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青被突然到來如同鴨叫般的聲音嚇了一跳，這種感覺好比是平靜干凈的湖面猛然被人投擲了一塊骯臟的石塊，讓人躲閃不及。
她更加感到吃驚的是姑母顏如慧說的話，竟然可以如此惡毒與下三濫，沒有停止的意思。
姑母顏如慧此時已經拉著父親顏如松一起闖進了大堂，姑母顏如慧洋洋得意的看著同時站起的又青與劉夔，自以為證據確鑿，哥哥家丟了人。
“我早就說過這群戲子不干不凈，不要往家里帶，當初你不聽我的，非要上趕著去請他們來，給他們好吃好喝，生怕他們受委屈累著了，什么也不讓他們做，整日里就動動嘴動動腿，好生買賣！現在可好，又生出了一個鬼主意，要打你女兒的主意！”
顏如慧滔滔不絕，目光不斷落在表現出憤慨的又青與劉夔身上，語氣也是心滿意足的歡快，生怕別人聽不見，特地比平時加大了許多。
“哥哥，你看看你養的女兒，大半夜不睡覺，跟個男人坐在一起，還親親我我，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她可還沒跟我那么親近過呢。真不知這小子有多少手段……哦，對，你女兒也不是個好東西，小小年紀就想男人，你也是教女無方，竟然不知道女兒跟這小子有了一腿，你是怎么當爹的？非要讓你女兒有了野種，你才會醒悟吧，可那時候已經晚了，你大半輩子掙得家業啊都要給這個臭小子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還沒怎么著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你可真得注意點你這好閨女呢。”
又青的上身稍稍往前傾，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攥在一起，眼里的怒火已經忍耐不住，即可就要迸發出來，可往旁邊一瞥，慌張而又尷尬的父親默然無言，任憑姑母顏如慧吐沫星子亂蹦，一如既往的好脾氣，又青心寒如冰，父親不會為她出頭，她要為自己出頭，出一口惡氣。
又青拿起桌子上那一摞紙，輕輕扇了扇，“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在這里做什么！我只是來還我借來的東西，僅此而已。心中充滿善良的人看到的都是美好的景致，而心中都是丑惡的人看到的自然都是不堪的事情，無關風景，不在他人，全在乎于己。你所看到的我是什么樣子，你自己以及你的孩子就是什么樣子。”
顏如慧氣道：“我可是為你好！我是的姑母，看到你被小子騙了，當然著急，我們可是一家人，一家人還會害一家人嗎？你可要睜大眼睛看看清楚，這幾個唱戲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那你就是好東西了嗎？一家人不會害一家人？姑母你做的事情還少嗎？我們還都活著，你就可以如此堂而皇之地撇清自己與那件事的關系，若是我們都死了，以后有人在談論起顏家酒樓的時候，恐怕我們都是壞人，只有您和您的家人才是好人吧，再找幾個人給抹抹金，就成了神人了。可惜啊，這抹了金片的木頭啊，它還是塊木頭，永遠都變不成真正的金身，也成不了真正的神。”
“好啊，你現在都為外人說話了！你都這么大的人了，不知羞恥，大半夜不在房中好好待著，跑出來，跟這個男的，勾肩搭背，剛才我可都看見了！真是不知廉恥！”
又青道：“我哪里有姑母您厲害，成天就想著如何將自己的女兒賣個好價錢。我沒說錯的話，上一次張大戶在這里舉行宴會，您故意將您的女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只讓她一個人上去端茶倒水，彤云想要靠近那扇門都被您給趕走了。可惜啊，自古身份分高低，鳳凰烏鴉不相配，非但沒有被看上，反而還招來一堆麻煩事情，還喪盡天良想要嫁禍給我。好在老天有眼，知道誰是真正居心不良的人，誰是巴不得別人全死了才好的人。”
“你說我不知廉恥？您可曾知道禮義廉恥這兒四個字怎么寫？我忘了，您沒念過書，不知道，我倒還認得幾個字，知道這四個字怎么寫，更知道仁義道德的意義，做人不能太像您這樣了，樹還知道要皮，您怎么就不知道要臉呢？”
“我若是真的與劉大哥有私情，那也不應該在人來人往，誰都能看到的大堂里親親我我，我還沒有那么傻，也沒有那么不要臉，我既然坐在這兒，站在這兒，沒有半分對不起父母的事情，也沒有做半點玷辱門庭的事情，我可以坦坦蕩蕩的面對一切，包括您的誣賴，因為我是清白的，我不會因為一個滿嘴謊話滿心污穢的人說出侮辱我的話，就感到憤怒與悲傷——不是事實，就與我無關。”
“姑母您要真是閑的不得了，不應該大半夜躲在這兒看我啊，應該好好回去教導教導你的女兒，不要讓她變成第二個您了，她原本是個不錯的小姑娘，漂亮高挑靈動反應快，不聰明也不笨，是個討人喜歡的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可您卻讓她變得很討人厭，勢利薄情對長輩無半點尊重，您是一個教女有方的人嗎？”
“還有您的寶貝兒子楊凌曉，您以前曾炫耀過說有一對漂亮的孩子，兒女雙全了。我和弟弟是長得不如你的孩子，可我們的心沒有那么丑陋，沒有楊凌曉那樣害人的心。現在他小小年紀就被流放，這輩子也算是完了，您已經不是兒女雙全了。”
“您還是多多操心您自己，多多擔心您自己的孩子吧，一個是罪犯，一個是勢利女，可很是熱鬧，能讓很多人記住。我和弟弟平平無奇，像您所說的一輩子就和路邊的野草，沒什么了不起的，我和弟弟做不了那種偉大的人，也絕不會做小人。”
又青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是如何開口，如何說出這些話，她不敢置信自己也能夠反映迅速，不作任何思考，話也能像奔騰的河水洶洶而出。
顏如慧的憤怒到了頂點，她完全沒辦法發泄——事實證明她沒有反駁的理由。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