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瑜愣了愣，原來還有這回事。于是她沉默了，這事她也不好評判啊。

    “當年啊，我是那么的相信他……”她開始講起了當年的故事。

    在百年多之前，在一個貧窮落后的村子里，有這么一個勤快的姑娘。

    而這個姑娘愛慕著一個貧窮有志向的少年郎。

    少年亦是愛慕著她的，兩個人可以說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

    少年的家中還有一個老母，與姑娘的關系也很不錯。

    只是貧窮是他們的敵人啊。

    少年要去趕考，卻沒有足夠的路費。

    本就舉目無親的他也是求助無門，最后他卻收到了姑娘給他的錢。

    姑娘只道這是她辛辛苦苦攢了多年的積蓄。

    “你拿著吧，雖然我攢了很長時間，但是本來這錢就是用來用在急處的，現在你很需要這錢。”姑娘依舊是那副開朗的模樣，只是少年卻不相信這錢是她攢了許久存下來的。

    少年記得，當時姑娘生病了都拿不出錢去看病的。

    可是他也不知道這錢是哪里來的。

    “那我先收下，你等我。”他只能先收著，但是他卻沒有打算放棄探尋這錢的來處。

    姑娘之后的行為確實不太對，她總是滿臉哀愁，一點也不像以前活力。

    “淼淼，你實話告訴我你的錢到底是哪里來的？”魏時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

    但是淼淼的臉色在那一瞬間卻變得蒼白無比。

    于是魏時有了一個猜想。

    “你……是不是把自己賣了？”魏時緊緊的抓著她的手。

    “我……魏哥哥，我……是將自己賣了。”看瞞不過，淼淼只能老老實實的承認。

    “你買給誰了？”魏時生氣，她怎么能不顧自己了。

    雖然他很缺錢，但是也不至于到需要賣女人的程度啊。

    就算是不去趕考又何妨，他們就這樣一起待在這里不好嗎？

    “我……城里那個開忘憂酒館的許老母。”淼淼不敢看他。

    忘憂酒館……許老母？這不是害人的地方嗎？雖然叫酒館，但是暗地里也做著下三濫的生意。

    魏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若是反應過激，恐會傷了佳人的心，可是他真的想罵淼淼糊涂啊。

    “你……怎么可以將自己賣給她。你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嗎？”魏時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讓他看起來很生氣，怕淼淼誤會。

    “我知道，但是我和她說好了，我只是在她那里彈琵琶。”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淼淼還是很沒有底氣。

    要知道，即使是賣藝也可能會被酒館里的人輕薄啊。

    而且她對那個老婦也不了解，若是她逼著自己去接客她又能怎么辦了。

    “走，跟我去把自己贖回來。”魏時拖著她就要去城里。

    淼淼卻反抗了，“不要，不說你現在有多需要這個錢，你以為當時賣的多少她就會讓你給多少贖我嗎？”

    這些事淼淼早已清楚，賣的便宜，贖……不知道會貴了多少倍。

    魏時終于放開了她，跌跌撞撞往回走，他怎么那么沒用，就連這么點路費都要靠自己賣女人才能湊齊。

    他……對不起淼淼啊。

    如今只能想著自己若是能出人頭地，盡快趕來贖了淼淼。

    “淼淼。”魏時走出了一段距離后才喊著，“我會讓母親顧著你的，你別怕。”

    本來心里擔心著他會嫌棄她的淼淼終于哭了出來，他沒有嫌棄她，沒有想要拋棄她。

    她之前一直未提起自己和他的未來，就是擔心著魏時對他的態度。

    雖然平時看起來很負責任，也很善良的魏時應該不會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事，但是終究人心難測啊。

    有了那么多被愛情遮了眼的例子，她雖然不后悔賣了自己幫助他，但是還想保留著最后一點尊嚴啊。

    “魏哥哥，謝謝你。”淼淼摸著眼睛哭了。

    雖然已經設想過結局，但是這一刻是好的，她也已經無悔了。

    魏時離開，淼淼就被許老母派來的人帶了回去，而魏母，按照魏時的叮囑每天都回去看淼淼。

    有時魏母沒有去，淼淼也擔心的不得了，只能在魏母再來的時候拿出自己存著的賞錢給她。

    兩人早就如同母女，此時更是親近不已。

    魏母也從來沒有因為她賣藝看不起她，她只是覺得她兒子欠了她太多了。

    時光飛逝，轉眼就快一年，京里穿回了魏時中的探花的消息，但是卻遲遲不見他人回來。

    這時不僅僅淼淼擔憂，就連魏母也但又了起來。

    淼淼以為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而魏母卻擔憂自己兒子是不是看不上她們這兩個鄉下女人了。

    好在這年年底的時候，魏時總算是回來了。

    只是他一臉愁苦，見著兩個人也沒有什么喜悅，反而欲言又止。

    他們都知道可能發生了什么，但是都維持著表面的瓶頸期，不想破壞了這重逢。

    等他將淼淼贖出來后，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我要成親了。”

    那一刻，淼淼似乎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即使再難過，她也哭不出來。…這種結局，她不是早就想到了嗎？有什么好悲的。

    “是京里的有權人士？”淼淼問。

    魏時點頭，“嗯。”

    淼淼:“那你快將伯母接過去吧，我……你不用擔心，我懂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這樣做我不怪你。”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淼淼心中也有怨啊。她低著頭，克制著自己不要生氣，不要失了態，不要給他留下一個丑陋的分別。

    “我……淼淼，對不起。”最終，他還是離開了。

    淼淼低著頭笑，漸漸的笑出了聲，“不是早就預見了嗎？他肯回來贖你，肯回來見你一面對你好言好語已經是恩賜了，你怎么可以怪他。”

    是啊，比起那些丈夫不問不顧就拋棄了她們的女人，她已經好太多了。

    她既沒有嫁給他，又還收到了他的關心，這不是已經好了太多太多了嗎？

    最終，魏母還是沒有和魏時離開，不管魏時怎么求，魏母始終不愿意和她這個忘恩負義的兒子離開。

    她說，“你現在可以拋棄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的淼淼，難保哪天不會棄了我。就這樣吧，讓我和淼淼在這個地方相依為命，我就當我兒子死了。”

    魏時終于在魏母的一次次惡言惡語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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