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頓時愣在了原地。

    眼前這個神情冷峻、眼神淡漠疏離的女人，看去是那么的陌生，和之前的她簡直判若兩人，曾經(jīng)的她膽小、委屈求全……難不成全是裝的？

    “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季一涵冷冰冰的余光掃了過來，似乎在嘲笑程默，“你不是有未卜先知的異能嗎？怎么？難道絲毫沒有預料到……會有現(xiàn)在的這一刻？”

    “為什么？”程默緊緊地咬著下嘴唇，此時自己的腦海里早已被攪成了一鍋漿糊，她努力地做著深呼吸，試圖短時間內(nèi)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并且隨時準備調(diào)動意念將槍支瞬間移動到自己的手里。

    “這周圍的一切都是假的，”季一涵倏地放下手里的槍支，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煙盒，熟練利落地抽出了細細的一支，夾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間，然后點火，狠狠地吸了一口，“你不覺得你所謂的自帶系統(tǒng)……有很大的漏洞和問題嗎？”

    “你怎么知道……”程默還沒說完，便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所以后半句便沒有吐出口。

    季一涵在黑暗的陰影中冷笑了一聲，“你是想說……我怎么會知道你的自帶異能系統(tǒng)？這只不過是一場實驗，只不過我們都是現(xiàn)實世界中真實存在的人，包括地的這個男人……”

    “……”程默緊隨著季一涵的目光再次看了看地昏迷不醒的談沐陽，他還被壓在房梁之下，身體似乎都已經(jīng)被壓得變形了，一陣痛苦的悸動再次涌心來，“你先幫我一起移開這個，后面有什么事情……我們慢慢說……”

    “沒用的，按照設(shè)定，他在這個場景……已經(jīng)死了，而且下個場景里也沒有他了，他出局了……”季一涵繼續(xù)吸著煙，慢慢地說道。

    “你特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程默的內(nèi)心此時早已地動山搖，她看著季一涵一臉滿不在乎、無所謂的樣子，簡直心痛到了極點。

    “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你以為自己所經(jīng)歷的這一切奇特而又誘人的經(jīng)歷，其實，只不過是一場你自己不知道的實驗而已，而你，也是無數(shù)實驗品中的一個。你期望自己經(jīng)歷一個又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擁有著自認為獨一無二的異能，企圖回到現(xiàn)實世界，但是系統(tǒng)有告訴你怎么回去嗎？積累經(jīng)驗值？這只不過是拖住你的方法之一而已。”季一涵將吸完的煙猛地仍在了地，用腳狠狠地踩滅了煙頭。

    “這里是異能世界，昏迷者的天堂。”季一涵一臉豁然地看著程默，“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為什么要受別人的擺布，只要死亡，就可以從異能世界里蘇醒，然后……回到現(xiàn)實世界，你不想試試嗎？”

    “不……不可能……”程默只感覺血液一遍遍地朝頭頂涌，腦子里昏昏沉沉，她早已經(jīng)分不清季一涵到底說的是不是實話。

    “談沐陽并不是漫畫里的人物，你在昏迷后，記憶信息被別人篡改，才會有這樣的記憶，實際，談沐陽是你真實存在的男友，而且，這些個世界里出現(xiàn)的人物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每個人都有被作為實驗工具的目的。你也不是什么出版社的小編，而是一名網(wǎng)絡(luò)作家。”季一涵接著厲聲說道，“現(xiàn)在，是時候該回去了，所有的一切已經(jīng)偏離了正常的軌道，正在朝著不可改變的方向前進，如果你想掌握自己的命運，現(xiàn)在必須要死。”

    季一涵再次冷靜地舉起了槍，下意識地想扣動扳機，然而，就在同一時刻，程默用意念已經(jīng)將記憶背包里的槍支瞬間轉(zhuǎn)移到了自己的手，同時也在第一時間指向了季一涵，季一涵頓時定在了原地。

    “你說得太多了，難道你的話里就沒有漏洞嗎？”程默直直地看向季一涵，早已疲憊不堪的精力早已支撐不起她的身體，“假設(shè)你說得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你又是誰？怎么會知道這么多？你在這些個系統(tǒng)里又扮演者什么樣的角色？”

    “呵呵……”季一涵聽了程默的話，竟然有些失控地冷笑了起來，“想不到你聽了這么多，竟然還可以這么冷靜地來分析我……好，實話實說，我相當于這個系統(tǒng)的管理員，在情況即將失控時會插手做一些事情，但是……現(xiàn)在，我由于一些私人原因，不想也不能再做下去了……”

    “然后，我就成了炮灰，或者變成你手中的棋子……”程默面無表情地說道，盡管此時的她還是有些暈，有些理不清季一涵所說的那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一點她十分肯定：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無利不起早，既然她要這么做，就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而她現(xiàn)在此時此刻，就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季一涵會這么做。

    然而，季一涵卻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程默已經(jīng)進化過的體能瞬間看清了季一涵的手部動作，她也緊接著反應，兩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程默和季一涵都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深紅色的血液緩緩地流到到了地面。

    程默只感覺似乎天崩地裂般，眼前黑暗地下建筑的方，仿佛被什么東西劈開了一樣，萬道光芒瞬間刺了進來，接著，程默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再次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明亮的日光燈，泛著綠光的墻壁，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正在打著吊瓶的點滴，程默試圖想坐起來，但是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下意識地扭頭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躺在一個巨大、綿長的過道當中，而在這個過道里，全部擺放著和她現(xiàn)在所躺著的、幾乎一模一樣的病床，而且病床無一例外地都躺著人，所有人都是處在昏迷狀態(tài)中，病床的旁邊都放著一個巨大的生命維持系統(tǒng)。

    程默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原本有些昏沉沉的大腦此時也瞬間清醒了不少，她再次仔細地看過去，竟然發(fā)現(xiàn)病床躺著的人她全部都認識：季一涵，錢麗麗，林慕白……

    巨大的中央空調(diào)里的暖氣此時正開得很足，但是程默卻只感到背后脊梁直冒冷汗。

    難道……季一涵說得……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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