都不是我能決定的,我能做的,就是選擇一個方向,義無反顧地走下去,有路最后,沒有路也要走出一條路來。”
姜飛是有感而發,一個穿越者,還是穿越到未來的社會,可以說沒有一點生存的優勢,每一步差不多都是硬著頭皮走下去的。苔絲忽然望著姜飛,溫柔地問了句:“你是感覺到累了,想有一點溫馨的時刻,你在擔心什么?”
姜飛記得虞孟力曾經明確地告誡過自己,不要在專業人員面前流露自己真實的情感,因為所謂專業人士,其實就是會抓住每一個你感覺軟弱的機會,用不同的手段讓你更加軟弱,然后找機會達到自己的目的。姜飛看到了苔絲的用心,但是沒有任何不快,也不想打斷苔絲的思索,微笑著搖搖頭說:“花開花落,誰也說不清楚。”
苔絲又揀了一只湯包說:“我真怕你去忙什么大事了,以我們現在的能力,這樣快快活活過一生其實不錯。”
姜飛點了下頭,旋即搖搖頭說道:“我們決定不了,要看老天的安排。”
姜飛這里有老鬼的秘密,苔絲還要看布洛克內部人的爭斗結果,哪是兩人在早餐桌上就能決定的。吃完早飯,苔絲回辦公室去忙了,姜飛到電影公司兜了一圈,上上下下都很忙,但是姜飛最關心的曹寶乙不在,請假了。
曹寶乙在椰子巷,老城區的一條巷子,前面是公路,北面是青石板路,太陽照在巷子口的椰樹上,投下變形的影子。曹寶乙選擇椰子巷,是因為這里偏僻,天眼都有些無能為力,他站在五樓的窗口,看著李兀的身影走進大門時;李兀順著樓梯爬上來需要時間,曹寶乙正好幫李兀準備了一杯咖啡。李兀進門以后,并沒有因為曹寶乙的殷勤而露出笑容,一臉不情愿地說:“我們見面還需要這樣?”
“謝謝。”曹寶乙望著李兀把房門帶上,把李兀帶進客廳說:“我想在這里面多呆一會兒,并不僅僅是為了使我們能夠避開大街。這里原來是楚迪文的家,后來發達了,楚迪文就把這房子賣給了我;有的時候,我過來住兩天,想一想黑龍和楚迪文的事。”
兩人走到了一張舊沙發前坐下,曹寶乙端起茶幾上的咖啡遞給李兀,李兀把背緊貼在沙發上,接過咖啡笑道:“在這樣的屋子里喝幾千塊一斤的咖啡,我怎么感覺那么不協調?”
“習慣了就好了。”曹寶乙端起自己的咖啡,注意李兀的不滿說:“放松些,我沒有惡意。”
李兀才不相信曹寶乙的鬼話,兩人好歹相識了幾年,對于曹寶乙的性格,李兀還是了解的;一般的事情在電話和郵件里說不就行了,如此行事,只能說明曹寶乙是真的有些擔心了。李兀望著曹寶乙說:“你要干什么?”
曹寶乙沉默了十幾秒說:“首先,我要祝賀kang的能量,銳比神公司確認對姜飛的電影投資百分之五十的投入,劉玲娜做了代言人,我和劉玲娜都可以參與電影的拍攝。但是我想知道,錢為什么沒有直接打進攝影組的賬戶,而是通過姜飛私人賬戶轉賬,姜飛和kang有沒有聯系?”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應該知道?”李兀懂曹寶乙的意思,如果姜飛真的和kang是一伙的,那么kang這么費勁心思拉攏自己幾個人去插手電影拍攝的過程,只剩下一個目的,就是在出事的時候讓自己等人來背黑鍋。李兀似乎看見了一個黑洞,低聲道:“我來問問劉玲娜。”
曹寶乙喟嘆道:“我以為劉玲娜什么都會告訴你的。”
李兀顧不上理會曹寶乙的嘲諷,打通了劉玲娜的電話:“劉玲娜?”
對方回答得有點慢:“是我,什么事?”
李兀聽出劉玲娜有些許的喘息聲,改為免提,好奇地問:“說話方便嗎?那好,姜飛認識kang?”
