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子你說,這園中的梨花林,與昨天你賞了一晚的郊外那處林子,有何不同之處?”
“什么?咳咳咳~咳~”
陸箔歌被米湯給嗆到,捶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盛柏川擰眉走到陸箔歌身邊,和上次陸箔歌被米飯噎到時一樣。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拍拍她的后背替她順順氣。
“你怎么每次吃飯都這樣,就不會慢點吃嗎?”
陸箔歌想回他一句,說他還怎么每次都是在自己專心吃飯的時候嚇自己,能不被嗆著才怪了!
可是陸箔歌她不敢對盛柏川這么說,只是訕訕笑了一下說
“估計是嗓子眼有點小,稍多吃一些就咽不下去容易噎著,我以后會多注意些的!
盛柏川看陸箔歌已經不在咳嗽了,便收回自己放在陸箔歌背上的手,走到一處垂著珠線的幕簾里。
里面是一處小茶室,盛柏川跪坐在榻上,打開小爐,將特制的小塊灰墼燒透,放在香爐中,然后用特制的細香灰把灰墼填埋起來。
再在香灰中戳些孔眼,以免熄滅。又另在香灰上放上一個銀葉子,把制好蘇合香丸放上去,借著灰墼的微火烤焙。
帶著淡淡地松香緩緩的從金制的博山爐里揮發出來,陸箔歌放下碗筷,被這辛香氣烈的味道吸引過去。
抬手撩開淺紫色的珠簾,在盛柏川對面跪坐下去,安靜認真的看著盛柏川焚香。
“盛先生,這燃的是什么香啊?怎么和之前您書房里的味道如此不同?”
“這香名為蘇合,味略苦辣而香。是我才制好的,今日拿來試試味道。先前你在書房里聞到的那個是白檀香,氣味的較為溫和淡雅的!
“盛先生,您竟還會制香。
陸箔歌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她沒有想到盛柏川這個人的興趣愛好這么高雅,連復雜的香都會制作。
“不過略知一二罷了,是我一個懂醫術的朋友閑暇時曾教過我一些簡單的方法,
便是自己無事時,嘗試著做一下而已。你若是有興趣,我也可以教你怎么做這東西。”
“真的嗎!盛先生您既然答應了,那可就不能反悔了。我定有空會纏著您學制香的!
盛柏川看著對面開心的陸箔歌,也回以一個淡笑。抬眼望向窗外,整個府中已經掌起了燈,殘余的夕陽不知何時早已經消失殆盡。
盛柏川是個心思黑透了的人,他先前就故意趁陸箔歌喝湯的時候問她林景怎么樣。
剛才被略過去了,就索性再問陸箔歌一遍
“陸公子,現在已是晚間了,方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這外面的林景,與郊外的那處有何不同?”
陸箔歌頓時感覺一口老血悶在胸間,這個人怎么老是卡著這個話題不放,不就是她一晚上留在那里沒有回來嗎?怎么還過不去了呢!
陸箔歌還真的起身趴在窗邊細細地看這梨園,沉吟了一陣兒,一臉認真的對盛柏川說
“確有些不同,那郊外的梨樹經歷過太多風雨的摧殘,自然沒有這園中培育的梨樹這般的肆意。反而有種含蓄之態。
二者雖有不同,但美確是相同的,都能使人沉醉其中,流連忘返。”
盛柏川聽著陸箔歌的描述,那張人神共憤的臉上浮起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他笑起來的這一刻,就像那晚月光下滿樹清冷的梨花,天地間都為之失了顏色。
“陸公子,你不是一直好奇為何我會對陸公子你如此另眼相待嗎?”
盛柏川說著,還用手指了指她的左手。
陸箔歌順著他指過來的方向看過去,將她的左手舉至眼前正反面看了看。
“是因為這個對嗎?”
陸箔歌知道盛柏川怕是對自己了解的清清楚楚,索性沒有再隱瞞什么,徑直將左手食指上帶的那個翠色的指環摘下來,被指環遮掩著的淺墨色胎記顯露出來。
盛柏川在看見陸箔歌將一直帶著的戒子摘下來后,有些激動的一把拉住她的手,仔細的端詳起那個四棱星狀的胎記。
盛柏川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從陸箔歌剛來到盛家,在自己書房里見她的第一面的時候,盛柏川就已經注意到了她的左手上纏了一個茜色的緞帶。
他知道,自己一直想了多年的那個印記就在眼前,可是那時候仍不能操之過急,
他只能壓下心中的激動,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讓陸箔歌主動將那緞帶下的東西給自己看。
“盛先生,您這是干什么?您能不能先松開我的手?”
陸箔歌的手被盛柏川緊緊地攥著,她試圖將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掌里抽離出來,可是無論怎樣使勁,盛柏川就是拽著不撒手。
盛柏川用指腹輕輕摩挲著陸箔歌食指上的那個胎記,緩聲對她說
“這個,便是我如此大費周章的目的所在。所以還請陸公子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這下讓陸箔歌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盛柏川這是何意?
若之前只是猜測她的身份,沒有證據不敢確認,那現在她手上的胎記都已經呈現在他面前了,他又為什么會問自己到底是誰?
這世上難不成還會有第二個和她擁有同樣胎記的人嗎?
就在這時,陸箔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這世上還真有和她用有在同一個位置,一模一樣的胎記!
是那個在霜云殿里,與她同吃同住一起長大的小侍女珍珠!
陸箔歌心里瞬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覺得盛柏川可能并沒有完全查出來她到底是誰。
因為珍珠就是當年父皇為了保護自己,而特意使的一個障眼法。
之前陸箔歌并不知道,還是后來聽說珍珠為了救她,硬是說自己是真正的公主,替陸箔歌頂了一命,在大獄中服毒而死。
陸箔歌那時候才明白,原來珍珠就是一直為了那一刻而存在。
既然盛柏川不敢肯定自己是封久安還是珍珠,那她索性頂的珍珠的這個名字,替那個生命定格在八歲的少女繼續在這世上活下去。
陸箔歌趁盛柏川問自己問題的時候,猛的一使勁將自己被他攥紅了的手給救了出來。
揉了揉充血的手腕,陸箔歌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對盛柏川說
“我是誰,盛先生您不是最清楚了嗎?怎么還要再問我呢?”
盛柏川放下已經抓空的手,看著陸箔歌說
“我只是想確定一下,從你口中親口告訴我答案。”
“那好,在下的的確確曾與那前朝舊人脫不了干系。這崇安城我也不是第一次來,
八年之前我就住在這城中最好最大的一戶人家里。我住的那所房子,還有一個名字叫——霜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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