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并不想多費事，“既然有了人證，那就到公堂上去說吧！”

    得使出些厲害的手段，才能了結此事。

    這小姑娘貌不驚人，倒是很有膽量，他們這么多人也沒嚇到她，說話振振有詞，莫非真是冤枉？兩個為首的衙役不愿意多想，打了個哈欠，就要帶顏又青與楊春曉下樓。

    兩個衙役也想的很周到，下樓的時候，看到很多人在樓下坐著，惶惶不安，便高聲安慰道：“眾位不用驚慌，此事已經(jīng)有了結果，諸位還請回去，不要驚慌。”

    顏家酒樓的伙計們聽到有了結果，松了口氣，可看到小姐又青愁眉苦臉的下來，還被衙役們推搡著，都道不好，這個結果是把他們家小姐給牽扯進去了。

    顏如松上前試探問道：“請問官爺，這事……”

    “這事兒跟你女兒有關，我們得帶她回去，好好審問審問，她在這兒不肯說，我們只能把她帶走了，放心，她是個女孩子，我們不會很為難她，只要她實話實說就可以。”

    又青道：“我已經(jīng)說了實話，只是有人說假話，要嫁禍給我。”

    衙役煩道：“行了，閉嘴！到公堂上再說！到時候，你可別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留著點力氣吧。”

    顏如松驚道：“這怎么可能與我的女兒有關呢？她還是個孩子啊，官爺，一定是其中有什么誤會。”

    衙役指著楊春曉道：“你的外甥女，就是這個人吧，她說她親眼看到你的女兒投毒，害死了趙家公子，這是最好的人證，她是你的親外甥女，是你們的家人，反不能說假話害你們吧？”

    又青鄙夷道：“一家人也有可能加害，有人要使壞，是不會管對方的身份。這個人，也就是我的表妹，已經(jīng)看我不順眼很久了，巴不得我死了，現(xiàn)在她可以如愿了。”

    楊春曉忙道：“你別血口噴人，你死了對我有什么好處？你是有什么家產(chǎn)啊，還是什么仙女啊，值得我去陷害你？”

    “可你有可能是為了包庇某個人，才會嫁禍給你的表姐啊。”

    樓下的人群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眾人都不是很熟悉。

    又青熱淚盈眶，沒想到今生還能見到丈夫劉夔為她說話，出來保護她……也許劉夔不是想保護她，只是盡到一個好人的義務。

    那人走了出來，站到了衙役們的面前。

    衙役睜眼一看，是個身著不是很光鮮的年輕人，面容姣好，聲音清脆有力。

    顏如松望去，見是那個唱戲的年輕人，很是驚訝——這年輕人倒是有非同一般的膽量，他這么大年紀了，看見官府的人都要抖三抖呢，這年輕人說話倒是不卑不亢，神色從容。

    楊春曉見是那個長得很好看的戲子出來說話，惱羞成怒，道：“你憑什么這么說？你不要血口噴人！一個唱戲的，管那么多閑事干什么？”

    劉夔笑道：“我還就喜歡管閑事，也喜歡打抱不平，今日事有諸多疑點，顏家的這位姑娘絕不可能是兇手！首先，二樓上的趙家公子是誰，是哪里人，長得什么樣子，我想顏家姑娘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吧，試問她為什么要去害一個素不相識，可能聽都沒聽過的人呢？這種事件，要么是因為情，要么是因為錢，要么……是根本就沒有理由，就是想殺人，我想顏家姑娘最近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一些怪異的舉動吧，這幾日都在酒樓里幫忙，腳不離地地不離腳，沒有任何奇怪的舉動。”

    “這是動機，她根本就沒有動機。還有，要看她殺了人之后能得到什么目的——她害死趙家公子，什么都得不到，還會給自家的酒樓帶來很深的不良影響，得不償失，只有腦子進水了才會去做這種事。”

    “然后就是過程，這位表妹？……這位表妹說她親眼看到顏家姑娘投毒，這就更可笑了，要害人還要被人看到？應當是神不知鬼不覺，不然就是想進大牢吃牢飯，故意暴露出來……而且還要給這位表妹看，別人怎么沒有看到？”

    “當時顏家姑娘在后廚燒水的時候，并不是一個人，我去了一次，還有她身邊的那位小姑娘也去了，還有這位表妹——據(jù)顏家姑娘身邊的彤云說她們當時大吵了一架，顏家姑娘表現(xiàn)得很鎮(zhèn)定，這位表妹倒是破口大罵，還連連詛咒。并且最重要的是，顏家姑娘和彤云都沒有倒水，這水是這位表妹倒進茶壺，親自端到二樓上的，論起嫌疑，我想應該是這位表妹比較大。”

    “趙家公子在二樓吟詩作賦，曾讓我上去唱了幾曲，當時這位表妹進來送水，趙家公子喝了許多，當時無事，可以說明這第一次燒得水沒有問題，但當時這位趙家公子可能是來了興致，公然嘲笑這位表妹穿的不倫不類，當場人哄堂大笑，這位表妹訕訕的走了，論起動機，她也比她的表姐要充足，畢竟她的表姐連趙家公子的面都沒有見過，而她則對趙家公子有些懷恨在心，一個女子盛裝打扮卻被人嘲笑，想必是無法原諒那個人。”

    “彤云說這位表妹后來又去要水，她們爭吵了一番，這位表妹送水上去，沒多久，趙家公子就死了，這也太巧合了，所以要懷疑的話，應當首先懷疑這位表妹才是。”

    劉夔繼續(xù)道，

    “各位官爺在后院搜出了砒霜，當時我曾攔住官爺，看了幾眼那個砒霜，又去看了看趙家公子曾喝的茶水，也發(fā)現(xiàn)了不一樣的地方——雖說這是發(fā)現(xiàn)了砒霜，可是這地方老鼠蟲子比較多，用來藥死老鼠等也是情理之中，不一定是蓄意為之用來害人，何況砒霜要一定大的劑量才能害死人，不然它就是一味藥啊，還可以治病。可從后院里總共也就發(fā)現(xiàn)了不到一兩的砒霜，還是從三四個地方搜集到的，我也問了采買的伙計，說每次也就買一兩多，足以使老鼠搞不了破壞，然后他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發(fā)現(xiàn)老鼠——他們使用砒霜也只是小計量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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