“為什么不問姜飛?”劉玲娜在那頭好像莫名其妙,但是喘息聲平靜了;李兀搖搖頭說:“你真的不知道,是嗎?銳比神公司的確認函是先給姜飛,錢也是從姜飛私人賬戶轉過來的,這樣下去,我們的做法會有危險,局中局這種事是常有的。”
劉玲娜有些清醒了:“現在我沒辦法給你解答,我這里從來沒收到這樣的消息,李總,我們整天都在和不同的顧客打交道,有些話必須說得清楚些,kang的陣容里應該有各種各樣的人,銳比神公司就是一個例子。”
“這才是我們危險的地方……”李兀的嘴張開了,手上的咖啡不經意地抖了出來,李兀放心咖啡杯,一面抽紙揩手一面說:“我沒有別的什么意思,只是從我們的角度來考慮,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你卻從未聽說過這事,那我們是什么?是可以隨時拋棄的一撮人,那么對不起,我不干了,我情愿和姜飛去合作。”
“我只能抱歉,”劉玲娜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溫和、誠懇地說:“沒有查清楚是我之前的失誤。我很抱歉,但是我認為你無需激動,你的猜測完全是自己嚇唬自己,沒有多少可能性。kang也許走的是高層路線,但是銳比神下面的人,可能已經被姜飛養肥了,在操作中有些意外是正常的。”
“是,劉小姐,不用安慰我,我聽得出來,你也是很吃驚。”李兀低聲道,仿佛看見電話那邊劉玲娜身軀的曲線緊張起來:“你說的事情我和曹導不明白,一部電影,為什么要監控過程,難道kang知道一定會出事,或許就是kang制造的一個事件。但是拍電影的過程我們都熟悉,能制造的時間并不多。”
“我明白。”劉玲娜打斷了李兀的話:“你擔心是在海島的那個拍攝基地有綁架勒索之類的事情發生?可我還真不清楚。”
李兀猶豫了一下說:“諾亞方舟,你別忘了,黑龍曾經是怎樣描述諾亞方舟的?”
“諾亞方舟?”沒有點著的雪茄從曹寶乙的手中落了下來,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的另外一個聯系人就是諾亞方舟的供應商,但是李兀的猜測并非沒有道理,一般的人在海島上就是死地,但是諾亞方舟不一樣,三個船隊到現在還在海上好好的。李兀的聲音已經有些激昂:“如果沒有證據能說明我猜測的可能性是錯的,我退出。”
“退出……?”劉玲娜明顯感覺出乎意料:“我們大家都知道,危險總是有的,首要問題是姜飛,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也不是我們對付得了。他已經遇過幾次險了,但是依舊什么事都沒有……你不要慌著做決定,等我和kang聯系。”
曹寶乙突然看了看手表,插話說:“我們已經占用了太多時間,劉玲娜你既然這樣說,我們該各自去辦事了,記住,假如你沒有辦法證明,你就當我和李總沒有聽過你的故事。到了攝影組,我們像平常人一樣相處。我再一次表示歉意,我們的聯絡暫時中斷如何?”
“中斷……?”劉玲娜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李兀已經掛了電話。
劉玲娜懶洋洋地把電話扔在了床上,李兀和曹寶乙的想法確實可以理解,但是自己犯不著去問kang;身邊的靳福渠撥弄著劉玲娜的頭發問:“姜飛真的拉到了贊助,不是那種宣傳的噱頭?”
劉玲娜思索著說:“不是噱頭,姜飛要是自己掏錢,直接讓蕭雅做代言人就可以了,沒必要巴巴地請我。”
靳福渠被劉玲娜的話給徹底搞糊涂了,翻身盯著劉玲娜問:“那么姜飛豈不是沒掏什么錢,畢竟那些現成的道具和劇本都可以折算成錢,這小子還真是有點走運。依我說,那個kang,你也不要太在意,他在機器人當中不過是一個活死人,現在受著很多其他機器人的控制。”
顯然身邊的靳福渠知道kang的來歷,劉玲娜立刻笑著靠了過去,撒嬌說:“說來聽聽。”
靳福渠早沒了溫存的心思,更曉得劉玲娜的打算,輕笑著說:“kang原來的名字叫009,后來因為犯了案子,我找人幫他改了原始的代碼,重新給了一個機器人身份,主要是因為炫云有個客戶就叫kang;不過那些人也不是好惹的,誰不想暗中控制一個這樣的高手。不過kang身上的秘密太多,我一直懷疑,kang找我只是最便宜的一條路。”
靳福渠現在躲在這里,這是難得證明自己有價值的機會,靳福渠選擇了分享;劉玲娜曉得眼前的男人沒有說出全部的實情,一個編號其實沒有什么意義,尤其是機器人編號,原有的機器人要是報廢了,后面的機器人可以替補進這個編號,009只能說明這個機器人的資格老,沒有任何意義。
劉玲娜假裝懷疑地問:“這個kang,和你說的是不是一個機器人。”
靳福渠拍了拍劉玲娜圓潤的肩膀,很大度地對劉玲娜笑笑說:“你放心,肯定是一個人,kang也知道我住在你這里,和我聯系過了,不用急,你們很快會見面的。”
劉玲娜不由得想起靳福渠找到自己的時候,靳福渠身邊可是有機器人陪著的,那些機器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劉玲娜在心中嘆息之后,不想再說什么,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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