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這是程雅尖利的聲音。此刻的她又慌又亂,一點形象都無,歇斯底里,“我要告你,我要告你誹謗、污蔑。”
“好,你去告吧,我等著。”樂果橙一點都不怕。她說的都是實話,只要做個親子鑒定就足夠了。
其他人一看程雅心虛的表情,就知道這恐怕是真的,都震驚無比,天,這太狗血了吧!氣質高雅的程雅老師居然是小三,私生女兒都這么大了。而且搶的還是江雪的老公,天雷滾滾啊!
難怪樂果橙要處處針對她了,看那樣子江雪還蒙在鼓里,她們一直覺得江雪傻,果然是個傻的。
此時再仔細回想這件事,任何人都不得不多想,程雅有那么好心?一時間看程雅的目光鄙夷極了。
江雪呆若木雞,大腦一片空白。程雅是雨菲的親媽?!誰來告訴她這是怎么一回事。
“程雅,果橙說的是真的?你是——雨菲的親媽?你和益民生的?”江雪死死望著程雅,艱難的開口,渾身發(fā)冷。
她的目光里隱含著一絲希望,她希望程雅否認,明明是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么會和她老公有關系呢?肯定是弄錯了,肯定是果橙這個孩子胡說八道。
程雅還從沒這樣被人質問到臉上,還是她向來看不起的江雪,她簡直要氣死了,“不是,不是,我說了不是!”她大聲否認著,無比瘋狂的樣子。
樂果橙一手抱臂,一手摸著下巴,冷笑,“你說不是就不是了嗎?做個親子鑒定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嗎?前幾天我還看到你和樂雨菲親親熱熱的逛街呢。”
江雪立刻轉向女兒,“你真看到她和雨菲一起逛街了?”
樂果橙點頭,“當然了,不僅我看到了,曾柔也看到了。樂雨菲挽著她的胳膊,兩個人有說有笑,親親密密的。難怪一整個暑假樂雨菲天天往外跑,原來是去找人家親媽了,媽媽,你——”
江雪崩潰的捂住耳朵,“別說了,別說了,果橙你別說了!”眼淚嘩嘩的往下掉,身體搖晃著,只覺得眼前一片烏黑,天都要塌了。
為什么?為什么是這樣?為什么是她?她的命怎么這么苦呢?
樂果橙抱住媽媽,拉開她捂住耳朵的手,“為什么不讓我說?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程雅是樂雨菲的親媽,她和你老公十多年前就搞到一塊去了,她對你能安什么好心?你還把她當成知心朋友,還聽她的話去貸款投資,她這是把你往死里坑知道嗎?”
樂果橙的聲音又冷靜又殘酷,“讓你長點心,長點心,你就是不聽。今兒要不是我,你就被人坑死了。你還罵我不懂事,我從你肚子里出來的,我能害你嗎?現(xiàn)在看清程雅的真面目了吧,你哭什么?天又沒塌!走,回家,等著看那些不要臉的人的報應。”
那個劉成才肯定涉嫌詐騙了,幫著拉皮條的程雅又能多干凈?
“不許走!”程雅氣急敗壞的阻攔,“你散布謠言,毀壞我的名聲,必須負責澄清。”
樂果橙輕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無情的嘲諷,“你人長得不美,想的倒挺美。我給你澄清?你多大的臉!你一個三兒,有你說話的份嗎?”推開她直接往外走。
程雅不甘心,想要再攔。屋里的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十分默契的上前把人拉住,“程老師你可不能走,我們是交了錢上課的。”
“就是呀,身為老師,師德就不說了,總得有點責任心吧?”
還有一人小聲的嘀咕,“難怪之前明里暗里總打聽江雪家的事情,原來是舊情難忘呀!”
