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巴赫在“軍區大院”外停下。
大門口倚著兩個老人,還有一位體貌氣質極佳的婦人,王管家也站在一邊望著不遠處的邁巴赫。
傅遺愛打開車門,柳葉眼的眸子里印入唐容君的模樣。還未完全站穩,就沖著婦人跑去,如小孩子一般栽在唐容君懷里。
“媽媽……”
傅老夫人側過身,望著縮在唐容君懷里的女孩子。“你呀,大半年才回來一趟,前幾天突然回國又玩失蹤。奶奶老了,禁不起嚇唬。”
傅老爺子:“就算讓阿寒帶你去玩,也得和家里人說一聲,你奶奶都急得跳腳,差點把帝都武警部隊喊了過來搜人。”
提及“阿寒”,傅遺愛心虛了一陣。而后才慢吞吞地從唐容君懷里出來“剛、剛回國太興奮了,以后不會這樣了。”
“對了奶奶,我日后就留在帝都上大學,好好陪陪你們。”
唐容君傅老爺子和傅老夫人三人不約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傅擎蒼。
唐容君拉起傅遺愛的手。“先進屋,進屋再說。”
進屋前,王管家喊住了傅遺愛。“遺愛小姐,您和少夫人去溫室摘點水果吧,挑自己喜歡的摘。”
余生看出他話里有話,只作乖巧點頭。傅遺愛倒沒有察覺,望著王管家甜甜一笑,挽著大嫂的手臂就樂呵呵地去溫室了。
沒了傅遺愛和余生,幾個人的氣氛明顯凝固下來。
先后進了別墅,在客廳里坐下。
最先開口的是王管家。“遺愛小姐怎么突然想留在國內上學了?”
男人薄唇輕啟:“我準的。”
唐容君:“遺愛生性單純,她不適合待在國內,住在傅家。從她五歲我就把她送出國,打算讓她在國外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定居在國外,嫁人生子,平安快樂地過完一輩子。”
傅老夫人:“小愛常年與傅家聯系少,讓這種聯系繼續少下去,對她是好事。阿蒼,還是讓她回倫敦念大學吧。”
男人掀開眼簾,語氣平平淡淡,沒什么起伏。“小愛從小活在糖果世界的夢里,她一直以為傅家家庭美滿,而她在醫學方面有天賦,輕而易舉年少成名。她的經歷太順了,這不是好事。太過于暢通的人生,容易被一個小波浪卷入低谷。”
傅老爺子:“話這么說是沒錯,可是……咱們傅家樹大招風,當年我不想讓凌風成為準家主的,偏父親選中了他。結果呢,他沒回來。現在,阿蒼你也是父親臨終時選擇的,多少矛頭指向你。”
“凌風在海上的那場事故太蹊蹺,我們都心知肚明。怕就怕背后的人不僅要凌風的命,萬一斬草除根……”
傅擎蒼打斷了傅雄風的話。“我只說讓她在帝都讀完大學,四年的時間,她能學會很多東西。到時候再讓她自己選擇以后的道路……她總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能一味地走在您們給她安排的鮮花靚麗的大道上。”
王管家點了點頭,覺得傅擎蒼說得在理。“老爺老夫人,讓遺愛小姐摸索鍛煉挺好的。她這些年節假日回國,每次談及自己的生活都是千篇一律的無味。國際上,誰拿下醫學或其他領域的三個專利不驕傲?不興奮?不想公之于眾呢?唯獨遺愛小姐,她覺得這些沒意思,若不是我們調查,都不知道這些是她的成就。”
傭人在一旁小聲地提醒“少夫人和遺愛小姐來了。”
王管家立馬站到一旁去倒茶,其他幾個人也像沒事發生過一樣,看報的看報,看電視的看電視。
“王叔,溫室外的傭人說已經摘好水果,不用麻煩我和大嫂了。”
王管家放下手里的紫星茶壺。“人老了記性不好了,麻煩少夫人和小姐白跑一趟。”
“沒事……”
“遺愛,奶奶聽阿蒼說,你要在帝都上大學嗎?是你自己的想法嗎?國外的大學也都挺不錯的,怎么突然回來呢?”
傅遺愛低了低眉,輕輕地吐了一口氣。“這件事雖然是哥哥幾天前提的,但是我開心了好幾個晚上呢。在國外生活了十多年,一直覺得沒什么意思。每天去學校上幾節課,回來后別墅就只有我一個人。”
“但每次回國,您們好像挺希望我在國外學習,深造功課,有不凡的成就。我就也沒說什么,繼續去倫敦。”
“在帝都就不一樣了,我可以和大嫂一塊兒上學,她也是這屆帝都大學的新生呢。”說著說著,傅遺愛掰了掰手指頭。“大嫂,為什么你二十歲了還只上大一?我現在是十八歲,還有三個多月滿十九歲……”
余生:“……”
“我、我成績不好,多讀了兩年高三。”
“哦哦。”傅遺愛又樂呵呵地接著說:“甜甜姐也在帝都大學讀大一,還有奕齊哥,傅家其余家族的一些哥哥姐姐都在。我就不用自己一個人玩,一個人吃飯……”
傅老爺子看了眼傅老夫人和唐容君,應了一句“那遺愛你就留在帝都,慢慢把思念大學讀完吧。”
傅老夫人:“前幾天帝都大學新生報到,甜甜和我說十號正式上課。至于大一的軍訓,今年推遲到十月一號開始,十一月一號結束。”
思及十一月,唐容君看向傅擎蒼。“阿蒼,你上次和我說十月份要回部隊一段時間,什么時候去,哪時候回來呢?”
“大概十一月上旬會回來。”
“這么久啊?一個多月不在家,那生生兒……”傅老夫人一面說,一面抬頭去看余生。“……生生兒就來軍區大院和我們……”
“沒事奶奶,鴻園里有春嫂和白洛……”
“生兒和我一起去部隊。”傅擎蒼截斷了余生的話。
傅老爺子:“!”
“阿蒼,生生兒是個小女孩家家,身體又比較虛弱,去你的部隊做什么?別讓她在那里受了傷中了暑。”
“大學軍訓無用,還不如將生兒帶去部隊,我親自訓練她。相信經過一個月的鍛煉,生兒的身體會有突飛猛進的恢復。”
余生微微側身,望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他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仿佛這些話不是他講出來的,宛如一個聽戲的觀眾,不冷不熱地坐在那。
她身體情況如何,他不是一清二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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