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芙齡養(yǎng)成了早睡早起的習(xí)慣,即使是生病了,早上也很早就醒過來了。她迷迷糊糊地叫了聲“蕓兒”,可是沒有回應(yīng),才想起來,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怎么會有蕓兒呢?
她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徐小璇,小聲地下了床,來到衛(wèi)生間洗臉?biāo)⒀馈R磺卸寂煤螅煨¤是沒有醒。她肚子咕咕地叫,可是又不好意思吵醒徐小璇,自己就四處找東西吃,但什么都沒找到,只好一杯一杯地喝水。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電話鈴聲把徐小璇給吵醒了,她閉著眼睛接通了電話:“喂,誰呀?”她昨天晚上看電視看得挺晚的,現(xiàn)在當(dāng)然困得要命。
“是我,李毛毛,依依她醒了沒,我買了早飯給你們,你出來拿一下。”電話那頭傳來李毛毛的聲音。
“依依,李毛毛買了早餐,你出去拿一下。”徐小璇半夢半醒,也沒有想起來依依她病了,仍然閉著眼睛對張芙齡說。
早餐,出去?張芙齡“哦”了一聲,然后打開房門,穿上了昨天穿的鞋,再憑借記憶往寢室門口走。還好自己住在一樓,她很快便看見毛毛正在鐵門外向她揮手,她朝著他走了過去。
李毛毛見她只穿著薄薄的睡衣,她感冒都還沒有好,擔(dān)心地問:“依依,你怎么穿成這樣就出來了?”這個徐小璇,就知道她不靠譜。只可惜,自己是男生,照顧不了。
張芙齡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一套連體睡衣,好在包的嚴(yán)實(shí),不然她不會穿著出來的。她接過李毛毛手里的早餐看看,是幾個包子和兩杯豆?jié){。
“你和小璇的,一人一份。都已經(jīng)九點(diǎn)了,她還不起來?你進(jìn)去把她叫醒吧,然后一起吃,要是她還是不起來,你就自己吃,千萬不要餓著自己,到時候又低血糖了,知道嗎?”李毛毛真是操碎了心,這兩個人都有低血糖,早餐不吃就會頭暈。哪天不是自己屁顛屁顛地買早餐給她們兩個?
“多謝!”張芙齡低著頭說了聲,然后就轉(zhuǎn)身離開,朝寢室走去。
看來她還沒有好,李毛毛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如果是以前,她可不會這樣,她會開心地笑,眼睛瞇成一條縫,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說:“夠哥們!”
現(xiàn)在的依依,給他的感覺是。。。像丁香花一樣結(jié)著愁怨的姑娘?他忽然想起昨天自己說的話來,新紙的依依真的很像結(jié)著愁怨,難怪張巒導(dǎo)演會中意依依去演林黛玉,她根本不用表演,只要穿上古裝,就給人一種林黛玉的感覺了。
“記得要簽約的時候讓小璇給我打電話,我也要去!”李毛毛才想起來,對著張芙齡大喊。
張芙齡不太明白他在說什么,轉(zhuǎn)過身對李毛毛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就回房間了。
可是到了房門口,她發(fā)現(xiàn)門被鎖了,推也推不開。原來,她出門的時候就順手關(guān)上了。
她想起來,昨天小璇是從外面用鑰匙開的,自己沒有鑰匙,只能敲門了。可是敲門,會不會打擾到小璇休息?
“依依,你怎么不進(jìn)去啊?”隔壁寢室的一個同學(xué)正好出門穿鞋,看見張芙齡在門口徘徊,就問她:“是不是沒有帶鑰匙?”