程雅臉上滿是猙獰,轉過身來卻一片寧靜,“好,現(xiàn)在我們開始上課,今天這節(jié)課的內容是——”
幾人相互看了一下,心中均是一凜,這個程雅好深的城府,江雪怕不是對手。身為原配,她們自然是站在江雪這一邊,何況江雪人這么天真,對她們沒有一點威脅。
在樓下樂果橙遇到了兩個警察,她心里明白,這肯定是來找程雅的,心里痛快了一下,隨即又滿臉愁容,她這個天真的媽,可怎么辦呢?
按理說,樂果橙舉報,她也應該到警局說明情況,協(xié)助調查的,可她現(xiàn)在一點心思都沒有。算了,還是等警察找她再說吧。
江雪哭了一路,回到家里仍在哭,哭得樂果橙抓狂,“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除了哭你還會干什么?”
哭聲戛然而止,江雪茫然的看著女兒,美麗的大眼睛里淚水仍是不斷往外流,“連你也兇我!”她無比委屈的樣子。
樂果橙張了張嘴,“我這是兇你嗎?”她氣樂了,“媽,你能別哭了么?年輕女孩子哭,那叫梨花帶雨。你都四十的人了,再作小女兒之態(tài)就不大合適了。”她真誠的勸說。
江雪卻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我就知道連你也笑話我,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呢?你爸那個殺千刀的,他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呢?他對得起我嗎?我對他哪點不好了?”又哭得一塌糊涂。
樂果橙心底那個氣呀,“我笑話你?你是我媽,我笑話你不就等于笑話我自己嗎?我傻呀?你就會朝我發(fā)威,剛才怎么不撕了程雅呢?”
“我——”
“你什么?她搶你老公,還算計你幫她養(yǎng)女兒,你不該撕了她嗎?”樂果橙拍著桌子打斷她的話,“換了別的女人,早上去扇她耳光了,你卻不敢,你就知道哭,哭能解決問題嗎?”
“你說說你,心多大,樂雨菲長得那么像爸爸,你心里就沒一點懷疑?”
“人家都說誰養(yǎng)的孩子像誰。”江雪嗚嗚的哭著。沒有一點懷疑嗎?也不盡然。她不過是不想懷疑,不敢懷疑罷了,她過慣了這樣幸福生活,哪怕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她都不愿意經(jīng)受。
“什么都聽別人的,你長頭干什么的?長腦子干什么的?自己的親女兒不管不問,反倒對爸爸的私生女疼愛有加,你這么偉大得到什么好了?爸爸感激你了嗎?他只會在外頭養(yǎng)小的氣你。樂雨菲跟親媽相認跟你說一句了嗎?還不是跟人家親媽親!你還不趕緊想想以后怎么辦,還哭?你要哭到什么時候?”
江雪被女兒數(shù)落的啞口無言,半天才拖著哭音說:“你說怎么辦?”
樂果橙深吸一口氣,“把我爸,程雅,還有他外頭養(yǎng)著的狐貍精,再加上樂雨菲,四個人都拿刀捅了。”
江雪大驚失色,“殺人是犯法的。”
“那你還問我?”樂果橙沒好氣的說。
江雪抹著眼淚,“可是我心里很亂——”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辦,幸福的假象被打破,面對赤裸裸的真相,她又心痛又茫然,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樂果橙頓了頓,“離婚,你和爸爸離婚吧。”
“不離婚!”江雪猛地抬頭,態(tài)度十分堅決,“我不離婚。”
