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凌并不知道馮月蘭通過劉沐風長老的關系,以侍女的身份留在了山海宗一事。這事的發生,也是在他與葉梟上山之后的事,馮遠道也沒有途徑向他們進行通知。
馮遠道認識這山海宗的孫有富長老,或者是通過他的關系,才讓馮月蘭進入山海宗的吧。
他本想上前跟馮月蘭打聲招呼,可是見她藏頭露尾的樣子,改了妝容和發型,與原來相貌變化相差很大,與那劉沐風長老之間說話也是極不自然,那就罷了。
這樣想著,晉凌就沒太在意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女。其實,本來馮月蘭在他心里面,就沒什么分量。
“我怎么覺得她很眼熟?”葉梟問道。
“別管了。”晉凌說道,“在山上憋了這么些天,酒早喝光了,我要趕緊去到觀瀾客棧解解饞!”
二人結伴,與眾多外門弟子一起,沿山道下山。在宗門時,大家走得還比較慢,一出山門,大家都開始運起仙力飛奔。
一個時辰之后,晉凌二人已經抵達了山海城。不多一會,到了觀瀾客棧所在。剛站上大門口,晉凌就驚訝地發現,這觀瀾客棧的名字換了,叫做觀海居客棧。
“少主!”楊力生瘦削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向他施禮。
“力生,你不是回晉園了嗎,怎么還在這?”晉凌皺眉問道。比起這里來,他更關注晉園的動靜。
“少主,屬下回去了,又快馬加鞭地回來了。”楊力生臉上浮現一陣苦笑,“一是繼續協助郎五管事辦理山海城的晉園錢莊,二是與顧家的鏢車一同押送一批晉牌曲酒和晉牌香煙到來,三是當面向少主報告一件事。”
“屬下已經到了四天,算準今天是少主下山的日子,已經有眼線在下山山門口見到少主出山,急速來報。所以,已經在門口等了一段時間了。”
說著,他就引晉凌進入客棧,來到后院的一棟已經收拾干凈的貴賓小樓中。葉梟,則被另一名侍者引去用餐休息。
“是什么事?”貴賓小樓中只余下晉凌與楊力生二人時,晉凌趕緊問道。能夠讓楊力生千里迢迢短時間內再跑一趟的,必然是件重要的事。
楊力生稍一猶豫,便將青涵設生辰宴席,席上當場揪出并處死劉奎,以及在同一場合下令處死宋曉苑及穆花語一事說了。
“是劉奎?”晉凌眉頭皺得深深,“晉園必有內鬼,而且身份還不低,這我是知道的。沒想到竟然是他。”他很是惋惜,“唐小羽四個人,都是家破人亡的孤兒,在廢墟里艱難生活著,遇上了我,就跟著我一起在晉園奮斗,也算是出生入死過的。那年童玉的第三衛隊的人打砸了草園居客棧,劉奎四個人為了保護客棧,個個身受重傷。”
“不管他再有什么功勞,出賣晉園是鐵一般的事實。”楊力生說道,“晉園從不容忍叛徒,當日煽動晉氏流民鬧事的晉元青不也是被我們當場格殺了嗎?對付這樣的人,就只有重懲,殺一儆百。”
“自然是要嚴懲,我只是有些感慨罷了。”晉凌笑了笑,“想不到,年紀小小的青涵,也有殺伐果斷的時候。我走的時候,還怕她擔不起晉園這么大一個盤子的領導者的責任,直至之前,還一直心中惴惴不安。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青涵自小家產被奪,親人橫死,流落街頭,吃了不少苦頭。在艱難的環境中,還是磨煉了她的性子的。我向來主張,對于敵人,要像冬天一般地嚴酷無情。對于宋曉苑和穆花語二人,當初看在她們與力宣達成賠付產業的份上,我并未深究,也擔心逼她們太狠會使之鋌而走險。想不到,青涵對此一直耿耿于懷,最終還是送她們上了路。”
晉凌一邊說,一邊感慨著,“或者,是我想太多了。”
“不是少主你想太多了。”楊力生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而是青涵小姐確實變化很大。自從她被襲擊擄走,目睹著杜二叔在面前慘死之后,她的性格變化就很大,不但堅毅了很多,而且也、也......”
“也什么?”晉凌看他吞吞吐吐,奇怪地問。
“也專斷了很多。”楊力生終于說了出來,“以往她看上去更像一個天色可人的小姑娘,我們都是她身邊的大哥哥,叔叔伯伯,她對我們的好言相勸基本上都是聽從的。現在......”
他沒有說下去,晉凌已經明白了。
“作為晉園的代主人,我不在時,青涵需要一些獨斷的霸氣,否則不好管理大家。”晉凌說道,“峻辰足智多謀,孫先生老成持重,你與力宣、楊萱都是晉園的老人,遇事要多給她出出主意。她還是個孩子,遇上那些死人的慘事,難免心性會遭到沖擊。”
“好了,不說這個了。這座客棧的名字,是誰起的?”晉凌岔開了話題。
“回少主,也是青涵小姐起的。她說,這座山海城靠海,總不能再叫草園居客分店,就改成了觀海居。”楊力生說道,“我剛來,第一件事就是給客棧換牌子。”
“不錯,這名字還是不錯的。在這座客棧后院看海,別有一番氣勢風情。”晉凌點頭,不自禁地念出一段詩來,“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好詩!好詩!”郎五從門內走了出來,拍手叫道,“好詩!想不到少主能做出這等好詩來!”
晉凌臉有慚色,這哪里是自己做的好詩,分明是自己那夢中世界流傳的一首名詩,名字就叫觀滄海。這個時候,正合此景,情不自禁地就背了出來。
“少主稍等,我去找筆墨,把它抄下來!”郎五說著,就匆忙去找了筆墨,又向晉凌仔細請教了一遍,把這首詩一字不落一字不錯地抄了一遍。
“此詩正合我們觀海居的意境,氣魄宏大,我要把它做成大字,刻在門墻上,必會吸引萬千顧客!”
晉凌:......
郎五忙去了,有關這處觀瀾客棧,哦不,觀海居客棧以及錢莊等的建設情況,晉凌就只得問楊力生了。
“少主請跟我來,我帶你四下參看一下。現在這觀海居,與一個月前的情況,可大不一樣。”
說到這里,楊力生的臉上非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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