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蘭聽得他的聲音,只得放棄了逃跑的打算。想來他這樣抱著自己原是擔心她再次跑掉,應該也不會對自己作什么非份之事。
更且現(xiàn)在眼看夜已無多時,恐不久天將大亮,身子實在困乏之極,便在他的臂彎里安心睡了。
大約睡了兩個時辰,天剛蒙亮時她被窗外的鳥聲驚醒,醒來時睜眼一看,兩人的睡姿不知何時變成了相對而眠,那陸巖還在睡著。他沉睡中的臉近在咫尺,輪廓分明,英氣逼人。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此時顫了一顫,心下想道,也難怪他女人緣甚好,生了個這樣的相貌,只恐就算他推三阻四,仍有女人不停投懷送抱。
也好在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被休,不然得和多少女人爭風吃醋。她偏又是個與世無爭的性格,最煩和人爭搶,如今被休,就算因此名聲狼藉,倒也落了個安穩(wěn)清凈。
不敢多看他的臉,她背轉身過去,不知何時又睡著了。
再醒時窗外已經(jīng)大亮,也不知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她見陸巖已經(jīng)不在床上,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她想要起身,只覺得身子軟弱無力,不知是昨日受了江水之寒的緣故,還是昨夜一夜未睡好的緣故。現(xiàn)在身子只是困困地不想起床,又想到萬一那陸巖是今日便帶自己歸家,這樣躺著也不太妥當,只好強撐著起了身。
邊起身邊以虛弱的語氣喚著:“憐兒,你且過來一下。”
現(xiàn)在時已將至正午,憐兒正在自個兒房間里收拾衣物,因為今天老太太說了,讓她回夫人房里去住。現(xiàn)在聽得房間里有人叫她,聽聲音與四少奶奶有些像,卻似是比她的語氣弱了些,心里吃了一驚,心想,怎地房間里會有聲音傳來。四少奶奶不是已經(jīng)走了嗎?她自己昨夜也睡得不怎地早,想等到四少爺找到四個奶奶回來,卻直到近半夜還未見兩人人影,方才睡去。
一清早老爺曾差了人來看四少爺回來了沒有,憐兒見房間里門關得緊緊地,推也推不開,昨夜里又沒聽到四少爺回來的聲音,就對那人說未見四少爺回來,恐是去找四少奶奶一夜未歸。后又見陸老爺差人去找四少爺了,也不知道找到了沒有。
現(xiàn)在聽到房間里有聲音,趕緊地走了進來,看看是什么人在里面叫自己。一見是孔蘭,不由又驚又喜,問道:“四少奶奶昨夜回來了?那四少爺呢?他去尋你,你可見到他了沒有?”
孔蘭見憐兒關切自己的神態(tài),不由一陣感激,心想要是換了別的侍女,以自己現(xiàn)在被棄的身份,不知會怎樣表面上應和背地里譏諷,唯她是真心關心著自己。但關于她問的四少爺?shù)氖虑椋瑓s是不方便與她多說,只吱唔著說道:“嗯。”又恐她多問,趕緊把話題一轉,“憐兒,你且去幫我倒些溫水,口渴得緊。”
憐兒應聲去了。不久就端上一杯溫水,孔蘭喝了,仍覺身子軟綿無力,但想到可能不多久就要別過府里眾人,強撐著身子梳洗了一番。
平日里梳洗完畢時她只是淡掃薄粉,今日里卻是有意妝點了自己一番。雖然仍是淡掃了一層薄粉,卻讓憐兒幫她把發(fā)髻好好梳理了一番,又在發(fā)髻上別上平日里不怎地別過的發(fā)飾。
妝點完畢后,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尚算清麗的面孔,只是看著過于愁眉不展。
“今日要別過府里眾人,妝容也不能太過草率了。”她認定自己因此梳妝,這樣想時心里卻閃過一絲陸巖的影子,心里有一個聲音在說:“不知道他會怎么樣看待自己這樣的妝容?他是喜歡淡掃娥眉的,還是喜歡濃妝艷抹的?”
“可是,我又管他喜歡什么樣做什么?”想到自己平白無故地被他強弄回府,不得不與府里眾人當面作別,心里突地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四少奶奶可真美,我要是四少爺,可舍不得少奶奶走。”憐兒見孔蘭呆看著鏡中的自己,也不知在尋思著什么,神情中又是失落又是惱怒的,想要她開心一些,不由得安慰她道。
孔蘭沉默了一陣,說道:“這府里,我本也不愛呆,你們陸四公子舍不舍得,我都不愿意留下來。”這話倒是真的,這一年來的經(jīng)歷,只讓她覺得在陸府里呆著實在無聊透頂。
聲音剛落,只聽有人的腳步聲向這里走來,孔蘭轉臉向門口看去,卻是陸巖,內心思忖著也不知道剛才自己的那番話他聽到?jīng)]有。不過,就算他聽到又如何,她并不想在他心里留下什么美好的印象。
“娘子,你起床了。”陸巖見到她梳洗完畢后的樣子,只覺她今日又與昨日不同的美,仿佛她不管怎樣都美得恰到好處,自然而然。
“嗯。”她淡漠應道。旋即又說:“你也不必叫我娘子,昨日里剛與你說過的,你又忘了?”
“好,我叫你孔蘭便是。”陸巖答道,他只覺得孔蘭這名字甚是好聽,叫娘子于她來說倒有些俗了。
孔蘭不再回他。
憐兒見兩人氣氛不太對,趕緊說:“少奶奶,我?guī)闳ド⑸⑿摹!彼恢浪纳贍敯芽滋m帶回來是幾個意思,只覺得這兩人之間,似乎生分得緊。
陸巖說:“孔蘭,你先和我去向祖母母親請安。”
孔蘭聽他這樣說,只以為自己是要請安后就此別過了,從椅子上起身。說:“好,我隨你去。”
說著從桌上拿了包裹,往門外走去。
陸巖從她手里奪了包裹,說,“這個就不必拿了。”并把包裹往桌上一扔。
孔蘭一想也是,拿著包裹來來回回確實多有不便,不如別過眾人后再返回拿包裹,便不與他爭執(zhí),繼續(xù)向前走去,那陸巖緊跟在她身后。
她因身體虛弱,走了幾步,只覺頭重腳輕,身子搖搖晃晃。見此,他走到與她并排的位置,用胳膊擁住了她。
她身體一縮,想要躲開他。
他的臂膀牢牢地環(huán)在她的肩膀上,向她低頭說道:“你今日這樣虛弱,應是中了昨日江水之寒。今早我醒時看你渾身發(fā)燙,已去叫了錢太夫,他等會會來府里。你今日可不能亂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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