“他都給你戴綠帽子了,你還不離婚?樂雨菲比我小幾個月?三個多月。就是說你才懷上我三個多月,他就在外面找別的女人了,也許在你們結婚之前他們就認識了。這樣的渣男,你還守著他過什么?”樂果橙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江雪的臉上閃過痛苦,“我不甘心,我為他付出了那么多。果橙啊,你不是媽媽的第一個孩子——”
“什么?”樂果橙大吃一驚。
江雪痛苦的抱著頭,“在你之前,媽媽還懷了一個,可是那個時候我和你爸還沒畢業(yè)——只能流產(chǎn),流的時候都快五個月了,是個男孩——”她崩潰大哭起來,“我的青春,我的一切都給了你爸爸,果橙,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離了婚她還剩什么?她就是個笑話啊!所以她不能離婚,哪怕拖,她也要拖著樂益民一起。他說過的,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對不起她。
她不離婚。
樂果橙懵了,她上頭還有個沒能出生的哥哥?!上輩子她從來沒聽說過。樂果橙心情復雜的看著哭倒在沙發(fā)上的媽媽,張了張嘴,到底沒敢再提離婚的事。
從情竇初開的少女,身心一切都給了爸爸,最后年紀大了卻落個離婚的下場,女兒不貼心,兒子不正常,是個人都會絕望,媽媽又不是個堅強的女人,所以上輩子她才會跳樓自殺。
終于,江雪哭累了,她擦著臉上的眼淚,說:“果橙,我知道你是為媽媽好,可是媽媽不能離婚。離了婚,媽媽就什么都沒有了。你爸,還能找個十八的,可是媽媽呢?媽媽只能找五六十歲的老頭子,還被人笑話是離婚的女人,媽媽還怎么出去見人。”
樂果橙想說怎么不能出去見人,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離婚的多的是,怎么就丟人了?好多女人離了婚之后日子過得更加瀟灑,可想想媽媽的性格,她閉嘴了。
她能看開的,媽媽不一定呀!不然上輩子也不會自殺了。
沉默了一會,樂果橙才說:“那你就鬧吧!把心里的委屈都發(fā)泄出來,朝我爸臉上抓,抓得他不能出去見人,讓樂雨菲滾,讓程雅還你養(yǎng)育費。”頓了下又說:“你放心,他不敢打你,他要是敢抬手,你就說要告訴爺奶,你就說帶著我和弟弟從信達頂層跳下去。我爸就是個慫包,他怕爺奶,還要面子怕丟人。你豁出去跟他鬧,他不敢怎么著你的。”
江雪像不認識女兒似的,張了張嘴,卻說:“好。”
樂果橙繼續(xù)說:“你去公司,你天天去,他辦公你就在他辦公室喝茶上網(wǎng)看雜志,他去哪你都跟著,沒事就在各樓層轉悠,對員工親切點。你把他看死了,他就沒時間出去找別的小妖精了。”
聽到最后一句話,江雪的眼睛亮的驚人,“好,我去。”
樂果橙看了她一眼,給她打預防針,“現(xiàn)在別把話說的太早,就怕爸爸說兩句好聽的話,你就又聽他的了。”
江雪的臉上閃過尷尬,最后咬牙說:“這一次不會了。”
“但愿你說到做到。”樂果橙垂下眼瞼,然后又抬起,“樂雨菲——”
才提個頭就被江雪打斷,“我會問清楚的。”
“你拿什么問?他倆要是不承認呢?樂雨菲是你養(yǎng)大的,你對她肯定有感情,她一哭你難道不心疼?還有我爸,慣會做戲的,到時反打你一耙呢?”樂果橙反問。
江雪想到那樣的情景,臉色難看起來。樂果橙嘆了一口氣,轉身上樓,不一會兒又下來,手里拿著一個牛皮文件袋,“這里是我調查到的資料,有程雅年輕時的照片,跟樂雨菲簡直一個模子刻的。你拿這些去和爸爸談,讓他補償你,他肯定舍不得信達的股份了,那就問他要錢,什么夫妻之情,有錢實在嗎?”