張芙齡也不說話,只是搖搖頭。
“她們都不在嗎?要不你到我們那里去吧,你打電話給她們看看她們什么時候回來。”她穿好鞋后,站起來對張芙齡說。
“依依,你回來了。”徐小璇迷迷糊糊好像聽到有人在外面說話,睜開眼睛一看,沒有見到依依,想起她還病著,瞬間清醒過來,下了床,打開房門,果然是依依站在門口。
“小璇,依依怎么了?”王曉晨覺得依依有點(diǎn)不對勁,湊到小璇身邊小聲地問。
王曉晨很八卦的,這要是說出去,全校都會知道的,徐小璇不想搞得人盡皆知,就對她說:“她感冒了,不想說話。”說完就拉著張芙齡進(jìn)房間,然后關(guān)上門。
張巒那邊打電話來說,因為李依依已滿16周歲,未滿18周歲,不具備完全民事行為能力,所以簽約的時候必須由監(jiān)護(hù)人的同意,共同簽約。而李依依是孤兒,沒有人收養(yǎng),她的監(jiān)護(hù)人是孤兒院,這次簽約,就必須由她簽字。
徐小璇立刻給李毛毛打了電話,李毛毛又給王院長打了電話。王院長說,她有事離不開孤兒院,但是他們可以到孤兒院去找她。
張巒決定,下午先去學(xué)校接李依依她們,然后帶他們?nèi)ス聝涸赫彝踉洪L,完成簽約。
徐小璇把自己新買的裙子拿出來穿上,悉心打扮了了一番,爭取在張巒心中留下一個好形象。想起李依依沒有什么好衣服,就翻箱倒柜,從自己的衣服里找到去年買的新裙子給她穿。
張芙齡比徐小璇年紀(jì)小,正好可以穿上,可是她卻拒絕了穿出去。
徐小璇想,她可能是感冒還沒有好,怕穿裙子又會感冒,又找出一件很長的風(fēng)衣:“沒關(guān)系,冷的話就穿上這個。”
“小璇,此裙有些短。”張芙齡怯生生地說。這么短的裙子,腿都露在外面,待會兒見到爹,爹一定會罵自己有傷風(fēng)化的。
“短嗎?已經(jīng)過膝了!”徐小璇看了看,不覺得短,她穿得很好看啊!她的手機(jī)響了,是張巒發(fā)過來的微信,他說還有十五分鐘到學(xué)校門口,讓她們到學(xué)校門口來。
徐小璇急急忙忙地把翻得亂七八糟的衣服一股腦兒地塞進(jìn)了衣柜,然后打電話給李毛毛讓他在學(xué)校門口等著。
“依依,張叔叔快到了,我們快走吧!”千萬不能遲到,沒有讓長輩等我們的道理!徐小璇拉著還在糾結(jié)衣服張芙齡,穿上鞋就往學(xué)校門口跑。
李毛毛接到徐小璇地電話就立刻出發(fā)到學(xué)校門口去了,他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向他跑來。
徐小璇穿漂亮裙子李毛毛倒是見得多,可依依也穿漂亮裙子,他可是頭一回見。李依依從來不在衣服上花錢,一般就是穿寬大臃腫的校服,要么就是孤兒院別人愛心捐助的衣服。
“怎么樣,我們漂亮吧?”徐小璇見李毛毛用異樣的眼神盯著張芙齡,得意地對李毛毛說。“不過,你今天穿得也挺帥的嘛!”
“那是!我平常那是深藏不漏而已。”李毛毛嘚瑟起來。這套衣服,他可是費(fèi)了一番唇舌,才借過來的。
“依依說的對,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徐小璇不屑地說了句。
李毛毛穿這一身,倒是顯得很斯文,張芙齡恍惚想起了那個儒雅的少年,他常常和自己一起吟詩作對,彈琴下棋,她陪他讀八股文,論時事。
一輛加長版商務(wù)車停在了他們面前,西裝筆挺的張巒下了車,旁邊還有一位提著公文包,戴眼鏡的中年男子。“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私人律師張巖,也是我的弟弟。”
“張律師您好!我是這里的學(xué)生,我叫李毛毛。”哥哥是著名導(dǎo)演,弟弟是律師,這一家子,是什么優(yōu)秀基因,李毛毛萬分羨慕。
“兩位張叔叔好!我是依依的室友,我叫徐小璇。”徐小璇也趕緊自我介紹。
“你們好!”張巖跟他們一一握手。
“爹!”張芙齡有些害怕張巒會指責(zé)她穿的衣服,躲在徐小璇后面小聲地叫了一聲。
張巒在張巖耳邊說了兩句,張巖點(diǎn)點(diǎn)頭。
“李依依同學(xué)你好!”張巖主動上前跟張芙齡打招呼。
剛才,爹說他是他的弟弟,那就是說,是自己的叔叔,可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難道是結(jié)拜兄弟?
“張叔叔有禮。”張芙齡行了一禮。
“呦,入戲很快,哥你的眼光真不錯。”張巖跟著張巒也見過不少有古典氣質(zhì)的女孩子,這個可以說是完勝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我們先到車?yán)锩嬲劙伞!币呀?jīng)快到夏天了,太陽還是挺毒的,張巒就讓大家都坐上了車。
張芙齡還是有些怕暈車的,萬一像昨天坐公交車那樣,豈不是丟人?
李毛毛看出了她的顧慮,跟她換了位置,讓她坐在窗口,自己坐在她和徐小璇中間。
“依依你要是想吐,就開點(diǎn)窗,吹吹風(fēng)就不會難受了。”小時候李依依也會暈車,每次一上車就開始翻江倒海,李毛毛就讓她打開窗吹風(fēng)。后來坐公交車的次數(shù)多了,李依依也就不吐了。
聽李毛毛這么說,張巒想起車?yán)锍3渲鴷炣囁幍模谑撬麊査緳C(jī):“老張,還有沒有暈車的藥?”
“有!”司機(jī)拿出一瓶暈車藥遞給張巒,“吃一顆就好了。”
張巒從瓶子里倒出來一顆遞給張芙齡:“吃了就不暈了。你們要不要來一顆?”怕他們兩個也暈車,他就問了問。
“不用了張叔叔,我們不暈車。”徐小璇笑著擺擺手。她家里有車,父母周末常常帶著她四處玩,她怎么會暈車呢。
是張巒給的,張芙齡也不管是什么,直接就吃下去了。這藥還真有點(diǎn)效果,車子發(fā)動了,她也不覺得頭暈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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