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程抵達廣安宮的浣紗居時,孔蘭正在桌前坐著。
見到杜程,孔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問道:“杜公子,怎么今日有空來我這浣紗居了?”
杜程說:“自從漠州一別,我已經多日未曾見過孔奉儀,今日來此敘舊,不知會不會打擾到孔奉儀?”
孔蘭連忙說:“不會不會。”兩人在漠州街上同行時,孔蘭便覺得杜程和自己性情相投,對他有如弟弟一般的感覺。現在見他前來找自己敘舊,自然是真心地歡迎他。
她連忙將微兒和曉兒辭退了,并對杜程說:“杜公子,請坐。”
杜程在兩個宮女離開房間后,說:“坐就不必了,其實我今日來,是有事要和你說。”他以極嚴肅極認真的態度說道。
孔蘭見他表情突然之間變得非常嚴肅,不知道他來是要和自己說什么。隱約地,她覺得他今日來應該是和陸巖有關。
因為她聽說過杜程和陸巖一起去了漠州。她也聽說過兩人是一起失蹤的。
對于陸巖已經回京城面見皇上之事,由于剛剛發生過,消息還沒有傳到她這兒,所以,她還一無所知。
在她心里,陸巖現在仍是一個逃跑的懦夫。現在杜程站在她面前,她心里雖想問問陸巖的下落,想來想去還是沒有冒然問詢,因為一旦問詢,就間接向杜程承認了自己對陸巖的關切。
見杜程一副極嚴肅的表情,她的心里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她想到,也許陸巖已經兇多吉少了,不然,他不會是這副表情。想到這兒,她的心七上八下的。
“你......來找我什么事情?”她盡量以平淡的語氣說道。
“我來找你,是為了陸巖陸將軍。”他仍是嚴肅的語氣。
她心里一顫,果然她猜得沒錯。
“為了......陸將軍?”
“是的。”
“他怎么了?他和你一起回京城了嗎?”
“是的。”他答道。
她心里突然放松下來。
他還活著。
其他一切,都無關緊要了。
他還活著,她還可以繼續恨他。
不然,她的恨,便沒有了依托。她的心,也空空蕩蕩的。
杜程作為一個旁觀者,在她的面孔上見到了她初始的緊張及后來的松懈,這個在愛恨之中徘徊的女人,讓他不由產生了一絲感慨。他環視了一眼她的房間。它并不像通常女人的房間,它的色彩是偏冷靜的灰蘭色調。它雅致,也有格調,不過在他看來,她像是被無形之鎖鎖在這兒一般。
“那你來找我,到底是因為什么?”她問道。他說他來是為了陸巖,她疑惑著他到底打算告訴她什么。
“因為......”他感覺接下來說的話有點難以啟口,但也不得不說,“陸將軍他......得了花柳病,只怕命不久也,他說想要見你最后一面。”
她像沒聽明白似的,疑惑地看著他,仿佛他說的全是笑話。怎么可能,他得了花柳病?他要見她最后一面!
她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因何跳得這樣厲害,她亦不知道這跳動是因為愛,還是因為恨,還是因為絕望。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怔著。心里如被萬千兵馬踩踏過一般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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