江雪接過文件袋,打開,里頭掉出好幾張照片,有程雅的單人照片,還有與她老公樂益民的合影,照片大多是黑白的,卻嶄新,一看就知道是翻拍的。
她心情復雜的看著女兒,“你早就知道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怕你傷心,更怕你接受不了想不開自殺。”樂果橙實話實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果粒就沒媽媽了,雖然我長這么大,你也沒怎么管過我,可我還是不希望沒有媽媽。別人都有,我和果粒也得有。”
有這么個人在,哪怕她糊涂,耳根子軟,對她也不夠好,可有她在,她和果粒就是有媽的孩子。她要是不在了,她連個可以怨可以恨的人都沒有了,生活還有什么意思。
江雪怔怔的望著女兒,怔怔的,眼不眨的,然后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果橙,對不起,媽對不起你呀!媽媽不是個好媽媽,對不起你和果粒,媽媽愧疚啊!”她用手捂著臉,哭得比之前還要傷心。
樂果橙咬著嘴唇,眼淚滴了下來,落在膝蓋上,滾燙。
“媽媽,你要保證,無論遇到什么,任何情況下,你都要好好的。”樂果橙突然拉著媽媽的手,尋求著保證,“我發(fā)誓,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不管你,所以你好好的行嗎?”她的眼底帶著哀求。
她沒有別的祈求,只要媽媽活著,活著就好。
江雪動容了,“傻丫頭,媽媽怎么會想不開呢?”到目前為止,她傷心歸傷心,卻沒想過要尋短見。
“那好,咱們一言為定。”樂果橙脆生生的說。
只要媽媽不尋短見,哪怕她把天捅了,自己也會幫她兜著。
樂果橙今天是請了假的,并不急著回學校,她陪著媽媽吃了午飯,又看著她睡了午覺,然后消磨掉一整個下午,本打算陪她見爸爸和樂雨菲的,江雪卻沒有同意,“無論怎么鬧,那也是我和他夫妻之間的事情,你是做女兒的,夾在中間不好。”江雪終于學會替人著想了。
樂果橙想了想,沒有再堅持。媽媽不是三歲小孩,她是個成年人,總得學著面對這些。
“好,我先回奶奶那邊了,有事給我打電話。”走時樂果橙不放心的交代著。
樂雨菲放學回來了,一進來的就抱怨,“媽媽,你有什么事?我今天跟同學約了去她家寫作業(yè)。”
江雪之前跟司機小張交代,一定要接樂雨菲回來。此刻她看著一臉不高興的小女兒,只覺得心寒,“真的是去同學家寫作業(yè)嗎?”
樂雨菲臉上閃過心虛,“是,是呀!不然還能去哪?我現(xiàn)在的學習任務可重了,兩個人一起寫作業(yè),不會的題還能討論一下,比我一個人做作業(yè)效率要高。媽媽,以后我要是沒按時回家就是去同學家寫作業(yè)了。”開始有些磕巴,后面的話她越說越自然。
江雪怔怔的看著小女兒,這就是她一手養(yǎng)大的女兒!都到這個時候了還騙她,她果然是個傻的。報應,這是對她的報應啊!
“媽媽,你這么看著我干嗎?怪嚇人的!”樂雨菲被江雪看的渾身不自在。
江雪笑了一下,“我看你有沒有說謊。”
樂雨菲暗自松了一口氣,嬌嗔著說:“媽媽,我怎么會對你說謊呢?我最乖最聽話了。媽,我上樓寫作業(yè)了。”轉身就要走。
江雪喊住了她,“就在這做吧,你爸爸一會就回來了,咱們開個家庭會議。”
樂雨菲也沒多想,就把書包放在桌子上了,“好。”
當著樂雨菲的面,江雪給老公打電話,“什么,不回家吃晚飯了?公司有應酬?推不掉?”江雪深吸一口氣,“樂益民,我不管你有什么應酬,七點前必須到家,我現(xiàn)在正準備割腕自殺,七點前回不來你就準備給我收尸吧。”直接掛掉了電話。
寫作業(yè)的樂雨菲驚呆了,“媽,媽媽——”
江雪朝她笑了一下,“沒事,我騙你爸呢。”
樂雨菲卻沒有被安慰到,她突然覺得今天的媽媽很不對勁,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她不安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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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今天沒有加更了,今天和和的老公上班去啦,沒人幫和和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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