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青連忙擺手解釋,
“我們都是好人,真的,天下最好的好人,從來沒有做過壞事!”
重復說了三遍。
又怕這些奇怪模樣的“野人”聽不懂,也學著他們的滑稽樣子,邊跳邊哼哼唧唧的說話。
搞得劉夔不知該作何表情——是該表示悲傷呢,還是應該笑呢?
那些“野人”看來沒有聽懂又青的話,個個冷眼看著又青表演,表演完了以后,還是那句話,
“快綁了!”
仿佛剛才看了一場猴耍把戲,還是不用給錢的。
劉夔則很認命,嘆著氣對又青道,
“還是先別說話了,等等看,看看他們要把我們怎么樣吧,要是說多了話,他們不喜歡,那就不好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乖乖聽話——因為,跑也跑不了。”
很是駕輕就熟的語氣,又青很不能理解,現在不跑,等會不更沒有時間跑了?
不過,又青看著一擁而上的“野人”們,當即認慫,不敢將這樣的觀點表達出來——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幾個“野人”人高馬大,別說是他們倆了,就是身懷武藝,練習多年的武夫,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力量的懸殊,非常致命。
又青哭著被綁了,連連喊道,
“我真的不是壞人……我從來沒有做過壞事,以前,我還常常給搬家的螞蟻送吃的呢,我還給因為天熱落下來的小鳥水喝呢……我還……”
一連舉了好多個例子,那些“野人”都笑了。
咦,他們能聽到正常的人話哎。
那這么說,他們也跟外面的人接觸過……
劉夔則悶聲不吭,一直暗中觀察著這些人的形態與說話時候的模樣。
看了會,就發現了某些端倪了。
這些人很可能是故意打扮成這個樣子的!
劉夔看到這些人的臉上都是黑乎乎的,但不是很均勻,是故意用黑煤涂在臉上,是為了什么呢,是為了遮掩住自己的容貌,不被人發覺出來嗎?那么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們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的容貌,是否說明了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這種不想的原因……一般來說是為了躲避仇人。
那么,他們是有什么仇人呢?
而且這些人不穿衣服,看起來不知道羞恥,是蠻夷一樣的存在,披頭散發,張牙舞爪,要是讓中原的人們看到,一定要多加嘲諷,說蠻夷果不如中原人杰地靈,遍地都是變態——可是這些人用了樹葉變成的斗篷式的,遮蓋了身上的大部分地方,從而也說明了他們是知道廉恥為何物。
劉夔猜想,這些人有可能不是世居于此,而是在某個時候因為某種原因,被迫遷徙到這個荒無人煙,啥都沒有的小島,又不敢過正常人的生活,只得如此喬裝。
既然都是人,那就稍微好辦了——能聽懂人話,也能知道自己究竟如何死,能否活。
又青和劉夔被那群“野人”帶到了一個山洞里,兩人直接被踹了進去。
又青沒站穩,直接甩了進去。
劉夔努力淡定,左右觀察著這個山洞——這個山洞應該是天然形成的,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他留意到地上有一些燒過火的痕跡,還有平時吃剩下的水果和肉,還有一些簡單的工具與武器——木棒、石塊。
這兒的條件確實夠艱苦。
如果這些人是從外面來的話,過這樣的日子,可真是夠辛苦,在外面,即使是流落街頭的人,也過得比這兒好,畢竟可以去人多的地方乞討,乞討的不多,還可以去河里摸魚,這兒,只能靠山吃山了,靠島吃島,這兒又不像是有稀有資源的樣子,這日子可想而知的難過。
這些人要是世居于此的話,那也算是個新發現——在這個時期,竟然還有如此生活的人,要知道,外面,他們逃出來的那個地方,已經有了非常繁榮的市井生活,要不是因為戰亂,沒有人會跑。
這兒,看一眼就想跑。
又青跌倒在地,怕這些人嫌棄,連忙連滾帶爬的站起,又一次懇求道,
“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們吧,我們真是好人——我們真沒做過壞事,我們是逃難過來的……家人已經失散,而且就在跑的時候,還遇到了好多好多壞人,跟我們一起出來的,除了我們倆,都死了……都被人害死了……我們現在是孤苦伶仃,什么都沒有……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這招好像有用,那些人開始交頭接耳,嘀嘀咕咕,對他們的態度也有所緩和。
只見他們商量了一會兒,那個頭領模樣的人,便讓四五個人出去守著,他帶著四五個人在山洞里,排成一隊,掐腰站立。
面容嚴肅,問道,
“你們是逃難過來的?”
又青忙道,
“是啊。”
“是從哪兒來的?”
“臨安。”
“臨安?”
“是啊,沒錯,就是臨安。”又青忙道。
“臨安又出事了?”
那個頭領模樣的人,暗自沉吟,但還是不是完全相信眼前兩個人的話。
“你們怎么來到這兒的?”
“這個……”
又青記不太清了,反正她沉入水中,就失去了知覺,一醒過來,就躺在這兒。
她將自己腦子里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這些已經語氣和緩的“野人。”
可他們并不信。
“你胡說!你們不可能是游過來的!”
“就是,人是不可能從臨安游到這兒的!”
“快說,是誰派你們來,是誰送你們來的!”
“不說出來,你們兩個今天都得完!”
又青哭道,
“我們要是有人指使就好了,還能死的明白些,現在……”
劉夔此時開口說話了,
“我們一開始被人推下水了,游了一會兒,發現了一條小船,我還會狗刨,便拼命將她拖著上了船,我劃著船,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只好胡亂劃船,遠遠看著個島,欣喜若狂,因為我們已經快兩天沒有吃東西了……便上來了。若是冒犯了,還請原諒我們的行為,我們只是想活命,只想活著,留一條命,去見我們的家人,如果我們的家人不在了,被那些人打死了,我們要留著這條命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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